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了一眼,甯北辰有種不詳的預感:“難道讓我們等到子時不成?”
“先進去看看。”蘇雪提醒道:“姓甯的,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七煞星正對的地方才稱爲七煞,可是周邊也受其影響,爲大兇之地,一會兒要是有什麽不太尋常的東西出現,别吓着你的小心肝兒。”
她刻意拉長了聲音,小心肝兒的“兒”字拖得長長地,大笑着揚長而去,甯北辰知道女人心眼小,自己不就是過了一下陽而已嘛,哪時情況危急,哪能想太多?
甯北辰快步追上去,說道:“蘇雪,和你解釋一下,那個吻你别想太多。”
“隻是過陽。”蘇雪冷冰冰地說道:“就當被豬啃了一口。”
甯北辰無語,蘇雪加快步伐走進那片林子,樹林裏雜草叢生,她不時拿着楊公盤核對地支,鎖定方位,固定在頭頂的頭燈光格外明亮,自從經曆了鬼村的一切,她現在對光十分在意,突然,蘇雪馬上熄滅頭頂,轉身撲到甯北辰跟前,按掉了他的頭燈。
他正想發問,前方隐隐透出的亮光讓他無需多言,這林子裏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
“搞什麽,這地方平時人煙也沒有一個。”甯北辰的胳膊肘拐向蘇雪:“那東西你帶了嗎?”
蘇雪從背包裏取出一瓶防狼噴霧,别看這東西小巧,可是好用得很,往對方眼睛裏一噴,保準對方連腰都挺不直,甯北辰倒抽一口氣,掏出一把槍!
就着月光,蘇雪看得清楚,大吃一驚:“你瘋了,帶這東西是犯法的。”
“假的。”甯北辰沒好氣地說道:“這年頭誰敢拿把真槍?”
甯北辰一點頭,蘇雪沒好氣地繼續往前走,前方透出的光亮離他們不過十米,一個人影雙手抱在胸前,悠哉地站在一邊,背對着甯北辰和蘇雪,而他前方正有兩個彪形大漢手持鐵鍬忙活着,邊上已經是鏟出的一大灘泥,他們顯然來了有一陣子了。
“沈大師,我們已經忙了這麽久了,也該歇一會了。”其中一人說道。
甯北辰和蘇雪就着月光對視一眼,天涯何處不相逢,但這個沈大林簡直處處都有他的影子!現在又和他有什麽幹系?
隻聽得沈大林說道:“子時就要來了,這東西一定要趕在子時埋進去,董事長給的錢要不要拿?想要拿就痛快點,坑一定要七米深,七米長,七米寬,現在才多少?快點,快點!”
三七,不是二十一嘛,蘇雪心裏嘀咕道,甯北辰悶哼一聲,這個沈大林好像受了什麽人的委托正在合計着什麽東西,還非得趕在子時。
“那您倒是幫幫忙。”另一名漢子郁悶道:“要不,工錢加倍。”
“就是,事先說明是挖個坑,也沒說是這麽深。”另一名附和道:“不然,咱們不幹了!”
沈大林聞言,馬上從懷裏掏出一疊鈔票,輕蔑地扔在地上:“加錢,趕緊挖!”
那兩名漢子撿起鈔票,馬上有了幹勁,沈大林一臉不屑,找了塊石頭坐下,裹緊了身上的黑色短衫:“你們以爲賺錢容易啊,那林董跟鐵公雞似的,又想馬兒跑,還不給馬兒草,競争對手太強,居然想到用這歪門子克制對方的運勢,省得對方和自己争。”
原來是在商言商不成,有人想走邪門歪道,偏偏這個沈大林啥都幹,百無禁忌。
不過聽到這裏,兩人仍不清楚沈大林在玩什麽招,好在那坑其實挖得也差不多了,等坑挖完以後,沈大林滿意地說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那林董讓我把對頭的頭發埋在七煞地,但這一埋可是大兇啊,萬一出了人命,我第一個受牽累,折了陽壽。”
蘇雪悶哼一聲,這隻老狐狸還知道深淺,道法修爲不可用于禍害人,否則折壽是必然的,也就是所謂的反噬,這家夥利欲熏心,倒還算有些底限。
“罷了,咱們就偏一點點,隻要在七煞地邊上就可以了。”沈大林見洞挖得差不多了,這才掏出一個小小布袋,裏面八成裝着委托人要對付的對象頭發,順勢往裏面一丢,說道:“趁熱打鐵,埋吧。”
“沈大師!”一名漢子忍無可忍:“不是說好子時才動手的嗎?”
“唉呀,子時太兇,萬一把這家夥折騰死了怎麽辦?離七煞地遠點,離子時差點時間,差不多就行了。”沈大林嘿嘿一笑:“還等什麽?埋吧。”
人爲五鬥米折腰,可憐這兩位大漢爲了報酬也隻有忍氣吞聲,按沈大林的安排填土,剛掀了沒幾鍬,地底傳來一陣“嗡嗡嗡”聲,兩名大漢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說道:“沈大師,這地底好像有些奇怪的聲音,沒問題吧?”
沈大師翻個白眼,手裏的折扇嘩地一下打開,不屑道:“你們白長了這麽大個,一點小動靜就吓得屁滾尿流,褲裆裏的玩意兒白長了!”
甯北辰真想啐這老頭子一臉,一大把年紀了,啥葷話都講,趕緊折騰完閃人,該輪到他們了,話說回來,來的時候沒看到他們的車子,顯然是從另一個方向進來的。
想到這裏,甯北辰也寬心了些,蘇雪在月光下看着甯北辰的臉,眉毛時而聳動,時而撇撇嘴,便料到這家夥現在在盤算什麽,總之,他一肚子壞水。
“啊!”一聲凄厲的叫聲突然響起,震得林子裏歇息的鳥兒們驚慌失措地飛起來,一時間,林子裏熱鬧非凡,兩人對視一眼,齊唰唰地站起來往後退,隐到一顆樹幹粗壯的大樹後面,小心翼翼看着前面的動靜……
“啊,血!”一名漢子瘋了一樣朝沈大林跑去,臉上糊了一臉的血,在他身後,剛才還一起并肩作戰的漢子倒在地上,臉上浮出無數個疙瘩,密密麻麻,五官都辨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