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房屋上空傳來兩聲響,随即“啪”地一聲,房梁上掉下一塊木條,險些砸中甯北辰的腦門,回頭看着離自己隻有半米之遙的木條,甯北辰的臉唰地綠了!
“哈哈哈哈……”姚娜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到沒有,老祖宗生氣了,沒什麽你說什麽,剛才分明是說老祖宗表達不清楚,現在好,遭報複了。”
啪,憑空又掉下來一根木條,正好摔在姚娜前方,剛才還眉飛色舞的姚娜吓得臉色發白,連忙對着靈位作揖:“得罪,得罪了,您們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再也不敢妄言了。”
蘇雪走到廳堂中央,擡頭,瞅見龍骨中央有一塊小小的青苔,再看掉下來的木條都腐朽了,用腳輕輕一踩,便碎開,成了粉渣,說道:“那裏漏雨。”
甯北辰和姚娜對視一眼,兩人頗有些尴尬,姚娜輕咳了一聲,說道:“有時間找人來修一下,這個,安排一下住處吧,今天晚上守夜,可有得受了,對了,吃飯的問題怎麽解決?”
蘇雪冷冰冰地說道:“我不會做飯。”
甯北辰便帶着歐陽浩出門去了後山,蘇雪本想跟着去,被姚娜拽住:“你幹嘛老跟着他?”
“因爲不得已的原因。”蘇雪說道。
姚娜帶蘇雪去收拾晚上睡覺的地方,因爲要守夜,索性在廳堂裏打地鋪,兩人忙碌的時候,蘇雪才将自己跟着甯北辰的原因講出來,惹得姚娜一轉身,便抓住了隻穿着襪子坐在地鋪上蘇雪的腳:“六顆痣?隻比甯北辰少一顆,乖,讓姐姐看看。”
姚娜雖然不是什麽練家子,但是經常健身,手腳靈活,抓着蘇雪的腳腕便扯下她的襪子,當看到六顆幾乎與甯北辰一模一樣的痣,唯獨缺了最上頭的那顆,不由得感歎道:“乖乖,隻要再多一顆,你們倆就一模一樣了,丫頭,這是不是天生緣分?”
“少一顆,就天差地别。”蘇雪無奈地說道,不過,“你準備一直抓着我的腳?”
姚娜這才放下,卻馬上抱着蘇雪的腰:“這麽說來,你得以身相許啊,不然甯北辰有了老婆,你還成天跟着他不成?依我看,最省事的法子就是你倆将就将就得了。”
蘇雪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姚娜哈哈大笑:“就知道。”
甯北辰和歐陽浩回來的時候,撿了不少野菜野果,甯北辰說要給大家做一頓野菜宴,四人一番忙活,還真湊成了一桌,加上過來時帶上的熟食飲料,還挺像模像樣的。
四人一邊吃,一邊聽着天井裏的風聲,甯北辰突然說道:“對了,這裏晚上不通電,隻能用蠟燭,有人怕黑嗎?”
無人吭聲,甯北辰便淡淡地一笑,等到夜幕降臨,鄉間的光景徹底诠釋了黑暗兩個字,何爲伸手不見五指,何爲魅影,遠處的山峰在夜間就像張牙舞爪的怪獸,奇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哪怕隻在天井走動,腳步聲也異常清晰,啪,啪,啪……
“喂!”歐陽浩正沉浸在這黑夜的魅力當中,冷不防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這差點讓他魂飛魄散,腰上的勁兒也沒有了,回頭一看,是姚娜,“人吓人,吓死人。”
“你不是什麽心理犯罪畫像師嗎?”姚娜吐槽道:“膽子真小。”
“我擅長的是人,不是鬼。”歐陽浩趕緊挺直腰,辯解道:“怎麽了?”
“給長輩們上香,就該守夜了。”姚娜說道:“雖然咱們仨本質上都是外人,但來到老祖宗的地盤,就該拿出晚輩的樣子,走吧。”
甯北辰已準備好四柱香,四人各執一柱,對着靈位恭敬地拜拜,四人一言不發,默默地完成後,看着桌上擺放的祭品,蘇雪覺得有些奇怪:“爲什麽隻擺香蕉這一樣水果?”
“因爲甯家世世代代的男主人都喜歡吃香蕉。”甯北辰沒好氣地說道:“投其所好,哪怕對老祖宗也是一樣,好了,沒事大家就睡吧。”
“睡,不是守夜嗎?”蘇雪又覺得驚訝,歐陽浩也好奇不已。
“笨,守夜也不能抗拒打瞌睡啊,對老祖宗的尊重在于心,而不在于形式。”甯北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睡吧。”
甯北辰倒頭就睡,頭上,是甯家老祖宗的牌位,見姚娜也坦然入睡,蘇雪和歐陽浩也跟着倒下去,此時,月色西沉,頭頂的璀璨星光獨自閃着孤寂的光,清冷的月光披散在天井裏,便有柱形的光束投入天井,與廳堂裏的燭光相映成趣。
蘇雪側着身子看着天井裏的美景,望着那束光,不知不覺中困意浮上來了,不過,她認床,換了陌生的床,總要忐忑幾天,今天也不例外,就算倦意襲來,她也始終抵抗着,生怕被這睡意催過去。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身邊三人都傳來細微的鼾聲,與這肅穆的廳堂十分不和諧,蘇雪歎口氣,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幽幽然地響起:“甯北辰……”
這聲音就像從地底傳出來的,輕輕柔柔,響在寂靜的夜裏卻十分刺耳,蘇雪的睡意全消,猛然睜開眼,此時,甯北辰悶哼一聲,翻了一個聲,似有若無地悶哼一聲,蘇雪心内有如天人交戰,在下一聲“甯北辰”傳出來時,猛地起身,竄到甯北辰身邊。
甯北辰感覺身邊有東西跳動了一下,馬上睜開眼,就着蠟燭正對上蘇雪深幽的眸子,她的鼻息迎面而來,甯北辰的小心髒居然跳動了好幾下:“你幹什麽?”
“噓。”蘇雪将手指豎在唇邊,示意甯北辰側耳聽,此時,那個幽幽的聲音幽幽傳來:“甯……北……辰。”
甯北辰一驚,這個聲音他從未聽過,全然陌生,他正要開口,蘇雪捂上他的嘴,搖搖頭,突然抓起甯北辰的右手,對着他的中指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