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有人敲門,蘇雪的肚子咕咕叫起來,她此時才發現外面已經昏暗一片,時間一轉就到了下午,連中午飯都沒有吃呢。
打開門,是歐陽浩和藹可親的臉,他看着精神多了的蘇雪,滿意地說道:“吃飯。”
歐陽浩的客廳安靜得像沒有人氣兒,隻有筷子掃到碗底,加上兩人的咀嚼聲,早就放下碗筷的歐陽浩雙手抱在胸前,看着他們大快朵頤,感慨道:“會做飯的人想要的成就感也不過如此,多謝你們了。”
甯北辰咽下最後一口米飯,說道:“你休息過了?”
“在辦公室眯了很久。”歐陽浩說道:“那七個人頭很順利地找到了主人,這年頭,大家的刑偵知識越來越重了,人一失蹤,馬上報警留DNA,一一比對後便有了結果。”
“别賣關子。”甯北辰和蘇雪同時叫道。
畢竟是講師出身,歐陽浩總是免不了賣關子的習慣,他無奈道:“七個男人都是四十九歲,七七之數,而且特别巧,他們全是端午時節午時出生。”
“竈君的目标真是明确啊。”甯北辰感慨道:“南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找到這些符合條件的男性,還要費一番功夫才行,但是,最便利的法子隻有兩個吧?”
“沒錯,警局的内部檔案和醫院出生檔案。”歐陽浩打了一個寒蟬,甯北辰的腦子着實好使,“不過,竈君不是普通人,想弄到這些檔案再容易不過,這條線其實是斷的。”
“眼下,隻有靜等。”甯北辰說道:“我和蘇雪已經被他鎖定成目标,我們不去找他,自然會來找咱們,候着罷。”
歐陽浩便笑了笑,時間一轉到了第二天,甯北辰如常開工,雷哥抛過來一個燙手山芋,等兩人來到那套房子前,同時“哇”了一聲。
這是一棟老式的獨棟别墅,小二層,花園在前院,樓層外觀還采用老式的瓷磚貼面,牆上爬滿了藤蔓植物,幾乎覆蓋了左右兩堵牆。
按理說,綠色的植物給人的感覺是生機盎然,充滿着生機,但眼前的植物綠中帶黑,尤其葉片上面覆着灰塵,髒兮兮地,讓整棟樓蒙上了一層濃重的綠色污衣。
好在正面還沒被覆蓋,還能看到那扇紅漆漆的木門,門把手還沒有生鏽,多虧材料用得紮實,二樓陽台正對着花園,玻璃頂同樣看上去灰蒙蒙的,陽台上擺着一張圓形桌子,三把椅子,桌子上空空如也,就這麽看過去,也是積了不少灰。
院子裏倒還茂盛,各種植物生長,但同樣雜草叢生,沒有修整過的草坪紛亂,正值入秋,地上覆着一層幹枯發黃的雜草,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這老式别墅——破敗!
“這房子有幾十年曆史了吧?”蘇雪伸手出一根手指,沾在前門上,手指頭馬上黑了。
“本世紀初建的,到現在也就十多年的時間,”甯北辰說道:“那時候流行外牆貼瓷磚,看上去美觀,不過日曬雨淋容易産生脫落,這種方式慢慢被淘汰了。”
“業主沒來?”蘇雪疑惑道。
“這位業主在國外,生意上資金周轉不靈才想到出售家裏的老房子。”甯北辰說道:“他之前回來辦了委托手續,委托雷哥的公司代爲出售,相關證件都齊了。”
“所以,咱們的主要任務是尋找目标客戶。”蘇雪歎息一聲:“這麽破舊,怎麽賣?”
“宅以形勢爲身體,以泉水爲血脈,以土地爲皮肉,以草木爲毛發,以舍屋爲衣服,以門戶爲冠帶。若是如斯,是事俨雅,乃爲上吉。”甯北辰喃喃念道:“宅地也有自己的相。”
“瞧你這語氣和表情,就知道這房子的結構不怎麽樣了。”蘇雪看着甯北辰掏出鑰匙打開前門,進去後,一幅蕭瑟的樣子,便歎息一聲:“這麽破……”
“清潔費少不了了。”甯北辰雙手掐在腰上,說道:“問題是這房子本身雖然不是兇宅,可是你看對面。”
這套别墅的對面是另一套别墅,看上去整齊多了,外牆就鮮亮得多,可惜也是無人居住,門口立着一塊牌子,上書兩個大字——出租,下面寫着一排手機号碼。
這牌子大概立的時間久了,上面的漆字幾乎淡不可見,“租也租不出去,這房子才是真正的兇宅?”蘇雪問道。
“沒錯,所以咱們接手的這一套頂多算是連帶兇宅罷了。”甯北辰打了一個響指,說道:“你沒關注過時事新聞吧,一年前,本地的一位玉石商人突然發瘋,斬殺了自己的家人,包括年幼的剛剛出生四個月的兒子,之後……”
甯北辰的中指直刺入自己的喉嚨:“用匕首刺入喉嚨而死,從前到尾,直接刺穿!”
蘇雪打了一個寒蟬,甯北辰說道:“被他殺死的有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四個月大的兒子,事後調查顯示,他沒有遭受經濟危機,也沒有婚外情,一切正常,當天晚上沒有喝酒,後來被認定爲可能有潛在的精神疾病,就這麽結束了。”
一年前發生的事情蘇雪卻從未聽說過,甯北辰感慨道:“你真的隻和鬼打交道啊。”
蘇雪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我雖然不知道這樁案子,但是這屋子裏的遊魂是我收走交給鬼差大人的,爺爺奶奶,兒媳和孫子,我的印象很深刻,那個兒媳是南城有名的大明星——超極模特沈丹妮,嫁給這名玉石商人的時候,所有人瞠目結舌,因爲她有更好的可能。”
這次輪到甯北辰瞠目結舌:“但你不知道他們的死因?”
“死因根本不重要,作爲陽間陰差,我要做的事情隻是搜集亡靈,讓他們去應該去的地方。”蘇雪說道:“言歸正轉吧,怎麽做?”
甯北辰看着蘇雪,默默地掏出一把鑰匙,走到對面的房子前,鑰匙放進去,咔嚓一聲,門,居然開了,蘇雪的眼睛馬上瞪大了:“你怎麽會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