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後一句畫風不搭,蘇雪擡頭,歐陽浩正開着自己的二手桑塔納從外面回來,車子雖然修理過,現在仍一突一突地,好不容易在門口停住,副駕駛位上下來的卻是姚娜,她一臉嫌棄地下車,然後回頭瞪着桑塔納就像看到自己的仇人,一腳踢過去:“破車。”
歐陽浩哭笑不得:“能開就好。”
“空調也壞了,差點凍死人。”姚娜吐槽道:“歐陽浩,你少裝了,能不能換輛車?”
“低調。”歐陽浩淡淡地說道。
姚娜隻有翻個白眼,歐陽浩下車道:“我從醫院回來。”
“你去看那個家夥了。”甯北辰有些意外:“聽經理說,人已經沒有了。”
“是的,但聽醫生說,他臨死前一直念叨着看到了鬼火。”歐陽浩的目光深沉:“鬼火是藍色的火苗,昨天他起火的時候,身上同樣有藍色的火苗,我想,這隻是他的臆想罷了,把兩件事情聯系起來,鬼火隻出現在有磷的情況下,咱們公寓不可能符合足磷的條件。”
“鬼火。”
蘇雪的腦子轟然一響,那人最後的啞然之聲赫然響起,如同在耳邊敲起一記響鑼。
歐陽浩打着哈哈說道:“好了,人沒有了,爲什麽會自燃也是科學界的一大難題,咱們這種普通人該幹啥幹啥,姚娜,我們倆先上去。”
姚娜沖兩人眨眨眼,沒走,而是低聲問道:“昨晚怎麽樣?”
甯北辰一臉鄙夷:“不怎麽樣。”
姚娜壞笑一聲,挽着歐陽浩揚長而去,蘇雪面上灼熱,懊惱地跟在甯北辰身後,現在除了歐陽浩仍算是中立外,所有人都站在甯北辰一邊,孤立無援的感覺油然而起。
兩人吃完早餐就接到沈大林的電話,他在電話裏激動地表示已經開始挖掘地道,不出一周時間,保準可以直通到地底,甯北辰交代他一定小心,不要輕易突破那個鬼地方,人到齊再行事,又讓沈大林仔細回顧當初先輩留下的線索,尤其是地圖上沒有的細節。
想到一周後就要深入萬煞地,蘇雪用力地咽下一口口水:“甯北辰,你不後悔嗎?”
“世上沒有後悔藥。”甯北辰說道:“既然爺爺們留下降龍木,一定有其用意,腳踩七星,沒那麽容易死,蘇雪,好好跟着我。”
蘇雪心中一熱,甯北辰此時臉上的堅定就像會引領着自己突破所有荊棘……
“啊,昨天君夫人來過,後來起火她就消失了。”蘇雪撐着自己的下巴,終于想到這個細節:“她說我的六星命并非不能改變,話還沒說完就起火。”
“駐留在陽間的小神們都喜歡賣關子,估計是和咱們凡人學的。”甯北辰倒是不急,手機響起,是雷哥的聲音:“小子,閑了沒?”
“有活?”甯北辰狠狠地伸了一個懶腰,說道:“說。”
“找找前年三月一号當天的南城新聞報,第二版面右下角。”雷哥說道:“看完了再決定要不要來公司找我拿鑰匙,我先挂了。”
沒有半句廢話,甯北辰仔細回想了一下前年南城的重大案件,尤其是死亡案,并沒有特别明顯的想法,回到公寓打開筆記本,搜索到南城新聞報的電子版,按着檢索找到三月一号當天的報紙,右下角……甯北辰和蘇雪的腦袋瓜子湊過去,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前年的三月一号,在南城郊外一座廢棄的工廠倉庫裏發現了一個被水泥注滿的鐵桶,鐵桶外還有溢出的水泥,随後警方發現一名女性屍體被用水泥澆築在鐵桶中。
這案子馬上被偵破,死者是一名叫做鄭小爽的女性,二十三歲,從事夜總會陪酒女的工作,被三名男性帶至廢棄工廠侵犯後殺死,爲了隐藏犯罪痕迹将她的屍體澆鑄在水泥裏,可惜被附近的一名流浪漢目睹,算漏了這一篇,由此落網,三人早就被判處死刑,已執行。
“這麽大的事件,你不知道?”蘇雪有些意外。
“你有所不知,這篇報道隻是提到了審訊結果,但沒有公開細節。”甯北辰說道:“其中所有的細節是我事後從一位朋友那裏打聽到的,再說兇手已經落網,危險排除,就沒有放在心上,前年的時候,我剛幹這行沒有多久。”
蘇雪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哼。”
甯北辰一幅你愛信不信的表情,說道:“這案子和房子有什麽關系?走吧,去雷哥那。”
到達雷哥的中介公司,公司裏一派繁忙景象,甯北辰不理會任何人,拉着蘇雪進了雷哥的辦公室,進門時茶正好煮開,雷哥熟練地洗杯子,倒茶:“來得剛剛好。”
“算得杠杠地,好奇心把咱們倆推來了。”甯北辰也不客氣,一坐下便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房子和這樁案子有什麽關系?”
“那名目擊證人,流浪漢就是現在的委托人。”雷哥擡頭,眼光淩厲:“前年的那樁案子,因爲他提供了有利線索,得到了一筆獎金,他用這筆錢買了一套房子,娶妻生子,完全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迹,可是,就在今年,他的孩子一周歲後,家裏開始鬧鬼。”
“說說确切的迹像吧。”甯北辰說道。
“他的兒子瞳孔裏總是看到三個疊影,就他自己也在半夜看到家中有三個鬼影子,不時地出現在客廳和廚房,還有陽台,甚至房間,”雷哥說道:“你們聽聽錄音吧。”
雷哥再不多說,掏出錄音筆,按下去,一個語無倫次的聲音響起來:“我兒子眼睛裏的三個影子就是當初殺人的那三個,他們覺得我害死他們,現在找我來了!我沒事,但我好不容易老來得子,不能讓我兒子出事,這房子我不要了,幫我賣掉,要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