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雪的聲音又說道:“你若是覺得這般也可以,我也就放棄抵擋,連同蘇小姐的元精一共成爲你烹饪美食的工具,至于甯先生,他并非普通人,上可管天庭,下可管陰冥,你真覺得自己可以取得了他的項上人頭?”
竈君的眉頭抽搐着,此時,甯北辰并沒有過來,而是加快步伐往四樓的一側走去,另一名黑衣人從一間房裏走出來,赫然是另一名黑衣人!
隻見他手裏捧着一個罐子,說道:“這是善罐,縱然你現在找到惡罐子,裏面的惡孽已爲竈君吸收,如今隻有靠善罐洗清他的頭腦,唯獨你一人可以靠近他。”
“以我已經釋放的一星之力,盡管一試吧。”甯北辰毫不猶豫地接過罐子,蘇雪就在竈君的眼皮子底下,隻要他想,随時可取出蘇雪的元精,當下真是迫在眉睫,已容不得自己多加考慮!
此時,竈君雙手已扼住蘇雪的脖子,君夫人頓時心如死灰:“我二人同時負責人間煙火,多年來平安無事,你爲什麽不想想自己突然會走火入魔,分明有人故意指使惡罐使,你是被利用了,夫君,夫君,人心叵測,你能相信的還有我,信我一回,此時收手還來得及。”
蘇雪的聲音也冒出來:“夫人,你不要再勸他了,他已經走火入魔,來不及了。”
“不,我不會放棄的。”君夫人說道:“縱然他犯下惡行,謀害了那麽多條人命,但若不是主動而爲,仍有挽回的餘地,蘇小姐,我求求我,幫幫他。”
蘇雪便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雙手抓住竈君的手腕用力一擰,見甯北辰抱着罐子跑過來,隻在瞬間做出判斷,便一頭撞向竈君的胸口,一介普通人而已,竈君自認爲手到擒來,此時反而猝不及防,身子往後倒去。
甯北辰見竈君撲向自己,低頭看着罐子裏的祥瑞之氣,未加思索便将罐子口朝下,一把扣在竈君的頭頂,那罐子卻無法扣下去,隻與竈君的頭部碰上,便被一股氣力抵住,想來是被竈君吸收的惡孽,甯北辰不信邪,說道:“自古邪不勝正!”
腳底的灼熱沖出,甯北辰雙手往下壓,生生地将罐子套進竈君頭上,一時間,裏面的善緣四處飛揚,将竈君的頭裹得嚴嚴實實,竈君尖叫一聲,奮力一推,甯北辰的身子飛将出去,狠狠地撞到自家門口的牆壁上,偏偏是右肩先碰着,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馬上皮開肉綻!
“甯北辰。”蘇雪眼見得血滲出來,心急如焚,此時竈君已被套牢,一團白色的影子從蘇雪身體裏走出來,蘇雪頓獲自由,馬上飛撲過去,甯北辰兩條腿紮成馬步,支撐着身體,看到蘇雪,便說道:“他的力道很大。”
“看到了,你的身子都飛起來了。”蘇雪看着他鮮血淋漓的肩膀。
“說明一下,他身上也有一股力道,我爲了把罐子罩下去才用了些力氣,但是呢,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就成了現在的樣子。”甯北辰還有心情講力學。
蘇雪哭笑不得,兩人回頭一看,竈君頭頂的罐子已經脹得像氣球一般,那善使飛奔過來,立在君夫人身邊:“夫人。”
“人有七情六欲,有善惡,人生初,性本善,善始終是大于惡的。”君夫人說道:“也隻有北鬥痣的主人可以操縱善罐,我沒有找錯人。”
“啊!”竈君大喝一聲,那罐子便癟下去,黑衣人欣喜道:“成了,善緣已經進入竈君體内,夫人,竈君會沒事的。”
撲通,竈君雙膝一軟,徑自跪在地上,眼前浮現一幕幕場景,年邁父母傾心替子女做出臨死前的最後一餐,子女伺奉床頭,替父母喂下最後一口飯食,還有年幼者第一次接觸煙火面對煮出的飯食欣喜不已,哪怕飯已焦,依然吃得香甜。
又有路過的行人替路邊乞讨的孩子送來熱氣騰騰的米飯,這些香火,這些善緣,這些食物,莫不是美食麽?竈君有如醍醐灌頂,一股熱流湧向頭頂,再次大喝一聲,一股濁氣從頭頂冒出來,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便歪在走廊上。
君夫人與黑衣人同時上前将他攙扶住,甯北辰撫着肩膀說道:“先帶他進去再說。”
甯北辰前腳進房,蘇雪狐疑地看着走廊,租客所說的挂着鈴铛的鬼不見蹤影,甯北辰重新探出頭:“還不進來?”
“那家夥不見了。”蘇雪說道。
“放心吧,他遲早來找咱們。”甯北辰甚是淡定,蘇雪這才進門,善罐取下來,竈君還有些暈頭暈腦,君夫人看着甯北辰:“咱們的交易算是完成了。”
“說好的,給蘇雪四小時自由時間。”甯北辰掏出那顆珠子,說道:“是時候兌現承諾了。”
“我下樓送女租客走的空當,你是怎麽和君夫人接上頭的?”蘇雪疑惑道。
“我在四樓巡視,率先見到的是這位。”甯北辰說道:“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氣場截然不同,我和君夫人商定好,各自分散,用我來吸引另一名黑衣人的注意力,而你上來後,一定會成爲竈君的目标,而這位則拿着善罐見機行事,大家各自分工。”
“計劃有漏洞,那隻鈴铛鬼沒有人對付。”蘇雪說道。
甯北辰說道:“不知道爲什麽,我總覺得那隻鬼和他們沒有太大的關系,就算出事,它也不會出現,還是會繼續隐藏,剛才隻是引我們兩個出去而已,連同那香氣,還有女租客的出現,是爲了把我們倆分開,方便竈君的行事。”
“這恰好證明了當初的預想,有人利用竈君對付我們。”蘇雪說道:“就是煉制勾魂童子的人,可惡,今天他也參與,但讓他溜了!”
“來日方才。”甯北辰苦笑道:“我們隻是賣套房子,還惹了不應該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