“甯北辰。”看出他掙紮的氣勢,蘇雪緊張地上前,甯北辰卻搖遙頭:“順其自然。”
蘇雪站到一邊,順帶着将莫名就去叩頭的沈大林拉到一邊,甯北辰此時跪在大廳的外面,身子往前撲,腦袋重重地叩在地上,完全匍匐在地上,後背的力道仍沒有消息,他就以這種虔誠的方式趴在那裏,放松身子,頭貼着地面,一動不動。
“搞什麽鬼?”沈大林吐槽道:“甯北辰,你做什麽?”
甯北辰趴在地上,那股強壓着自己的力道卻不像在附近,他心裏一動,終于正兒八經地叩個頭:“晚輩感謝先祖搭救,特此叩謝!求先祖指點迷津。”
啪,沈大林又打一個寒蟬:“乖乖,甯家老祖宗要不要這麽吓人,這一驚一乍地害死人。”
剛才摔得自己的老腰還在疼呢,再看地上,從屋梁上掉下一個盒子,方方正正,不偏不倚地落在甯北辰跟前,濺起的灰塵嗆了他一嘴一鼻,再看這盒子的大小與制式,居然與了空師父交給自己的一模一樣!拎起一個,裏面還有一個,又是盒中套盒!
而身後按住自己的力道突然消失了,甯北辰抱着盒子站起來,迅速轉身,方才興起的大風倏地停了,兩扇大門原本從裏面拴住,現在,暗栓抽出了三分之二,就差一點就要徹底抽出來,那股莫名的力道是從外面進來的。
“這盒子裏是什麽?”沈大林手快,已經去抽了,拉起來一個,又是一個小盒,再開,還有,沈大林嘴裏“嘿”了一聲,又是一個,待抽到底,又見最小的盒子,還是一把無鎖孔的鎖,有了前面開鎖的經驗,甯北辰迅速打開,裏面又是一把鑰匙!
兩把鑰匙,一模一樣,甯北辰看着靈牌:“各位老祖宗,你們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靈牌寂靜,連風也徹底沉下去,甯北辰擡頭,老式的房屋都是圓柱狀的橫梁,要在上面藏東西可謂輕而易舉,尤其光線昏暗,黑漆漆地,根本看不分明。
“肯定有鬼!”沈大林激動道:“我就和你說了,你們這屋子不對勁。”
“沒錯,一定有鬼。”甯北辰将鑰匙小心地收起來,咧開嘴笑了:“你見過。”
沈大林伸手欲打,又縮回去:“見過。”
甯北辰握着盒子,見婉拉有些疲累了,打着呵欠靠在沈大林身上,便道:“大家先休息吧,明天咱們去山裏走一遭。”
這東西來得蹊跷,但在甯家老宅,蹊跷的事情何止這一回?
大家真的困了,這一睡直接到了早上九點後,蘇雪沒有困意,早早地起來用便攜式爐竈給大家煮了粥,烤了一點蔬菜,倒是有滋有味,婉拉見蘇雪小小年紀便獨立自如,不禁感慨道:“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家裏人寵着,還有一幫父親的手下照顧,根本不知道什麽是自食其力,你小小年紀就獨立,不容易。”
父親母親不在世上,再加上一個不靠譜的爺爺,想不獨立了不行哇,逝者爲大,蘇雪忍住不吐槽蘇長安,替大家夾菜,更惹得婉拉對她心生憐惜,蘇雪的經曆已經從沈大林那裏聽來許多,婉拉不禁說道:“蘇雪,我比你年長,以後就認你當個妹妹,有什麽事找我就好。”
甯北辰擡眉,偏偏婉拉又說道:“你要是想學降術,我也願意教給你,雖然我們家族有規矩稱不授于外人,但如果我們認了姐妹,我隻是教授給自己的妹妹,也無妨。”
“還是不要了吧。”甯北辰馬上說道:“蘇雪學的是陰陽五行,降術與蠱相通,得接受毒蟲毒草,風險太高,對吧,蘇雪?”
“嘿,你小子是怕蘇雪學了降術用在你身上,你就插翅難逃了吧?”
沈大林的幸災樂禍讓甯北辰不樂意了:“怕?要說怕,第一個該怕的就是沈大師吧,以後睡覺的時候記得睜着眼,省得嫂子……你懂的。”
“呸,我們夫妻倆情比金堅,這種事不可能的。”
“那到未必,将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婉拉受了晨間的涼氣,低頭咳了好幾下:“如果你将來對不起我,我自有法子。”
沈大林無言以對,看熱鬧的兩人嘻嘻直笑,沈大林悻悻然道:“不是要進山嗎?”
甯北辰帶着三人去了半山腰上,爺爺“去世”前呆過的最後地方,那處小院子門口正對着一顆歪脖子大樹,沈大林一看到便皺起眉頭:“不科學啊。”
“沒錯,依你所說,正門對着大樹于風水不利,但我爺爺偏偏這麽幹了,反其道而行之必有他的道理,”甯北辰說道:“這還不說,挨着山脊,二重不利。”
自從爺爺去世後,甯北辰再沒有來過這裏,仍記得那天火葬之時,大火飛揚……
“甯北辰?”蘇雪輕聲叫道:“你有這裏的鑰匙嗎?”
“鑰匙?”甯北辰說道:“我們那天離開,這裏根本沒有上鎖。”
蘇雪轉頭,小院子的大門上赫然挂着一把鎖!
兩人對視一眼,面色惶然,沒鑰匙進不了門,眼下就隻能看到一顆歪脖子大樹下擺着一張石桌,四張石凳,石桌表面刻着一個棋盤,楚河漢界分明,刻痕很深,愣是将方形的石桌一分爲二,石桌上的棋子固定在石桌上,隻可移動,不可拿起。
想到爺爺曾經坐在這裏悠哉地獨自下棋,遠遠地望着甯家祖宅,甯北辰同樣坐下,看向祖宅所在的地方,三人也沒勁,一并坐下,沈大林看着山腳下的甯家祖宅,突然打了一個激零:“不對啊,方才進山的時候,你們家的宅子可是浮出紫氣,大吉大利,怎麽從這裏看……”
沈大林嘴漏了一陣,沉吟道:“你們看屋頂,是否有黑氣纏繞?就這麽看這去,就像一條烏沉沉的長龍,咦,這不是咱們在萬煞地底寺廟看到的龍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