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連這個機會也不給她。”蘇雪說道:“最惱人的是,既然不想給機會,幹嘛要用那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她?讓她左右搖擺?”
甯北辰差點忘記自己還在開車,松開雙手啪啪拍了兩下:“講得好!”
悍馬重,松開方向盤後依然穩穩前行,甯北辰趕緊攀住方向盤,沉聲道:“你和我姐的關系就是拖拉狀态,你拖開她,卻又拉着她不肯放手,你扪心自問,這樣合适嗎?”
“我有一天可能離開這個城市,抛下這裏的一切,包括她在内。”歐陽浩看着夜色中的南城,這個城市沒有那麽花紅柳綠,因爲有一段曆史的積澱,傳統文化頗深,這地方與自己的家鄉一樣,但是,終究不是久留之地。
“各種線索表明我的妹妹可能曾經呆在這個城市。”歐陽浩說道:“所以,我畢業後來到這裏工作,但是,五年了,一無所獲,如果再沒有進展,我隻能選擇離開。”
蘇雪和甯北辰無語了,他們想來簡單的事情,但在當事人心裏卻是百般糾結,待回到北安公寓,歐陽浩率先下車上樓,也沒等兩人,蘇雪吐吐舌頭:“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
“剛剛好,而且全在點子上。”甯北辰低頭看表,已經是夜裏十點,交代道:“明天早起,約了業主八點碰面。”
“怎麽這麽早。”蘇雪還想睡個大懶覺,這麽一安排,頓時覺得昏天暗地。
“不是所有業主都是呆在家裏等錢上門的,業主要上班,抽出上班前的時間見面,聊一下。”甯北辰說道:“房子的狀況和業主情況都要一清二楚。”
“你經手的從來是不幹淨的房子,這房子有什麽來頭?”蘇雪問道。
“雷哥也說不上來。”甯北辰搖頭道:“沒有發生過命案,沒有自殺死亡先例,但中介帶人去看房,牆上出現了人形的水漬,客人看得一清二楚,當場暈過去倆。”
“明白了。”蘇雪倒來了興緻了,上去沖涼睡覺,第二天一早起來,發現甯北辰又換了一輛輕便的兩廂汽車,頓時啞然:“你到底有多少輛車?”
“四五輛吧。”甯北辰說道:“開着悍馬去賣房太誇張,低調點比較好,我已經讓經理去修理行幫我把車領回家,下次再換回去。”
蘇雪吐吐舌頭,甯北辰看着蘇雪的眼睛,莫名其妙地鼓氣道:“别以爲世上隻有一個有錢人就是杜庭宇,真比起來,他和我們家誰上誰下,還不一定呢。”
“可是,你爲什麽要和他比,縛靈師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隻要他不動北郊42号,以後也不會有交集。”蘇雪淡淡地說道:“世上的有錢人太多了,要不,你和世界第一首富比?”
不開竅!甯北辰扯開車門上車,開這了幾天的悍馬,突然鑽進兩廂車,覺得莫名的擁擠,座位往後調了調才啓動車子,待到了那破舊的小區,兩人對視一眼,這小區不是現在流行的小高層,而是傳統的六樓式,頂樓爲複式,下面爲小平層。
而要賣出房子的是一樓的用戶,一樓人家獨享一個後門花園,圍起來用作已用,邊上就是自家的車庫,房子雖老,卻是得天獨厚。
這樣的房子要賣,蘇雪有些愕然:“這個地方地段好,房價通常多少?”
“四萬起。”甯北辰說道:“産權年限過去得也久,買方也要看剩下多少産權年限,現在的小區大多人車分離,這種老式小區人車混雜,安全性差一些。”
可不是如此,兩人駕車進了小區,直接将車子停到了要賣房的那戶人家後院,房主人已經等着了,卻是一對近四十的中年夫妻,兩人坐在後院的秋千上,看上去有些萎靡,聽到汽車引擎聲,男主人率先起身,打開院子的後門:“是甯先生吧?”
看到男主人的一刻,蘇雪有瞬間的恍然:“我們以前見過嗎?”
漂亮的小姑娘總能讓人打起精神,男主人笑着搖頭:“咱們年紀差得挺多,應該沒見過。我長得像你的朋友,還是親人?”
蘇雪不語,她也說不上來,男主人長了一張娃娃臉,不太顯年紀,女主人則顯得憔悴些,面容慘淡,衣着也極其普通,并不是用心收拾自己的類型,見到蘇雪,她尴尬地攏攏頭發:“和美女這麽一比,我都是黃臉婆了。”
“哪裏,汪太太眉眼清晰,五官雅緻,也是個美人。”甯北辰歎息一聲:“可惜……”
“可惜什麽?”汪太太馬上擡頭。
“看您的命宮,也就是雙眉之間低陷,”甯北辰遲疑了一下:“恕我直言,您的生活是否艱苦孤獨?最近或是以前遭遇過什麽不好的事件,這是你們要賣房子的原因?”
汪太太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水霧,看上去楚楚可憐,她狠狠地抽了一口氣,業主汪先生抱住太太的肩膀,說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不止是中介,還會看相。”
語氣中多有抱怨,蘇雪說道:“實在抱歉,聽上去我們管得太寬了,但是,房子出現異象,弄清楚其中原因很關鍵,您的異樣可能與房子的異樣有關。”
蘇雪和聲細語,汪太太的情緒平複了一些,她微微搖頭,似想搖去眼裏的水霧,甯北辰内疚道:“對不起,汪太太。”
“沒關系,兩位請進吧。”還是汪先生冷靜些,引着兩人進了院子,小花園打理得不錯,單獨兩個并排而立的秋千,帶有背靠,秋千後面是滿滿的牽牛花,開得正盛。
蘇雪正想誇贊花園的精緻,目光一掃,落到牽牛花牆下的兩幅畫框,裏面放着兩張照片,裝裱在玻璃裏,心猛然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