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說得很對,爺爺的每個交代都有其用意,包括最後一條看上去完全無厘頭的說話。”甯北辰說道:“好好活着,三觀要正,原來如此,正解是讓我積功德。”
所謂功與德,語出《禮記?王制》:“有功德于民者,加地進律。”功德不是福利,而是善行,以善爲之,世上都有因果,善爲因,自己必然得到果。
甯北辰悟到了,低頭吃吃地笑起來,姚娜不禁傻眼:“你這孩子,腦子被撞了?”
“沒事,沒事,姜還是老的辣,爺爺果然高深,我得謝謝你,原來第五條遺言的真正含義是這樣。”甯北辰終于哈哈大笑:“時候不早了,大家都睡吧。”
三人面面相觑,蘇雪和姚娜回到房間,已經淩晨一點,姚娜狠狠地打了一個呵欠,剛才燃起的香已經被掐滅,姚娜惡狠狠地說道:“下次别耍花招。”
“我們是擔心你和歐陽浩受傷,惡鬼傷人附體是分分鍾的事。”蘇雪說道:“況且,對方的實力不詳,如果超過我們的範圍,就糟糕啦。”
“那家夥也挺賊的,你們的小手段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姚娜若有所思道:“算了,我現在想通了,人和人是有緣分的,多少人不能在一起,照樣過了一輩子,睡覺。”
蘇雪躺下,姚娜哪裏睡得着,看着蘇雪的臉,眼神裏分明有流光,蘇雪生怕她的眼淚下來,默默地轉身,姚娜被她的小小舉動惹得鼻子一酸:“丫頭,答應甯北辰吧。”
蘇雪默不做聲,姚娜起身一看,她居然一轉身便睡着了,此時鼻翼輕輕扇動,睫毛仍在抽動,但輕微的鼾聲已經傳出,她無奈地躺下去,自言自語道:“自求多福吧,甯北辰。”
天色大明,外面熙熙攘攘,好像身處集市一般,蘇雪猛地睜開眼,姚娜仍在沉睡,外面一片哭聲,聽着是一群老人在哭,蘇雪迅速跳下床,走進院子裏,農家樂的大門打開着,窄小的青石闆小路上站滿了人,歐陽浩和甯北辰已經站在門口瞅熱鬧了。
村長站在魁星石碑前,一幅垂頭喪氣的樣子,有一名老翁,白發蒼蒼,手裏拄着拐,一直往青石闆上打:“唉,之前還是好好地,現在怎麽就開裂了呢?不吉利,不吉利啊。”
那塊石碑從正中央劈開了一條縫,就像有人拿黑色的筆在上面畫了一道直線,底下的借壽鬼沒有了,不知内情的村民們認爲庇護神君有了萬一,顯得騷動不安。
甯北辰的眼睛掃過人群,發現了那位老大爺,心生一計,說道:“魁星是爲了救這位大爺才犧牲自己的,大家應該感謝魁星星君才是。”
他走進人群,将大爺拉出來:“昨天晚上,這位大爺半夜夢遊到了石碑前,我們看到了,有人從石碑裏出來對大爺吹了一口氣,大爺後來才清醒。”
“是了,老馬,你之前不是還生病嗎?”村長恍然大悟,問道。
“是啊,可是今天不知道爲什麽就清醒了。”老馬說道:“昨個晚上我夢遊,多虧這個小夥子還有一個小姑娘發現我,把我送回去,睡了一覺起來,啥事也沒有了。”
“魁星君顯靈啊。”一個老太太激動了叫了一嗓子,所有人撲通跪下了,蘇雪和甯北辰後退,那位馬大爺更是感激涕零地跪下,整個身子都伏在地上,額頭上的傷還沒好,如今又狠狠地叩了幾個響頭。
甯北辰說道:“村長,這塊石碑真靈,修葺一下好好放在村裏吧。”
蘇雪白了他一眼,甯北辰吐吐舌頭,退回院子裏,姚娜穿着睡衣,一頭亂發,睡眼惺忪地站在院子裏:“發生什麽事了?”
歐陽浩看着這樣糊裏糊塗的姚娜,不由得露出笑容,可惜姚娜站在他前面壓根沒有看到,甯北辰低聲說道:“咱們完工了,吃完早餐就撤。”
姚娜稀裏糊塗地轉身,猛地撞向歐陽浩懷裏,歐陽浩的手悄然撫上她的腰,輕輕地一提,姚娜渾身像電流竄過,猛地清醒了,“啪”,姚娜拍掉他的手:“拿開!”
歐陽浩微微一笑,乖乖地挪開手,姚娜反而不是滋味,一跺腳,轉身便鑽進房裏換衣服,甯北辰啞然失笑,沖他攤開手:“女人心,海底針,不過,你們例外,歐陽浩,你的心才是海底的針,讓人摸不着,吃早餐,回家。”
回家的路上,依然男人一隊,女人一隊,姚娜把蘇雪送到公寓門口便要撤,歐陽浩眼看着小巧的甲殼蟲倒車離開,心中歎息一聲,甯北辰暗自好笑,就在此時,公寓裏傳來一陣尖叫聲,甯北辰頭皮一緊,公寓剛消停沒有多久,又出事了?
蘇雪已經先一步溜進院子裏,院子裏空空蕩蕩的,都沒有半個人,她心中一驚,此時,又是一聲尖叫,這回是個老太太的聲音,北安公寓大部分住的是年輕人,也有過來幫忙帶孩子的老人家,住戶不多,唯一有老人家的是在五樓!
她剛鎖定目标,甯北辰和歐陽浩已經沖上樓梯,蘇雪慢了一拍,兩人率先沖到五樓,五樓的住戶集中站在樓梯口,有膽大的拿着手機戰戰兢兢地打電話,剛才尖叫的老太太,現在抱着孩子癱軟在一邊,懷裏的孩子扯開了嗓子哭!
甯北辰沖上樓梯,五樓右側的走廊上,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手裏拿着一柄尖銳的刀,正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男人甯北辰曉得,是一家IC芯片公司的業務員,上班時間自由,經常在上班時間溜回來看片,常年在微信上約炮,有一次把甯北辰把頭像換成女人,居然被他搭讪,惹得自己反胃了許久,這人平時雖然猥瑣,賊眉鼠眼的,但膽子小得很。
他左手擡起,甯北辰不知道他原來是個左撇子,手裏的刀就是平常可見的匕首,前端尖利,小巧,握在手心好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