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骨灰已經灑落山林,他永遠與甯家祖宅同在,至于這宅子底下藏着什麽秘密,還有降龍木的事,隻有等蘇長安回來再說了。
蘇雪也不知道爺爺去了哪裏,打電話也不接,搞得神神秘秘地。
歐陽浩歎息一聲,突然“唉呀”一聲:“糟了,我出來超時了,沒有請假,甯北辰,快快快,送我回去,快點,完蛋了!”
“可憐的公務員。”姚娜攤攤手,突然怔了一下:“糟了,我今天也沒有請假。”
甯北辰無可奈何,趕緊鎖門上車,在無人的車道上把油門踩到底,三人都不作聲,默默地系上安全帶,将歐陽浩和姚娜依次送到公司,車上隻剩下兩人。
蘇雪率先打破沉默:“既然你爺爺認識我爺爺,降龍木肯定不是偷你們家的。”
“難說。”甯北辰吊兒郎當地說道:“爺爺臨死前并沒有交代降龍木的事,隻暗示我們差距你爺爺,事實如何,如今死無對證,憑你爺爺一張嘴了。”
“你……”蘇雪沒料到甯北辰剛剛還沉浸在悲傷裏,現在一進大都市,又恢複本來德性。
一場唇槍舌劍在所難免,甯北辰的手機響了:“雷哥,上次的複式不是順利出手了嘛,怎麽,又來一套,老規矩,地址和來曆微信我。”
蘇雪興奮道:“又來生意了?”
以前不關自己事,可現在不一樣,蘇雪突然想起了什麽,從包裏取出一份合同:“上次咱倆簽的協議我去公證過了,你一份,我一份。”
甯北辰看着上面紅印印的章,無奈地接過去:“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蚱蜢了。”
打開微信,甯北辰的面色一凜:“鬼樓,這次遇上燙手山芋了。”
“101号樓。”蘇雪早有耳聞:“那是一棟兩層小樓,據說建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從建成起到現在,就沒消停過,聽說每逢打雷下雨,裏面就傳來慘叫聲,男人和女人的聲音都有。”
“奇怪的是,兩層小樓在本世紀初曾經改造過一次,外牆裏重新抹了水泥,鋪了瓷磚,水泥裏混入了大量朱砂和黑狗血,用來避邪驅鬼。”甯北辰聳聳肩:“結果沒用。”
“那小樓惡名遠揚,根本沒有人願意買下來。”蘇雪說道:“不是一直空置的嗎?”
“因爲其特殊性,曾經中間拆遷過,但是還沒正式開工,拆遷的負責人就死了,拆遷的工人剛進去,就被慘叫聲吓得屁滾尿流,拆遷項目暫停,”甯北辰說道:“但在今年年初,相關單位決定将其拍賣,有膽大的不怕死,用五千塊錢的底拍價攬到名下。”
“現在,這位膽大的想出手了。”蘇雪說道:“是嗎?”
“情況有些特殊,雷哥希望我們去那裏先見見屋主。”甯北辰說道:“走吧。”
已經快中午,蘇雪有些餓了,經過面包店的時候,瞅着櫥窗就咂巴着嘴巴,甯北辰一聲不響地将車子調頭,停在面包店前,獨自下車,進去出來,手裏已多了一袋面包,還有現榨果汁,沒好氣地扔在後座:“先填填肚子。”
“你不吃嗎?”蘇雪終于感覺到一絲柔軟,問道。
“沒胃口。”甯北辰冷冷地說道,重新踩下油門。
蘇雪便自顧自地啃着面包,喝着果汁,十分自在,甯北辰闆着臉,如約來到101号,101号其實座落于一條古舊的大道盡頭,紅沙大道101号,這是一條斷頭路,因爲這座建築的原因,道路幾經改造,終于讓這套二層小樓成了孤樓。在風水說中來說,屬于孤峰煞。
兩人剛下車,便見到兩個男人的背影,其中一個甚爲熟練,那家夥正一闆一眼地說道:“所謂一樓獨高人孤傲,是指一座樓宇的前後左右都沒有靠山或大廈。風吹頭,子孫愁。凡犯孤峰煞都得不到朋友的扶助,子女不孝順或遠走他鄉或移居外地等。您這房子,大兇。”
“依你這麽說,我這房子無解了?”另一個男人說道:“不知道出手可不可以。”
“難。”甯北辰大聲應道,此時,蘇雪已掏出楊公盤,掌心朝内,一雙眼瞟向二樓的窗戶,窗簾聳動,似有風吹過,但蘇雪分明看到窗簾縫裏有一張流着血淚的女人臉!
那張女人臉瞬轉即逝,兩行血淚已凝固在臉上,兩個深深的眼窩裏沒見着眼珠子……
聽到身後的聲音,那兩個男人同時轉身,其中一個馬上罵出聲來:“媽的,怎麽是你!”
那拿着羅盤的老東西正是去甯家祖宅偷降龍木的沈大林,上次被甯北辰捉弄得半死,仇人相見,份外眼紅,沈大林往前踏出一步,大有大戰一場的架勢,甯北辰卻冷笑一聲,率先擡腳,朝那位業主走去:“你好,我是雷哥介紹來的,甯北辰。”
“北辰?”那男人四十歲左右,卻沒有發福,身姿挺拔,在中年男人裏算保養得好的了:“北方的星辰?甯姓也夠特别,我叫唐濤,這座屋子的主人。”
沈大林的滿腔怒氣就像打在了軟綿綿的海綿上,站在原地渾身不自在,蘇雪看着他,嘴角浮起一絲笑容,眼神定格在他的胸口,上次,這裏畫了一隻豬,還自帶眼睛。
“這位是?”唐濤看着青春逼人的蘇雪,頗有興味地問道。
“我的助手兼保镖蘇雪。”甯北辰說道:“能派上大用處的人,唐先生,咱們言歸正轉,既然要賣房,爲什麽還有風水先生在這裏?”
“想試試能不能克制住所謂的孤峰煞,”唐濤說道:“五千元可以換來一勞永逸,也挺不錯的,我現在看上去很光鮮,是吧?但是,年初的時候我破産了,房子被銀行收走,無處可去,正好趕上這套房子拍賣,我隻用五千塊錢就拍下來了。”
蘇雪的眉頭微皺:“所以,你在裏面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