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娟擡頭,凝視着蘇雪的眼睛,在淚水中,蘇雪的眸子也格外地明亮:“你産前看到了鄭小爽,沒錯,這孩子百分百是她,她現在剛剛一歲,的确記得前輩子的一些片段,但是,随着她慢慢長大,七竅合并,慧眼丢失,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就此消失,她不再記得。”
“所以,以後好好地将他帶大成人,償還你的債吧。”蘇雪說道:“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你可以重新、從心選擇過自己的日子,不用再委曲求全了。”
沈娟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一幅不可思議的表情:“真的嗎?你們不會舉報我?”
“我會,你要是敢離開我,我現在立馬去舉報你。”趙平的臉脹得通紅,氣勢洶洶地說道:“我***好不容易娶個媳婦,你敢走,我和你一拍兩散,誰也别想好過。”
“趙平,我隻有一句話問你,那個女人真的死了嗎?”歐陽浩突然說道:“你确定他真的死了嗎?在你出現的時候,她死了?”
重複發問可對對方的心理進行壓迫,促使真相的産生,歐陽浩不等他說話,繼續說道:“如果她當時沒有死,完全有機會救過來,但若是有人故意拖延時間,就未必了。”
沈娟一臉愕然地看着趙平,趙平瞠目結舌:“不要聽他們胡說,她死了,真的死了!人是你殺的,和我沒有關系,你一石頭砸過去……”
“從沈女士的身高,以及她轉身再發力的力度來看,不足以緻死。”歐陽浩冷冷地說道:“不然,我們做個試驗好了,頂多隻是造成對方的昏迷,至于沈女士認爲對方死了,在緊張的情況下,自己的心髒收縮,感官會造成偏差,如果有人煽風點火,足夠混淆真相。”
頓了一頓,歐陽浩說道:“當然,這隻是我的分析,事到如今,證據全無,冤死的三人也已經死了,受害人已經輪回轉世,一切都來不及了。”
趙平打了一個寒蟬,這些人太可怕了,他的脖子僵硬地扭動,看着自己的妻子:“不要相信他們,不要相信他們,你現在能信的人隻有我了,知道嗎?”
“我信,趙平,我要和你離婚。”沈娟說道:“好啊,你去告發吧,大家一起死。”
她臉上洋溢着輕快的笑容,快步走向歐陽浩,接過他手裏的孩子:“我的下半生爲他而活,用我所有的力氣償還我自己的債,至于你,自己保重吧。”
沈娟看着懷裏的孩子,蘇雪那番話無疑給了她最大的勇氣,她淡然地抱着孩子大踏步地離開,頭也不回,趙平的身子癱軟在地上,神經質地抽抽着:“呵呵,呵呵……”
歐陽浩與甯北辰對視一眼,兩人轉身,蘇雪緊跟其後,三人步出房子,下樓。
趙平擡頭,客廳空蕩蕩地,自己費盡心思得來的一切都跑了,沒有了!他支撐自己站起來,踉跄着走進房間,剛一進去,身後陰風大作,他警覺地轉身,聲音打着顫兒:“誰?”
“自作孽,不可活。”一個陰冷的聲音出現,一個影子從牆體裏鑽出來,一點點地彌出,終于化作一個完整的鬼影,這家夥,趙平認得他,是那三個家夥中個子最高的,“你,你來做什麽?”趙平說道:“不是我害你們的,是那個女人,你們要報仇,去找他就是了。”
“剛才的說話我們全聽到了。”這個人一開口,另外一個影子依次從牆内出來,他們分明是當初的三名青年之二,他們倆一左一右,将趙平圍住。
趙平膽顫心驚:“你們,你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判你們死刑,放過我吧,放過我……”
“要不是你的指證,我們興許可以逃過一劫,我們吃的子彈誰負責?你讓我們吃了多少子彈,今天全部要還回去,你賠我們的命!”
一股勁風刮起來,窗簾飛得高高,啪啪作響,抽向趙平的後背,後背火辣辣地疼,趙平撲通摔在地上,兩隻惡鬼作成兩塊巨石壓在他身上,他瞬間氣短,上氣不接下氣,一擡頭,兩隻鬼的腦袋被粘液裹住,正沿着臉龐往下落,轉瞬間已到下巴上,彙集成水滴狀。
下端拖得老長,粘稠地往下落,分分鍾落到趙平的鼻染上,那寒意讓他狠狠地閉上眼:“不要,不要過來,放過我吧,我不想死。”
窗外傳來一陣鐵鏈嘩嘩聲,兩隻鬼魂一怔,倏地一下,兩條純黑的鐵鏈穿過窗戶而來,纏上了兩鬼的腰,“嗬!”一聲厲喝,窗戶都在抖,這聲音聽在兩鬼耳中,有如轟天雷聲,頓時化作本形,滾到一邊,還未等落地,哧溜兩聲,倏地穿過窗戶,直奔窗外而去!
此時,甯北辰的車裏,蘇雪看得分明,兩條鎖魂鏈拉着二鬼而出,樹蔭下,一名鬼差身邊還拴着之前被自己放走的那隻三疊影的鬼魂,而鬼差身邊,赫然是一身黑色衣服的趙雪陽,蘇雪扭過頭,打了一個響指:“怎麽樣,讓我猜中了吧?”
甯北辰頓時沒了脾氣:“是,蘇雪小姐,你料事如神,趙雪陽絕不會袖手旁觀,就算咱們不管,自有人理,不會讓趙平沒了性命,生前事,死後算,日後等他見了閻王爺,再清算。”
“這樁事清就算搞定了,看趙平的反應,我心中仍有一塊石頭沒有落下,但不重要了。”歐陽浩笑道:‘那就是,死者的确切死亡時間,相差幾分鍾,就相差了一個事實。”
“你想知道鄭小爽被沈娟誤砸以後有沒有馬上斷氣?”甯北辰打了一個哈哈,說道:“凡事若是太講究水落石出,反倒沒有意思了,不如留個懸念,答案沈娟不清楚,隻有趙平曉得,公道自在人心,真相如何,留給本人去品,歐陽浩,咱們該辦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