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工作有傭人完成,不要緊。”杜庭宇噗嗤笑了。
甯北辰頓時覺得自己像被排除在外的陌生人,“所以,這東西是什麽?這屋子裏還有一股莫名的香氣。”甯北辰抽抽鼻子:“像檀香,更厚重。”
檀香來自于檀香樹,這種樹很特别,幼苗期時必須寄生在鳳凰樹、紅豆樹、相思樹等植物上才能成活。一直都是即珍稀又昂貴的木材馨香四溢,芳香獨特,這檀香撲鼻而來,非但不讓人感覺舒服,雞皮疙瘩還起了一身!
蘇雪看着杜庭宇,快步上前,雙指夾着一道黃符拍在他的肩上,嘴裏念念有詞:“至樂性愚,至靜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肩上突然閃現一道紅光,那股紅光随之化作爲一股黑氣,黑氣之中浮現了一張嬰孩的臉,面如死灰,眼睛瞪得老大,面露兇相,他的手指張開,生有利爪,朝着杜庭宇的眼睛抓過去!
蘇雪大喝一聲,手裏的黃符揮舞着拍向那個嬰孩,那小東西被拍到了,吱呀一聲,放棄了攻擊杜庭宇,順勢爬向蘇雪的手,眼看就要爬到蘇雪的手臂上,甯北辰掏出六帝錢,擊打在嬰孩的天靈蓋上,嬰孩哧溜滑到地上,蘇雪趁勢脫險。
甯北辰迅速退後一步:“喂,我隻能幫你到這了。”
“那就閃到一邊。”蘇雪惡狠狠地說道:“省得礙事。”
那小東西落到地上就像一隻大老鼠,五官仍未成形,皺巴成一團,雙手雙腳的指甲卻格外長,前端尖利得像針,他手腳仍撐不開,卻十分靈活,嗖嗖地朝蘇雪奔過去。
杜庭宇低喝一聲:“蘇雪,小心。”
眼看那小東西就要奔過來,蘇雪彎腰避過它的攻擊,手裏已經多了五面旗子,旗子上面分别是土丘、河流、樹木、閃電和火焰。
五面旗子飛了出去,分别在嬰孩的四周落下,剛好将嬰孩困在其中,蘇雪果敢地揮動手中的黑旗,五面旗子上面的圖案與金木水火土對應,将那小鬼團團圍住,讓他掙脫不得,“吱吱”亂叫,發出老鼠一般的響聲……
一張符紙貼在嬰孩的天靈蓋上,嬰孩發出一聲慘叫,身上“哧哧”冒煙,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化成了一灘膿水!
“你不要緊吧?”甯北辰與杜庭宇同時開口,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閉上嘴。
“我沒事。”蘇雪說道:“進門的時候這東西不在,它是突然出現的,趴在電視牆上,伺機以待,我滅了這隻小鬼,豢養它的人已經知道了。”
“怎麽個知道法?”杜庭宇不解道:“我找你們來,可不是爲了這隻東西。”
“有心拳養小鬼的法師,會先打聽清楚何處有童男或童女夭折,同時設法取得它們的生辰八字,待屍體下葬後,就會趁夜深人靜潛到小童的墳前,焚香祭告,施展勾魂術。”
“然後将預先從樹上斬下的一段藤莖,插在墳頭上,令其自然生長。等到藤莖長得繁茂時,用勾魂術讓墳中小童的魂魄附在藤上,将藤莖刻成一個約寸半高的小木偶,以墨及朱砂畫上小童的五官,放在香火中進行供養。”蘇雪說道:“以主人之血供養,還有檀木香。”
“他們心血相通,所以小鬼一亡,主人必定吐血。”甯北辰不屑道:“他現在應該在找紙巾擦自己嘴角的髒血。”
蘇雪看着桌上的飯菜,杜庭宇說道:“來者是客,剛才你又救了我一命,不要客氣。”
甯北辰冷笑一聲,剛才好歹也有自己的六帝錢一份子,這貨倒對自己隻字不提,三人洗手坐下吃飯,甯北辰倒也不客氣,杜庭宇似乎沒什麽胃口,總是淺嘗即放筷。
“我把鬼樓用來做了公益之家。”杜庭宇突然說道:“用來收留無人照顧的流浪漢,他們可以領取一日三餐,如果願意入住,也可以無限期住下去。”
正大快朵頤的蘇雪看向杜庭宇,甯北辰知道,這一刻,杜庭宇在她眼裏肯定是個自光體,啪啦啪啦發光的燈管似的,他沒好氣地說道:“你想讓我們看的是什麽?”
“一封信。”杜庭宇進卧室将信取出來,折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是血書,但甯北辰湊過去聞了聞,搖頭道:“是狗血而已。”
上面的字迹很短——我兄弟之死于你們脫不了幹系,此仇必報!
“你們。”甯北辰玩味着這句話,再想到墜下來的洪亞峰屍體,眉頭微皺:“縛靈師的同夥盯上咱們了。”
“真不巧,咱們又成了一條船上的蚱蜢,繼縛靈師之後,又來了一個不知來路的家夥。”杜庭宇說道:“到頭來,咱們還是要弄清楚縛靈師的來曆。”
“和他同流合污這麽多年,就算不知道他的來曆,也應該發現不少細節。”甯北辰說道。
“以你的精明也會調查,那你發現了什麽?”杜庭宇反問道。
蘇雪倒是幸災樂禍地看着甯北辰,小眼神撲閃撲閃地:“所以,你發現了什麽?”
這丫頭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甯北辰悠悠然地說道:“杜先生很危險,我覺得你今天留在這裏比較合适,可以保護他。”
“不要!”蘇雪像被油炸的蚱蜢,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要和你走。”
蘇雪下意識地目露祈求,雙手像招财貓似的擡起來,萌萌的樣子讓甯北辰心情大好,話鋒便折回去:“言歸正轉,杜先生有一點說得對,我們仨都被人盯上了,最近能把我們三個人聯系在一起的,隻有縛靈師,既然如此,大家就開誠布公吧。”
杜庭宇說道:“這些年我一直想弄清楚他的真實身份,雖然沒成功,但對他的生活軌迹摸得一清二楚,每個月的十三,他一定會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