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那人一擺身子,塵土落下來,他懷裏的蘇雪驚魂未定,時間一到,果然應驗,平時好端端的天花闆居然掉下來,要不是門開着,要不是杜庭宇出現,自己隻顧着盯着燈,反而要被天花闆來個突襲。
杜庭宇将蘇雪拉起來,歐陽浩說道:“我聽到動靜的時候過來,已經來不及了,還好杜先生過來拜訪,正好救了蘇雪一命。”
“稱不上救命,天花闆的材質很輕,落在身上也死不了。”甯北辰一肚子的火,後背的汗水還未幹,一切的努力泡湯了。
“你怎麽沒準時回來?”歐陽浩難免有些責怪:“你明知道隻有四小時時間。”
“出了一點意外,堵車了。”甯北辰無奈地說道。
蘇雪還覺得頭暈腦脹,灰土進了眼睛,眼前模糊一片,怎麽也看不清楚,甯北辰看着杜庭宇:“杜先生怎麽有空過來?”
“上次的事情想表示一下感情,沒想到這麽巧。”杜庭宇說道:“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修好天花闆。”
“公寓是統一裝修,這些材料管理處都有,我找人上來修,蘇雪,你先去我家呆着。”甯北辰看着闖入者,說道:“你也一起罷。”
物理經理就知道會有事,看到風風火火的甯北辰時,就有預感,帶着工人上來維修天花闆的時候,忍不住說道:“甯先生,你的車子沒停在固定位置上,攔住其他人的車了。”
“我現在下去弄,你盡快修好。”甯北辰有一股莫名的失敗感,聲音也有氣無力的。
“看你跑得心急火燎的,難道預見了蘇小姐家會出事?”物業經理不明就裏,打趣道:“甯先生,這是心靈相通吧?”
甯北辰扭頭便下樓,蘇雪若有所思,方才的委屈也淡了不少,原來他也是急着趕回來的,并不是故意捉弄自己,蘇雪已經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隻是沒洗頭,雖然有杜庭宇的遮擋,仍然落了不少灰塵在頭上,看上去黑灰白相間。
喝了一杯熱水,蘇雪才緩過勁來,歐陽浩說道:“以前隻是聽你們說,不知道這中間的利害,今天看到了才相信,命勢這東西太驚人了,小雪,以後和甯北辰要更謹慎些。”
杜庭宇若有所思,歐陽浩又說道:“杜先生今天來得真及時。”
此時,杜庭宇的手一直握着蘇雪的手,她掌心的溫度精準地傳達到他的大腦裏,溫感這東西人人都有,自己卻缺少,爲什麽能感受到蘇雪溫度,主治醫生也說不清楚。
甯北辰上來的時候,兩人仍保持着雙手相握的狀态,甯北辰就差直接抛出白眼,說道:“杜先生來是爲了感謝上次寫字樓的事?”
“趙助理說過了,上次的事情已經解決,公關部再沒有人說鬧鬼。”杜庭宇說道:“我來,一是爲了感謝這件事情,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通報給兩位知道。”
“北郊42号用地恐怕要解禁了。”杜庭宇說道:“目前正在商議中,你我都無能爲力,但是,你我都清楚,這塊用地不能碰,要是在上面建造樓盤,就是名符其實的兇宅。”
“解禁後用來做什麽?”蘇雪的腦袋還在疼,聽到這事兒,隻覺得頭更痛了。
“拍賣,土地競标,聽說過吧?三十年前的事情過去太久了,時間沖淡了恐懼,現在是個以金錢爲重的時代,那麽大一塊土地閑置不用,在寸土寸金的南城是不可能的。”
那份塵封的文件現在還躺在文件櫃裏,這些人難道沒有翻閱過嗎?甯北辰知道土地競标的事兒,一旦有人中标,将擁有這塊土地的使用權,再次開掘,又會發生什麽?
甯北辰此時已經不敢想了,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楚老,清楚三十年前事件的人隻有他了,甯北辰迅速給楚老緻電,楚老聞言,電話裏已是老淚縱橫:“爲了錢,這些人真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那塊地不能動,一定不能動!”
“那份檔案他們應該沒看過,我現在就要去告訴他們,當年發生了什麽事。”楚老說道:“那份塵封多年的檔案也是時候拿出來了,辦完這件事,我才能安心地離開南城。”
甯北辰後來才知道,楚老直接去找了負責土地開發的負責人,幾乎是強硬地拖着他去見了上級領導,那份檔案從破舊的文件櫃裏找出來,解禁,北郊42号用地再度塵封……
不管怎麽說,這次杜庭宇的确幫了一個大忙,要不是他消息靈通,早已成爲衆地産開發商目标的42号用地真的要進行競标。
楚老将那份文件和當年的往事告訴給相關人等後,這才帶着妻子離開南城,在機場,楚老給甯北辰來了一個電話,電話裏并未說太多,楚老隻是歎了一口氣,說了兩個字——保重。
電話斷了,這是甯北辰最後一次和楚老通話。
而這一通電話是在蘇雪被天花闆險些砸中後的四天後,蘇雪家的天花闆修好了,對于那天的失誤,甯北辰并沒有解釋太多,晚了就是晚了。
隻是讓杜庭宇撿了一個漏,這點頗讓人不爽,但事已至此,後悔晚矣。
短短的一個星期,發生的事情足夠寫一部長篇小說,奇怪的是南安公寓的房子同樣離奇,有意向的不少,但成交的沒有。
更讓甯北辰糟心的是,自從杜庭宇救了蘇雪一次後,蘇雪與他的關系比以前親厚得多,每天不是打電話,就是微信,再不然,蘇雪總能抽時間跑出去和杜庭宇吃個飯回來,時間控制在三小時内。甯北辰自認爲再無恥,也不能跟着去看兩人親親熱熱吧?
再說了,就算他們倆想在一起,說句難聽的,将來結婚還是帶上自己,四小時不夠兩人在一塊過日子的,想到這裏,甯北辰心裏就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