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急忙抽身而出,往前一撲,偏巧石門打開,甯北辰撲将進來,蘇雪撲進他懷裏,血沾染了他的胸膛,甯北辰心中一驚:“怎麽了?”
她顧不得回答,扯着甯北辰往後退,其餘人一一進來,看到地上的血都吓了一跳,再仔細檢查蘇雪的傷情,一條青紫的勒痕赫然在目,還沒割破皮膚,但雙掌各自劃開一道,血正彌漫而出,歐陽浩聽得前方傳來一聲慘叫,正要過去,蘇雪喝道:“小心,還不知道來曆。”
但那東西見了犬靈奪路而逃,顯然懼怕犬靈的靈力,甯北辰替蘇雪包紮傷口,左手比右手傷得慘些,這小丫頭在關鍵時刻仍知道護着右手,先用左手發力,他不由贊歎蘇雪的冰雪聰明,包紮時,蘇雪大氣也不喘一口,與剛才的沈大林是天壤之别。
沈大林臉上熱辣辣地,歐陽浩看着前方,突然正色道:“這不像墓室。”
頭燈打過去,前方左右各有一排石像,左爲十二生肖,倒是清楚明了,右邊則一字兒排開一隊士兵俑,手上握着兵器,貌甚威嚴,在這兩排石像中央,一條小徑通往前方,遠遠地可以看到一座房子的影子,剛才偷襲蘇雪的東西便是往那裏去了。
而追蹤過去的犬靈,大概也往那裏去了,見到蘇雪脖子上的勒痕,那個瘋男人突然桀桀怪笑:“我知道這裏了,我想起來了。”
他突然往前撲去,像一隻笨重的蝴蝶,身子笨重,步态卻輕盈,他來到那兩排石像中間,突然哈哈大笑:“在這裏,我找到了。”
那隻生肖石虎邊上橫卧着一個人,側身朝向石像,看不到正臉,四人走得近了,腐臭味襲來,這人身體的皮肉已經化爲一癱膿水,衣服卷進屍水裏,已被蝕出洞,再一細看,這人的頭顱已經不翼而飛!
脖頸上空空如也,頸骨的截面平滑,這說明腦袋是被一下子削掉的,蘇雪下意識地把住自己的脖子,剛才如果沒有犬靈,自己的頭……
“哈哈哈,你們看到沒有,他就是我們七個人之一,他叫什麽來着,我不記得了,我們是一起的,剛到這裏他就被削走了頭,我說過的,那個可以遊來遊去自由的東西。”瘋男人突然雙膝跪下,毫不在意屍體的髒污:“它還在,還在這裏!!”
石像逼真,十二生肖對應着十二座武将的石像,生肖活靈活現且不說,這十二座武将都睜着眼,瞪得圓溜溜地,盔甲上的花紋都雕刻得逼真,但唯獨十二武将的眼睛是空白的,裏面用刀刮出白色,都沒有眼珠子……
要說技藝的空白,其它地方是如此精細,獨缺眼珠令人膽顫心驚。
沈大林眼尖,突然拉着歐陽浩的衣角:“你看,這些石像的腳。”
他一邊說,一邊半遮着眼,歐陽浩将光打到石像的腳上,這十二武将居然赤着腳,而且并非像人類那樣十根腳趾頭,也不對,他們的确是十根腳趾頭,像腳趾之間另有一層皮聯着,就像鴨掌一樣!沈大林咋舌道:“他們到底是不是人,沒有眼珠子,腳還像鴨子的掌。”
“不知道,這地方真的太詭異了。”歐陽浩說道。
蘇雪突然繞到其中一尊石像後面,怪不得總覺得光線一掃,地上多了一個影子,那尊武将的石像背後,還懸挂着一具屍體,看屍體的情狀,與張家留下的畫軸上的死狀一樣,懸屍,吐舌,兩條手臂垂在左右,腐爛時産生的屍液落到地上,地上一癱莫名的痕迹。
頭骨幾乎徹底裸露出來,白森森的骨頭與畫軸上的情景仍然不同,這裏的死人究竟有多少,這些死人的魂靈又去了哪裏呢?
“蘇雪,看這座建築,像不像一座廟?”甯北辰突然問道。
“像,建築很像,但廟必有山門,它沒有。”蘇雪說道:“這地方有漢化的一些影響,但又有很大的不同,比如這些武将石像,十二生肖又帶有濃重的漢意識。”
山門意爲寺院正面的樓門,寺院的一般稱呼。過去的寺院多居山林,故名“山門”。通常寺院爲了避開市井塵俗而建于山林之間,因此稱山号、設山門。後世造于平地、市井中之寺院,亦泛稱山門。一般有三個門,所以又稱“三門”。象征“三解脫門”,即“空門”、“無相門”、“無作門”。今之寺院或僅有一門,也可稱之爲三門。
穿過山門,方是寺院的正式建築,這裏則直接免去了三門,直接正門對着衆人,大有開門迎客的架勢,屋頂上橫趴着一條龍,龍口朝着上山的方向,龍口大張,小時候在鄉下也看到過這樣的房子,屋頂有龍頭,但絕沒有看到龍口裏還有舌頭的。
這座寺廟的屋頂上橫着的這條龍,龍口張開,裏頭有一條長長的舌頭,也不知道是用什麽做出來的,效果逼真,感覺它随時會顫動……
“不對,那不是龍!是龍子!螭吻,又名鸱尾,魚形的龍。相傳是大約在南北朝時,由印度摩竭魚随佛教傳入的。它是佛經中,雨神座下之物,能夠滅火。故此,螭吻由此變化出來,所以它多安在屋脊兩頭,作消災滅火的功效。螭吻屬水性,用它作鎮邪之物以避火。”
蘇雪激動地說道:“爺爺在的時候曾經說過,要動用龍子鎮邪的話,此地必煞地。”
沈大林不以爲然道:“你們叫這裏是什麽?萬煞地,可不就是煞地。”
“他們說萬煞,是因爲地底有不少屍體,除去可以找到屍首的,在這裏消失得皮肉骨架都不見的還大有人在。”甯北辰說道:“鎮邪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這裏面的東西邪氣得很,我現在才知道,爺爺三人鎮住的并不是這座寺廟,而是要鎮住裏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