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在東方烈和東方茵茵兩個人的連番催促下,裴韶也隻好硬着頭皮将這首詞不達意的情詞緩緩念了出來:“肥水東流無盡期,當初不合種相思。夢中未必丹青見,暗裏忽驚山鳥啼。春未綠,鬓先絲,人間别久不成悲。誰教歲歲紅蓮夜,兩處沉吟各自知。”
東方烈父女兩人一生癡迷武術,可以說是對文學沒什麽興趣,對詩詞歌賦沒有什麽研究。此刻見裴韶文绉绉的說了一大堆,當然大感頭疼,疑惑不解的問:“這是什麽意思啊?”
裴韶見兩個人四隻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自己,仿佛看着外星人似的,隻好再次硬着頭皮解釋,道:“肥水東流無盡期,就是說紅蓮教的任何武術,都應該像水流一樣川騰不息,相思呢,就是說有一種拳法,叫相思拳。
就算讓你做夢,也未必能夠想象得出它的變化。暗裏忽驚山鳥啼當然就是暗中練武的時候,那拳風把飛鳥都驚起來了。至于這後面幾句……”
其實這首詞真正想表達的含義是和思念情侶有關,可以說是一首教科書般标準的情詞。隻不過後面出現了“紅蓮夜”三個字。
但是此刻裴韶騎虎難下,也隻有胡說八道,胡亂解釋一番了。反正每家練武的,都應該有一套口訣,就算他們看出來自己瞎編,也絕對拿自己無可奈何。本來裴韶以爲自己這番解釋效果不是那麽理想的。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東方烈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打斷了裴韶的話頭,悠然神往道:“什麽拳法的拳風能把飛鳥都驚起來?”說到這裏,東方烈又露出羨慕的神色,眼睛投向天花闆,道:“我真的很想見識一下!”
“呼……”看見東方烈的表情,裴韶在心裏面終于松了口氣,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道:“烈叔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了嗎?那個王子奇的拳法,其實原理就是從相思拳上演化而來的,至于腳法的原理,也大同小異!”本來裴韶以爲這句話說的天衣無縫,可是沒想到這麽一說,東方茵茵反而又開始疑惑了。
于是東方茵茵就在旁插話道:“阿韶……如果這相思拳真的這麽厲害,爲什麽報紙或者雜志,從來沒有過類似的報道或介紹呢?而且武術界也沒有任何關于這套拳法的傳聞?”
“嗯,因爲……”裴韶想起自己所在的雜志社,靈機一動,道:“因爲紅蓮教曆來都隻有一個入室弟子,而且必須是女性!
“女性?”東方茵茵和東方烈全都聽得睜大了眼睛。
“既然是女性,那你是怎麽學會的?”東方茵茵略一思索,很快又追問了一句。接着又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了他半晌,最後東方茵茵露出恍然的表情,道:“我明白了,原來你是……”雖然東方茵茵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隻要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東方茵茵的意思是,“原來你是個人妖”
“當然不是!”裴韶心裏面哭笑不得,立刻解釋道:“其實,我雖然在陰差陽錯、機緣巧合之下,學會了一點點紅蓮教的武術,但是這套武學的最終奧秘我并沒有完全掌握。”
“哦!”東方茵茵恍然大悟,脫口而出道:“所以那次你在和我比武的時候,才沒能控制的住,沒發揮的好。是不是?”說到這裏,東方茵茵突然收口,仿佛剛剛醒悟自己說了什麽。
如果換成平時,東方茵茵就算打死也不可能把第一次比武時的情況再說一遍的,因爲那簡直太羞人了。可是此時此刻,東方茵茵因爲太專注的緣故,竟然一下子就說出了口。
這句話才一說完,東方就很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裴韶也是瞬間聯想到那副兩個人“親密接觸”過的旖旎畫面,表情也略微有些不自然。不過很快裴韶就恢複了平靜。
東方烈莫名其妙的看着這對年輕人,不知道他們究竟在搞什麽鬼。
東方茵茵冷靜了好一會兒,想了想,又拿眼角瞥着裴韶,問道:“那麽,是不是就因爲這套武術曆來都是傳給女性,所以後來和凱比武的時候你才會選上我呢?而且,後來王子奇的那些招式,也是和你一樣并不适合男性,所以看在外行人眼裏,會很,很……反正就是很那個了!”
裴韶心想難道這就叫錯打錯着?這樣都會被東方茵茵“猜着”,仰天打了個哈哈,沒再繼續說下去。
但是聽到這裏,東方烈卻又情不自禁長歎了一口氣,又是羨慕又是惋惜的暗忖:“唉……爲什麽隻适合女性?真是太可惜了!否則說什麽我也想修煉一下這個相思拳!再結合這十幾年來我自行摸索的招式,一定會将武館更加的發揚光大的!可惜啊可惜……”
但是沒多久東方烈的眼前忽然一亮,又想:“我不可以練,不過茵茵可以學啊!他不是茵茵的師父麽?”東方烈這時候也已經興起了要把女兒交給裴韶指導的年頭了。雖然說心裏面有點不是滋味。
不過爲了武館以後的前途着想,東方烈還是問道:“小裴,有沒有興趣來我們武館做個兼職的高級武術顧問呢?”見裴韶一臉爲難的表情,東方烈又道:“你放心,不會和你記者的主業發生沖突,隻是偶爾回答一些關于武學上的問題就可以了!”其實東方烈到是很想讓裴韶做個兼職教頭的,不過考慮到武館裏面的其他那些學員們,對裴韶“猥瑣流”宗師身份的反應,隻好作罷。
裴韶心想隻是回答幾個問題倒也沒什麽,于是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沒有想到的是東方烈接下來又道:“那麽,就包吃包住,月薪500,你看……”
“爸爸!”東方茵茵一聽這話立刻在旁跺了跺腳。她其實是不想自己這個所謂的師父和金錢聯系在一起,畢竟裴韶怎麽說也是林美靜的朋友和下屬,她自然也把他當成朋友,在她看來,朋友如果和金錢挂在一起的話,總是有些變了味道。
但是東方烈卻以爲自己的女兒怨他給的少了,改口道:“那就一千吧!就這麽說定了,嗯,不打攪你休息了,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