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林德睜着無神的雙目,看着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站了起來。他沒有從門出去,而是直接從窗戶中跳了出去。幾十層高的大廈,可以将人摔成血肉模糊的扁裝物,但是對現在的他來說,卻隻是一個小小的台階。
落在地面,林德僅是順勢一蹲,就化解了下墜的慣性。
他來到了孫雅曾經帶他去過的美容院。當初孫雅曾經希望身份神秘的院長來訓練林德,但是林德在埃米爾塔中的進步神速,現在,不管那個美容院的風騷老闆是個什麽樣的人,都恐怕沒資格指導訓練自己了。
但是這既然是孫雅的心願,林德就想完成她。
可是林德到美容院的時候,美容院卻大門緊閉,還有警察局的封條。林德向左鄰右舍打聽了一下,三天前的深夜,美容院傳來激烈的槍聲,警察趕到後,在美容院中發現了多具被殺的屍體,就把美容院給封了。
林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不管什麽事情,估計美容院的老闆都會逃離中國。再想找她,應該很難了。林德無奈下,放棄了孫雅的這個心願。
在之後的幾天,林德辦理了護照,花掉了賬戶上大部分錢,辦理了去歐洲留學的手續。感謝這個時代,感謝市場經濟的發展,現在在中國,隻要能夠拿出足夠的錢,沒有什麽辦不到的。林德打算去法國,找自己曾經喜歡過,但是卻從沒有打過交道暗戀的當年的女同學。
不是爲了追求她,而是孫雅一直說,讓林德去歐洲上大學,順便要和他一起去法國,找他初戀的女孩。看那女孩究竟是多麽吸引人,竟然讓性格古怪的林德當年會暗戀她。所以,林德決定去歐洲讀完大學,順便找到她,隻是見一面,完成孫雅的願望。
林德直到離開,也沒有和母親見上一面。他母親已經收到了錢,離開了上海。對于她來說,這個兒子從此不見更好。而林德,也沒有想要和她告别。就這樣彼此陌路。也不錯。
從浦東機場出發,坐在頭等艙中。林德看着飛機起飛,将自己生長地這座巨大城市抛到了白雲之下。告别了,上海,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嗨,你一個人去法國?”和林德一排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白人女性,對于白人女性來說。林德素來從外表不太好分辨年紀。
不過他很清楚這位女士,今天是二十七歲整,今天是她的生日。在上飛機的時候林德的左手碰到了她的胳膊。就這麽簡單一接觸,林德的左手已經告訴了他這個女人的全部身體資料,包括了她的真實年齡,包括了她喜歡吃卷心菜,不攝入任何高脂肪食物。十一歲來初潮,十五歲第一次發生性行爲,曾經有過一次溺水,等等信息都在一接觸時浮現在林德腦海中。這甚至不是有意獲得的。而且,她身體上有火藥的痕迹,她的手,有着長期射擊留下的痕迹。當然,這種感覺,也就林德可以查知,她不是警察就是軍人。
“是。”這是位很會打扮自己,化妝,服裝都很有品味的女人。在進入埃米爾塔之前的林德是不太會和女性說話的人,非常笨拙。而在開始埃米爾塔旅程之後,被孫雅教導的頗有像花叢聖手發展的趨勢。好色,而又有足夠的本領迷惑女性。還有上佳的服務手段。足以讓他對女性無往不利。不過現在,他心情還沒有恢複,并沒有勾搭她的意思。
這位女士看來對這趟旅程感到無聊,卻主動的和林德搭話:“我叫薇洛,是到中國旅遊的。中國是個美麗的地方,不過上海太沒有中國文化的痕迹了。到處是高樓,不看行人,你會覺得這裏是紐約,巴黎,就是不覺得這是中國的城市。相比之下,還是西安了,洛陽了這些城市可以找到中國文化的深深印記。”
林德道:“文化這東西,總是遠看比近看美麗。到中國最大的好處是可以吃到很多美味,至于古代文化痕迹,還是算了,那些有名地方早被當地政府改造的面目全非用來騙錢掙旅遊收入了。那些沒名的地方早被他們鏟平作爲商業用地賣掉了。”
薇洛生氣地道:“是這樣的?他們不知道文化本身是要精心維護保持原樣才有魅力嗎?”
林德諷刺道:“我國政府官員隻知道錢,哪裏會去管文化傳承。”
“這太讓人生氣了。”薇洛崛起了嘴,這時候像個小姑娘。看來,是個很單純的女人。喜怒而樂完全表現在面孔上,沒什麽心機。
“不過中國的美食确實太棒了,到處都可以找到完全不同的好吃的食物,就是有些衛生環境實在不好。不過還是讓我恨不得連自己的舌頭都吃掉。”薇洛舔着嘴唇,一副貪婪的表情,說實話,這樣子看她很可覓
林德也是一個喜歡享受美食的人,開始回應她。兩人一路沒事聊着,漸漸地,薇洛引得林德的話也多了起來,兩人也很快地熟悉了。
“我呀,是個很沒用的人。”林德歎息着說道:“虛僞,無情,冷漠,爛好人。隻會傷害關心我的人,他們在身邊的時候我疏忽他們,直到離去,我才知道我失去了多麽寶貴的東西。”
薇洛道:“不會呀,我覺得你很好,很可愛的大男孩。”
“男孩,就是沒成熟了,幼稚,無知,愚蠢,沒大腦。”
薇洛眯起眼睛笑嘻嘻的回答道:“這麽說也有一定道理。”
“我呀,在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之後,将自己的好朋友趕走了,他一定很恨我。”
“爲什麽趕走呢?不過朋友間隻要真誠的道歉,他一定會原諒你的。”
林德道:“我身邊很危險的,未來要走的路是世界上最危險的道路。我不想再連累朋友,在我有足夠的實力保護我關心的人之前,我不會再允許我關心的人陷入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