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地喝完水,姚娜滿意地說道:“說吧,叫我來什麽事。”
“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些事情。”蘇雪一咬牙,決定從蛋糕坊的事情開始說起,昨天晚上姚娜臨時打了退堂鼓,怎麽也不肯和他們一起去大廈,錯過了一出“好戲”。
聽完了,姚娜居然哈哈大笑:“我果然聰明,早料到沒那麽簡單,七顆人頭!乖乖,如果親眼看到,恐怕一個月都沒法睡着,要是真如你們所想,這事兒背後是有人向你們尋仇,直接将矛頭對準你們,事兒還沒完,那個稀裏糊塗的竈君腳底抹油,跑了。”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甯北辰說……要好好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蘇雪咬牙說道,面色脹得通紅,雙手捂着自己的臉,恨不得一頭紮進沙發裏。
姚娜微微張開嘴,看着蘇雪的臉蛋兒,突然伸手撫摸她的臉,蘇雪到底年紀,皮膚嫩滑得像剝了皮的熟雞蛋白,滑滑的,嫩嫩的,透着青春的氣息:“小雪,年輕真好哇。”
“姚娜姐,你的年紀也沒有多大吧。”蘇雪說道。
“小雪,歐陽浩在你身上看到了他妹妹的影子,我在你身上卻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的命何嘗比你好?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産去了,我爸在我十一歲的時候生病去世,出生時就沒見過爺爺奶奶,我是被外公外婆帶大的,他們現在年紀大了,住在養老院裏。”
姚娜歎息一聲,說道:“生活是什麽,是錢,沒有錢,就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而我擁有什麽?學曆?學曆隻是一方面罷了,這個社會,想要活下去必須有能力,什麽是能力,我所擁有的一切就是能力,包括我的臉,我的身材。”
蘇雪聽得十分認真,看着她仔細聆聽的小模樣,姚娜滿意地笑了,順手捏了一把她的臉蛋:“放心,姐的确利用過女人的本錢,但是沒有出賣過自己。”
“爺爺說過,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男人就算乞讨也能過活,但女人不同,一旦堕落,就……沒有回頭路了。”蘇雪說道:“所以,在我十三歲的時候,他就替我引了一條線,讓我成了陽間的陰捕,我可以靠它過活,養活自己。”
“你爺爺有先見之明,替你安排好了一切。”姚娜笑了:“還好我有甯家叔叔和阿姨,他們說可以幫我,隻要金錢可以達到的,沒有上限,但是,那些不是我應該得到的。”
“所以,我從小到大沒有太多選擇,适當地接受甯家的幫助,我告訴自己更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賺錢,我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中間,适當地忍受他們的揩油,我交過不少男朋友,想找一個可以依靠終身的人。”姚娜說道:“但是,都不對。”
“我很羨慕你,小雪,有爺爺的保護,選擇了一條相對單純的路,和鬼打交道比和人打交道簡單多了,我還羨慕你,北辰鮮少對一個女孩子付出真心,這一次,他居然慌得手足無措,像個新丁。”姚娜說道。
“像個新丁?”蘇雪敏感地抓住了重點。
姚娜在心裏呸了自己一聲,尴尬地笑了:“像個初丁的意思呢,就是說曾經有喜歡過他的女孩子,被人死纏爛打過,不過嘛,他頂多就是口頭調戲,逢場作戲就結束了……”
甯北辰啊甯北辰,不是姐姐不幫你,實在是沒管住舌頭,就這麽把你出賣了,姚娜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但是,我敢用我的人格保證,他從來沒有正式地談過戀愛。”
“沒沒談過戀愛的标準是什麽?”蘇雪哭笑不得地問道。
“從來沒有帶女朋友給我認識過,隻說是朋友。”姚娜說道:“叔叔阿姨在國外,我就是他的親姐姐,家長是誰?我,正式女友必須得過我這一關,曉得不啦?”
“如果一個男人對我們死心塌地,我們才值得回報這份感情,如果不是……”蘇雪咬牙切齒道:“我甯願不要開始。”
乖乖!姚娜吐吐舌頭,自己這麽感人肺腑的發言沒給甯北辰加分,反而減至負分!
“這個,咱們今天的對話就到此結束,”姚娜匆忙打斷話頭:“不過我說的話全是真的,這些事情,我隻對你一個人講過,我交過不少男朋友,但沒有自己的命定之人,好不容易有一個讓我有成家欲望的,偏偏是個浪子,命!”
“甯北辰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姚娜姐。”蘇雪雙手撐在下巴上,問道。
“你和他相識也有一個季度,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姚娜反問道。
“老奸巨滑,深不可測。”蘇雪隻用了簡短的四個字說明。
“這就對了,你看不透他,你覺得他是浪子的時候,他卻有正義感,比如,他可以爲了私家偵探小郭遠赴鬼村,你覺得他是個花花公子,可是他在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卻像個情窦初開的少年,你覺得他是個狡詐的中介,可是他做事并不隻是爲了錢,有時候可以不計回報,沒錢的事兒也幹,比如,爲了你的四小時。”
“你覺得他沒有人情味,可是他曾經捐獻過孤兒院和福利學校,你覺得他嘴巴賤,可是他也會對客戶甜言蜜語,不要說你了,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也看不透他。”姚娜說道:“甯家爺爺說過,集大成者,就像一團渾沌。”
“渾沌?”蘇雪說道:“渾沌含混不清,沒有定形。”
“甯北辰可以成爲任何一種類型的人,這取決于他的成長過程中遇上了哪些人,”姚娜說道:“每個人,每件事對他的影響都将是巨大的,甯家爺爺以前說這番話的時候我還不懂,現在,有些明白了,遇上你,對他的影響将是巨大的。因爲,他對你動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