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看着杜庭宇的眼睛,突然上前一步,離他近了一些,杜庭宇一驚,雙手握拳,蘇雪扁扁嘴,指着他的臉說道:“你劃傷了,找個創口貼貼上吧。”
原來,瓷瓶濺開的一刻,也劃傷了杜庭宇的臉,他伸手一摸,左臉頰上刺痛,這一按,血溢出來,聞着血腥味兒,杜庭宇突然一陣惡心,胃裏一直翻騰!
正上樓的蘇雪停下腳步,回頭,杜庭宇已經恢複原樣,坐下來整理辦公桌,打開文件重新開始批閱,蘇雪狐疑地搖搖頭,上樓,甯北辰突然冒出來,揪着蘇雪扯到牆邊,單手撐在牆上,拉開領口,一幅痞痞的樣子:“說。”
蘇雪忍住笑,還以爲這家夥要給自己一個壁咚呢,“說什麽?”
“大活人怎麽會沒有影子?”甯北辰說道。
“你不是不想知道嗎?”蘇雪得意洋洋地說道:“那就不要知道好了,閃開。”
甯北辰悻悻然地讓開,蘇雪閃到沙發上,重新抱着手機,就在此時,筆記本裏傳來一聲叮咚,有電子郵件到,甯北辰迅速坐到電腦前,開始自己的工作。
此時,保姆進門,小心翼翼地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餐,這一天下來,又累又疲,直到入了夜,甯北辰也沒睡得多踏實。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不覺陷入夢境,夢境裏滿是彌漫的白霧,白霧散開,居然是甯家的祖屋,四水歸堂的宅院,從未覺得祖屋如此氣派,突然,祖屋的屋檐上冒出徐徐黑氣,嗤嗤直響,那黑氣慢慢化開,又重新融成一團,把屋子蓋得結結實實!
眼見得祖屋被掩得連邊角都看不到了,甯北辰猛地睜開眼,一骨碌地坐起來,頭上已覆了一層汗水,他抹去汗水,喘着粗氣,門突然被推開了,蘇雪的小腦袋瓜子擠進來,同樣大汗淋漓,眼神有些不對勁兒:“你做夢了?”
“不要告訴我,你也做夢了。”甯北辰恍了一句。
蘇雪的臉便拉下去,說道:“你家祖屋被黑氣淹了,跟鬧鬼似的。”
甯北辰打了一個激零,蘇雪又說道:“你剛才尖叫了。”
“不可能。”甯北辰說道:“我怎麽沒有聽到?”
“總之,你叫了。”蘇雪說道:“聽到了你的叫聲,我才醒的,差點把做的夢忘記,還有,你怎麽睡覺不關門?”
甯北辰分明記得自己關過門,但是此時門虛掩着,也是無話可說,打發走蘇雪,甯北辰重新躺下,結果更睡不着了,淩晨六點就起來洗漱,坐在電腦前查看房市行情。
天一亮,歐陽浩的電話就來了:“那血的DNA檢查結果出來了,你猜怎麽樣?”
“别賣關子。”甯北辰無奈的揉着眉心:“我和蘇雪的命還懸着呢。”
“與一樁交通意外的死者對上了。”歐陽浩說道:“那DNA是屬于死人的!”
甯北辰打了一個咯噔,腳底莫名地灼熱,歐陽浩說道:“檢測結果不可能出錯,昨晚其實就出了結果,我不相信,今天一大早押着他們又做了一次。”
蘇雪靠在門邊,聽着兩人的對話,面色嚴峻,甯北辰挂了電話,杜庭宇也走出來,蘇雪才說道:“這就是他爲什麽沒有影子的原因,他準備脫殼了。”
腦子裏靈光一閃,甯北辰隐約懂了:“這人懂得重組魂魄再生,擅養小鬼和獸靈,可隔空操縱他們殺人,身體的DNA屬于一個死人,這隻有一個結論——咱們肉眼看到的那個家夥并不是想殺我們的人,藏在他身體裏的家夥,才是罪魁禍首!”
蘇雪贊許地點頭:“沒錯,既然他懂得重組,能讓洪亞峰借着姚娜姐前男友的屍體複活,就能讓自己用同樣的法子複活,而沒有影子,是他準備放棄這具身體,另外找一具。”
“人隻有在三魂七魄不齊或不穩的情況下才無法投射影子。”蘇雪看看甯北辰,又看看杜庭宇:“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什麽意思?”甯北辰問道。
“咱們好不容易抓到他的一些線索,但基本上都是不明朗的信息,但是,他馬上就要抛棄這具軀殼,重新找一具,到時候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在暗處,我們更難防。”蘇雪說道:“如今已經看不到影子,最多七天,他就能生魂離體!”
死亡倒計時七天麽?甯北辰居然和杜庭宇對視了一眼,兩個大男人的目光剛觸上,便不自然地彈開,杜庭宇說道:“我們不能讓他再藏在暗處,拉他出洞。”
“唯一的法子隻有降龍木。”甯北辰說道:“他急着要我們的命報仇,顯然不知道我手裏有一塊降龍木,否則心生顧忌才對。”
“咱們要怎麽通知他你手裏有降龍木?”杜庭宇冷冷地說道:“我們連縛靈師和他的身份都不知道,根本無從下手。”
“他每次出現都神出鬼沒,根本不給咱們開口的時間。”蘇雪說道。
“你們倆說相聲?”甯北辰沒好氣地說道,突然看着杜庭宇,一字一句地說道:“北郊42号用地。”
“萬煞地。”蘇雪脫口而出。
杜庭宇的臉抽搐了一下:“你偷看我的文件。”
“話不要講得這麽難聽,我隻是不小心瞄到了文件的側标而已。”甯北辰說道:“但是,這可能是咱們的機會,由你長江集團的話事人接受媒體訪問,表示想拿下北郊42号,再不小心流露出,你已經接觸到當初封印那塊地的高人後代,也就是我甯北辰,再兜出降龍木。”
好一個甯北辰!杜庭宇悶哼一聲:“你做房産中介簡直大材小用。”
“多謝誇獎,糾正一點,”甯北辰悶哼一聲:“我隻做兇宅,請叫我兇宅代理人。”
杜庭宇剛想開口,甯北辰便打斷他的話頭:“我們雖然隻有七天時間,但不能馬上亮出底牌,還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