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果真如您所說?“另外一位身穿破舊綠色道服的長老。想要再次确認納蘭無雙的話。
可換來的,卻是納蘭無雙默默的點頭。
“宗主,我方才動用玄沐心法觀察,可那個吳納,隻有金丹期的修爲,會不會是大小姐他們一時玩笑?“
方才他們四位真木家族長老,同時施展各自神通,想要窺探吳納的真實實力與修爲,卻依然看到是金丹期的平平修爲。
甚至一位長老無形中暗自施展了莫大的神通之術,探測吳納的根骨,卻發現,這種根骨,簡直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這也令他們無法相信,自己家主口中所謂的陰陽宗出世後輩子弟,乃是吳納。
納蘭無雙平日或許瘋癫一些,甚至做法有些極端,但卻不失爲一代人傑。
或者說,納蘭無雙是一個沒有多大野心,實際下野心傾天的枭雄。
他眼中看待世界,看待人,看待一草一木。乃至看待空氣的看法,都與尋常人不一樣。
偌大的家族,當初他那一代,原本有十多人競争,最終卻隻有他一個人,順利繼承家主席位,而其餘人,一生卻修爲至大乘前期,再無法寸進。
這是納蘭無雙利用詛咒之力,對那些競争者的限制。
若是自己飛升的話,方可解開這些限制,若是自己一生停留在人間,那麽這些競争者,将直到他死去之後,才能接觸這種限制。
真木家族的人狠,修真界盡人皆知,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真木家族的人,将這個狠字,發揮到了極限,融入了血脈與骨子裏。
一個适合的家主,必須要做到這樣的狠。
納蘭無雙的才智,與狠勁一樣相當。
自從使者發出召喚,納蘭無雙已經暗中搜集情報,分析,但是就在前些日子,他發現。自己家族的密探,有一部分人,竟然神志早已被人控制。
若不是他身爲家主,暗含着所有人無法知曉的一種詛咒的奇異應用,恐怕依然會被蒙在骨子裏。
那些被他派出的密探中,失去神智的,全部都是追查昆侖仙境秘聞内部小心的人。
這一切,說明了他的行動,已經被人知曉。而對方,似乎想神不知鬼不覺的玩一場反向無間道。
狠字融于心的納蘭無雙,強行利用最爲徹底的本源碎魂大法,将這些自己的族人,也是自己秘密訓練處的探子,靈魂震碎,而後強行搜索一絲一毫的記憶。
也許是對手對自己的法術太過自信,或者是因爲納蘭無雙詛咒之力确實奇異,加上碎魂大法的歹毒與兇狠,納蘭無雙成功搜出了這些探子腦海中,未被抹除的記憶。
記憶中,納蘭無雙看到了今日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也知曉了。這些探子,就是被這個神秘人施展了一種秘法,控制了心神。
這種秘法,隻能控制心神,但被控制之人,卻一切清明,又U無法掌握身體的主動權。
而且,這種秘法隻能施展類似極端的搜魂術,才能搜索出來。
歹毒,納蘭無雙發現,對方比自己還要歹毒。
自己是狠,而對方,卻是歹毒。這一手,逼着他不得不施展出最爲兇戾的碎魂術,才能查出。
而這樣的結果,是自己親手殺死自己培養出的子弟,而且,這些子弟,雖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卻可以眼睜睜看到一切。
納蘭無雙是一個男人,雖然狠,但他也有情義!
扼殺自己無辜的族人,他當時的心,在滴血。卻又沒有辦法。
經過記憶搜索後,納蘭無雙發現了秘密。
那就是,昆侖仙境,作爲修真界第一大宗派,仙母神秘失蹤了。而在仙母神秘失蹤的同一時間,一個戴着銀色面具。手持仙母仙牌的人,控制了整個昆侖仙境。
昆侖仙境的所有大乘後期巅峰修士,都被這個神秘面目之人,生生囚禁在了某一處秘地。
至于其他的,納蘭無雙不知道了,但他還知道一點,那就是,似乎這一次,對手是要滅絕整個正道。
雖說修真界八大宗派排名,真木家族也算靠前,但昆侖仙境作爲修真界當時不可置否的第一大派,就這樣被人無聲無息控制,可以想象對手的可怕之處。
納蘭無雙害怕了,尤其是親自來到昆侖仙境,與那位神秘面具之人站在一起時,納蘭無雙,感覺自己就好比是一個擁有驚人力量的人類,卻依然無法躲避自然的力量。
神秘的銀色面具之人,猶如那自然力量一般。納蘭無雙獨特的一種微妙感覺,給了一種生死懸于一線的危機。
他信任這種微妙感覺,因爲昔年,他就是靠這種時隐時現的感覺,躲避了無數危險。
而如今。這次的感覺,超乎往日,明顯無比。
納蘭無雙絞盡腦汁,想到了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甚至,這一次,他帶出了真木家族傳承萬載,一直到後來幾千年從未動用過的祖先留下的一柄弓弩。
傳說,此弓正是射日神弓,又傳說,此弓弩。乃是釘頭七箭,真木家族的人,也不知曉此弓弩的真正來曆,但家族留有曆代親口傳訊,若家族遇到莫大危機,可動搖此弓,即便是下凡仙人,也要暫避其鋒芒。
可納蘭無雙帶着此弓弩,卻依然感覺到危機感沒有消散,似乎随着時間推移,更加強烈起來。
這不是一個好預兆。納蘭無雙害怕,因爲他是人,所有他有情緒,他不會畏懼,但是會害怕。
日夜不眠思索下,最後納蘭無雙将唯一的借助,放在了神秘的陰陽宗。
修真界,無論正邪,都知道一個神秘不測的宗派————陰陽宗。
沒有人知道這是誰創建的宗門,也沒有人知道,這個宗門究竟在何處。
隻有一個關于陰陽宗的傳聞,那便是,陰陽宗的開山祖師,依然逗留在人間,曾經在某個未知的年代,與下凡仙人争鬥,且全身而退,之後那幾位下凡仙人,似乎受了重傷,在人間逗留許久,才悄然無聲回到仙界。
而當今八大宗派之中,玄心正宗,大衍行門,無爲劍宗,似乎就是當年那幾位仙人,逗留人間時,随意開創的一個宗派。
這些。雖是傳說,但在修真界,一切的傳說,都可以當做曆史資料來考證。
“宗主,我們不能将希望寄托給一個飄渺虛無的傳說,而且我們不也能确定,那個吳納,就是陰陽宗傳人,畢竟我們施展的神通,已經屬于當世巅峰的神通術法之一,即便是仙人,我們也應該能有所察覺吧。“
第三位長老,終于按捺不住,質疑道。
納蘭無雙聽着此話,忽然笑了,似乎是想通了什麽,笑的很開心,而且,身上的自信,似乎更加增強了。
“我想到一個問題,三長老,我問你,若是你可以察覺出仙人,又是憑借什麽斷定呢?“納蘭無雙一雙睿智的眼睛,閃爍奕奕。
三長老毫不猶豫,直接道:“家主,您知道,我們真木家族曾經也接觸過仙人,雖然短暫,但仙人身上散發的那種天地意志,是他們自己都無法掩飾的。而我們的神通術法,可以察覺出這些。“
納蘭無雙點點頭,繼續問:“那如果仙人身上沒有天地意志,你還能察覺出他是不是仙人麽?“
三長老頓了一下,思索後,反駁道:“家主,你我都知道,仙人最大的依仗,便是仙骨和仙根,而其中,便是因爲天地意志凝聚而成。如果仙人沒有了天地意志,還是仙人麽?豈不是成了大乘巅峰的修士?“
納蘭無雙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一動作,令四位長老疑惑不解。
良久之後,站在山巅,感受陣陣寒風夾雜着磅礴靈氣撲面而來的納蘭無雙,許久後開口:“陰陽宗的那位,你們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天地意志麽?“
此話一出,四位長老盡皆沉默。
他們雖然沒有見過陰陽宗那位,但聽聞,那位身上,沒有絲毫氣息,與普通人無一,而且隐藏修爲,常人根本無法察覺。
但就是那位陰陽宗開山祖師爺,生生力戰數名仙人,卻絲毫不落下風!
“可是,宗主,難道你認爲,吳納就是那位?“第四位長老發問。
納蘭無雙這一次,想了很久,很久之後,才開口:“正是因爲平淡無比,卻更加說明了不平淡!陰陽宗已經晚了幾百年沒有出現後世弟子曆練了,雖然不知道其中秘密,但我可以斷定,吳納,必然和陰陽宗有聯系,而且,我的沐心神覺,在與吳納交談接觸時,有一種比與那個銀色面具之人接觸時,更爲強烈的壓力!“
頓了頓,納蘭無雙繼續補充:“那種感覺,并沒有危險,但卻比危險更可怕,如果站在那個銀色面具之人的身前,我感覺到生死的危險話,與吳納接觸,我感覺的,就好比是世界毀滅一般……“
……………………
吳納的精神力一直依附在納蘭無雙身上,此刻聽到這些對話,極度無語,自己似乎成了這場殺局中的關鍵一步了。
可惜,納蘭無雙千算萬算,都沒算出,自己還真和陰陽宗,沒有一點關系。
在昆侖仙境安排的居所住下,吳納心中也在思考,納蘭無雙這個人,吳納知道是一代修真枭雄。
昆侖仙境的那位神秘面具之人,吳納從其身上,也感受到一絲微弱的氣息,那種氣息猶若天地。
想來,應該屬于天地意志的一種。這個推測,也是吳納從方才納蘭無雙與四位長老對話之際,吳納靈光一閃,受到的啓發。
想到這些,吳納實在按捺不住,暗中施展空間高等級圖紋術,不惜消耗月力,隐藏身影,與納蘭無雙暗中溝通。
掌握一絲精神力依附在納蘭無雙身上,吳納很快找到了他,二人開始秘密商議起來。
“納蘭前輩,此行一事詭異萬分,我想那銀色面具之人并非好人,而且,你發現沒有,昆侖仙境,除卻那幾位似乎被人生生提升了修爲的使者之外,其餘弟子,除卻外門,内門之中,所有人,神志時而清醒,時而迷茫,這一切,都透着詭異。“
吳納此刻與納蘭無雙道出心中所想。
納蘭無雙也将自己的一些推測,說了出來。
“前輩,我感覺,那個銀色面具之人,有我修真之人氣息,卻又有另外一種,我感覺,此人或許是仙界的仙人。“
此話一出,納蘭無雙卻沒有任何驚訝,反而陰沉點點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将情緒呈現出來。
在他看來,男兒坦蕩蕩,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
“我已經料到這一點了,但是不知道,這個仙人下凡到底爲何,而且,已經有幾百年,仙界沒有人下凡了。”納蘭無雙的話,也透露出另外一個信息。
那就是,仙界經常會有仙人下凡,隻不過大多時候,一般普通人并不知曉,但納蘭無雙一家的老祖宗,就在仙界,偶爾也會透露一些信息給自己的子孫後代。
但近幾百年來,真木老祖,沒有給家族再透露任何消息,且,仙界也沒有任何人再下凡。
“難道仙界發生了什麽巨變?乃至現在波及到了人間?”吳納聽完納蘭無雙一大串的秘聞後,再次發問。
納蘭無雙搖搖頭:“仙界有仙界的規矩,仙人雖然可以下凡,但私自下凡若被抓住,立刻打入九天罡風牢獄之中,受無量量劫難後,方可出來。”
“難道仙界真的有玉皇大帝?”吳納最爲好奇的,便是仙界是否有統治者,又是怎麽樣一個建立的秩序規則。
而那個召喚他的聲音,到底是什麽發出,是人爲,還是自然,這個依然一直迷惑吳納。
納蘭無雙出奇的搖搖頭:“仙界沒有傳說中的那些人物,或許那些傳說中的人物,确實存在,但不在如今的仙界。如今的仙界,隻有仙人,和一些超越普通仙人的強大之人,這些人,主動維護者仙界的秩序。”
吳納皺起眉頭,如此說來,仙界似乎沒有統治者,那些所謂的強大仙人,又究竟爲何要主動維護秩序呢?
這一切,都是謎,隻能等他自己他日進入仙界,才能查詢。
跨越一個世界,又沒有任何通訊,導緻仙界,一直處于一個迷霧籠罩一般的神秘感世界。
“吳兄弟,既然你我坦誠相見,不知能否告訴我,你到底是否屬于陰陽宗修士?“納蘭無雙直直的眼睛盯着吳納,想要看穿吳納内心一切。
吳納苦笑一聲,搖搖頭。
看到吳納表現,納蘭無雙歎息一聲,對方不是陰陽宗人,這次的危機,似乎更沒有希望破解了。
“前輩,我雖然不是陰陽宗人,但實不相瞞,即便是仙人下凡,我也可單打獨自,親自力敵!“吳納這番話依然平淡,但語氣中那份極度的自信,令納蘭無雙沒有由來的相信。
商議許久,吳納惟恐生變,離開這裏,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心月,元子,你們叫幾位宗門長輩一起來我這裏一下。“吳納秘法傳音。
不多時,罡心月,罡元子,罡辰子,罡丹子,李清,阿蘭,還有餘下幾人,全部恭敬站在吳納面前。
在罡心月身邊,漂浮着一個金色鈴铛,因爲此刻大乘修士衆多,其他宗門的高手也彙聚在此,金色元神不敢貿然離開法寶,但爲了表達對吳納的尊敬,此刻融入法寶,懸浮在一旁。
吳納取出九顆中級空間球,在上面刻畫出一幅幅圖紋,而後交予罡藍宗這些高層。
“此乃我親自煉化的法寶,關鍵時刻,可自行啓動,保你等性命無憂,但此番兇險,并非你等之人可以參與,若是遇到危險,一切以保命爲主,卻無做其他之事,此球體收入元嬰,時刻不要讓其離開本體,否則生死難測!“吳納學着絕世高人,說出這番話,令在座衆人不得不引起重視。
前輩高人都這麽說了,看來這一次的危險絕對兇險無比,自己等人隻是合體期,出竅期的修爲,連渡劫的修士也比不上,更别說大乘期了。
既然吳前輩有心庇護他們,他們自然要好生保護法寶。
罡辰子剛剛收好吳納刻畫了主動防禦圖紋的空間球,忽然跪在地上。
“前輩,懇求前輩救救門下弟子,我願以自己性命作爲代價,隻求門下弟子無憂,我活了七百餘年,一聲經曆無數,但内心最爲珍重的,便是同門的這些師兄弟,門下弟子,猶若親生之子,晚輩實在不忍弟子受難卻無法救助!那些弟子,可都是孩子啊!“
一番話說完,罡辰子重重在地上給吳納磕了三記響頭,堅硬的石闆地面,被磕出半指深的額頭印子。
吳納心中嗟歎,如此師傅,若是門下弟子知曉,簡直是三生有幸。修道之人并非各個重情重義,大部分人反而漠視人情冷暖,認爲斬斷七情六欲,才可成就大境界。
卻忘記,七情六欲乃人天生所有,斬斷了自然賦予的天生之情,即便踏入仙途,又能如何?
吳納一揮手,罡辰子不受控制,站起了身子。
看着自己起身,吳納卻并未開口,罡辰子面色打急,就要再次下跪懇求吳納,卻聽吳納終于開口:“放心,你等九人,分東西南北中,每個方位二人,中心一人,正好九人,若是遇到危險,法寶會自動庇佑你等,而門下弟子,也在之列,但切忌不可走出人圈,否則弟子性命,危急無比!“
罡辰子聽聞,大喜,再次三拜吳納。躬身退了出去。
一番與弟子的交代後,罡辰子的心,也算放了下來一些。
第二日,昆侖仙界幾位使者,召集修真界衆位宗門代表人集合,而後發布命令。
那位銀色面具之人也已然出現,站在高高的山巅平曠之地,一副漠視下方的樣子。
納蘭無雙站在前面,一行五十多個門派的代表人,此刻目視銀色面具之人。
有些無知的人甚至猜測,此人或許就是仙母。
納蘭無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好不掩飾戰意的看着銀色面具之人。
而銀色面具之人,卻是眸子漠然,好不爲之所動。
吳納也站在人群前排,此刻一動不動。
“真木家族,罡藍宗,正北方向,三十萬裏外,有一天地魔心大成,速去滅之!“
銀色面具發出号令!
吳納等人帶領宗門弟子立刻禦法寶飛去。
魔心,乃是修真界之人的大劫,生于天地萬物怨氣,彙聚天地千年怨氣而生,乃吞噬元神,魔魂的邪惡力量。
而且,魔心一千年出世,出世之後,實力超越了修士大乘後期巅峰,專門扼殺修士,卻并不作亂凡人。,隻是在千年之後,自然毀滅時,才會将一絲本源怨氣,返回天地凡人界,導緻凡人欲望更加濃烈。
可以說,魔心出世,絕對是修真界的一大劫難。
一千年一劫難。
但吳納與納蘭無雙不認爲,此番劫難,就是一個魔心。
“修真界這一千年,出現了五大魔心,你等速速尋覓滅殺!“
銀色面具的這番話,令在場所有正道修士目瞪口結,五個魔心?
一個魔心就可以在修真界掀起巨大的波瀾,五個,簡直不讓修士活了。
一想到這些,吳納雖然更加忌憚銀色面具之人,但此刻,也不得不估計修真界安危。
快速帶領的罡藍宗一幹弟子,與真木家族族人一起上路。
吳納暗中将自己的月讀級空間戒指中的物品,盡量轉移到自己的高級戒指中,給月讀戒指騰出大量空間,以便在危機時刻,将一幹人收入戒指。
三十萬裏,修士七天連夜趕路,終于到達了銀色面具所謂探尋的地方。
此地一片寂靜,雜草叢生,四周卻沒有任何生靈。
顯然,這裏有着詭異。
吳納精神力迅速籠罩這片區域,察覺出一絲細微能量的波動。
這種能量,吳納從來沒有感受過,卻又似乎似曾相識一般。
似乎果真如記載所述,此乃凡人與修真之人的怨氣,結合在一起,糾纏而生。
吳納命來衆人小心翼翼,與納蘭無雙一個在前沖鋒探路,一個在後斷尾保護。
二人眼中,自己身邊的一幹人,必須要保護好。
一個是一代家族的家主,另外一個則是受人所托,加上吳納今日,對于罡藍宗,漸漸産生了一些感情,也不想看到自己喜歡的一個小宗派,就這樣在苦苦掙紮之後,最終步入毀滅。
漸漸深入這片區域,這是一處廢墟,到處殘垣斷壁,透發着古樸。
吳納與納蘭無雙暗中保持溝通,得知,就是納蘭無雙家族中,也并未記載,這片地域會有廢墟存在。
這一下,吳納心中更加警惕,根據納蘭無雙所說,這裏應該是一片森林,此刻卻變成了廢墟。
廢墟之上刻畫着神秘的圖形,納蘭無雙仔細判斷後,認定這屬于太古前刻畫的一些類似祭祀活動。
一切一切透着寒意,令人不寒而栗。一些年輕的小弟子,更是握着飛劍的手,滲出汗水。
“吳道友,我想起來了,傳聞中魔心出世,修真界大亂,這魔心 ,天生擁有一套功法,乃天地賦予,神鬼莫測,而且似乎還會傳承上一世魔心的記憶,雖然此次魔心五分,但應該也保持着前世的記憶。“
納蘭無雙提醒着打沖鋒在前頭的吳納。
此番話,吳納心中驚駭,若是這魔心可以一直傳承記憶,那麽從未知年代,到現在,這個魔心究竟擁有了多少記憶?
再觀此前廢墟上所謂的太古石刻,吳納心中料定,此爲魔心所做。
“哈哈,千年出世,出世千年,修真之人,你們所謂的修仙,卻淡漠人性,還不如我一個魔心!我是魔心,我是心魔,哈哈,一念頭成魔!何爲魔?你們殺伐生靈,吸收靈氣,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你們才是真正的魔!“
一聲咆哮,似如驚天,吳納感覺到一股超越了大乘後期巅峰的修士的氣息,正在籠罩這片天地。
“大家小心!“吳納與納蘭無雙同時提醒出聲。
方才魔心一番話,顯然擁有着前世的記憶,且對修真之人似乎擁有着恨意無比。
“吳兄弟,切勿聽信魔心任何話語,這等怨氣與天地奇異之力結合的東西,讒言無數!切莫讓其壞了你的道心,否則到時候魔心正好趁虛而入。“
納蘭無雙提醒。原本是他要打沖鋒,但卻被吳納極力阻攔。
吳納本身對自己實力自信,即便是有超越修真界限制的存在,吳納也可以強行提升回自己的一部分實力,與之對抗,加上自己一身月技圖紋,還有重狙之王虛無級的靈魂媒介武器,即使有危險,也可以應對。
但納蘭無雙則不同,他隻是一個掌握了稀有珍奇修真功法的大乘後期巅峰修士,對于那些超脫桎梏的存在,他還應付不來。
忽然狂風湧動,四周的天地靈氣猛然消失不見。
衆修士大驚。天地靈氣乃是他們的根本所在,此刻四周失去靈氣,代表他們隻能利用身體内存在的靈氣戰鬥,若是長久消耗,隻能力竭而亡。
吳納卻沒有絲毫慌亂,他本身吸收這個世界的靈氣,轉化爲月力後,也隻是稀少的一部分,對于靈氣需求,卻是不多。
加上空間戒指中,還有不少月石,可以及時補充。
大手一揮,十指亂動,吳納的空間防禦術,結合最新修真功法創造出的精神空間探測術,瞬間遮蔽這片天地。
對方既然由怨氣所成,那麽自然屬于精神類的奇異生物。
此刻,吳納施法,原本陰雲籠罩的天空,頓時變爲銀光燦爛。
這一刻,吳納也不能在掩飾實力了。即便暴露也無所謂了,既然差不多知道銀色面具之人需要提防,有了準備,即使暴露,吳納藝高人膽大,也不怕對方能真個害了自己。
而且,似乎仙人下凡,從未去過地球凡間,似乎有着某種限制,令他們無法進入地球凡間,或者說是不敢進入。
吳納猜想,這也許是因爲空間法則的束縛,估計仙人進去的話,最多也隻能和自己差不多,或者比自己在凡間還要束縛的嚴重,所以導緻了仙人不敢進入凡間。
對于地球的空間法則,吳納總是感覺,似乎有人刻意主導過這種法則,卻又無法知曉。
但一切,似乎都于仙界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系。
納蘭無雙與門下四位長老,瞪大眼睛看着諸天銀光璀璨,不敢置信。
這就是那個金丹期的小修士?
如此實力爆發之後,四位長老爲之側目。此等,才是真正的前輩高人。
天地銀光之中,忽然化作一黑一白,猶若陰陽。
這是因爲這個空間的正負極能量,與吳納月力沖突之後,形成的一種表面景象。
但納蘭無雙看在眼中,心中卻是驚駭不已,猜測萬分。
難道他一直沒有對自己說真話?難道吳納真的屬于陰陽宗?
而四位真木長老,此刻看着諸天陰陽魚眼飛舞,心中更是想起了那位傳說中的人物————陰陽宗開山老祖宗。
消失了數千年,卻一直威嚴猶存的陰陽宗開山老祖宗,似乎一直逗留在人間某個不爲人知的地方。
難道,這吳納果真就是那位老祖宗?
魔心在吳納屏蔽隔絕所有空間後,頓時無形逃遁,顯露出來。
吳納果斷提起重狙之王,子彈連連飛出。
“咦?這是什麽法寶?“魔心暗自發笑,他感受不到子彈中的能量。因爲這個世界,本不應該有月力存在。
此刻雖然借助吳納發出月力,但猶若大道一般,無形卻存在,魔心,根本感受不到這種力量。
吳納暗自好笑,自大的魔心傳承了無數年的記憶,自以爲天下一切知曉,卻不知,凡事總有意外。
子彈穿過魔心的瞬間,這個原本在人間絕對是無敵的存在,猛然出現潰散迹象。
“不可能!“魔心不敢嘶吼一聲,原本的虛幻的身影開始凝結成實體。
吳納怎能會讓他阻止潰散,手中銀色光芒一閃,一道道銀色月力神光發出,神秘圖紋籠罩世界。
精神能量系高級空間球從戒指中飛出,吳納大手一揮,用力一抛,一道開啓圖紋打出,魔心慘呼一聲都來不及,直接被收入封印球。
嘩的一聲,在魔心被封印之後,四周一切化作虛幻,原本的太古石刻,早已消失,此刻的大地,再次變爲一片草木。
納蘭無雙心驚肉跳,超越了世界巅峰的存在,竟然就被吳納如此輕易收複。
“先回去,看看那個銀色面具之人,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吳納阻止納蘭無雙發問。
見吳納有心躲避,納蘭無雙也不再多說什麽。他是聰明人,知道有些人不喜歡透露自己的秘密,主動不斷去問,隻要引起對方的厭惡。
罡藍宗的弟子,看吳納的眼神,更爲崇拜,簡直将吳納當做神明一般。
世界巅峰,修真界千年大劫的魔心,就這樣輕易被人彈指間收複。
一想到這等高人,最近一直在自己身邊居住,罡藍宗的弟子,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
衆人飛快往回飛行,有了過來的經驗,回去的速度比來時減少了一天。
當吳納回到昆侖仙境時,眉頭再次緊皺。
而納蘭無雙,原本疑惑觀察之後,也露出深深的擔憂。
昆侖仙境之上,又多出了一些他們根本無法識别的禁止陣法,似乎就是衆人離開前這幾日,被人刻畫上去的。
一個銀色面具的人影,出現在吳納與納蘭無雙心中。
難道是銀色面具之人所爲?
吳納等人來到山巅,進入昆侖仙境真正内部,此刻在原本前些日子聚集的廣場之上,此刻早已站滿了其他宗門的人。
吳納與納蘭無雙心中更加疑惑,難道這些人順利抹殺了其餘四個魔心?
豈不是說,此次大劫就這樣化解了?
“歡迎回來,罡藍宗,真木家族,你們抹殺的魔心,乃是這五大魔心之中,最爲強大的一個,此刻,我代表仙界獎賞你們!”
銀色面具此刻終于眼中有了神色波動,情緒也如常人修士一般。
但吳納與納蘭無雙,乃至知情之後的罡藍宗一幹人,心中卻是驚疑不定。
“請問,您來自仙界?”吳納最終開口。
銀色面具之人眸子帶着贊賞之色,看着吳納,點了點頭。
吳納心中大定,果然是仙界之人。
“好了,領取升仙果,可白日飛升!”銀色面具之人,大手一抛,一大堆排列有序的藍色果子,出現在衆人面前。
吳納嘴角暗笑,看着四周其他宗門的人,面帶微笑,神色眼中卻是一直定格一般,保持着那種歡快,吳納就知道,此番之中,肯定有異。
“快快吃下,即可與我回歸仙界,成就仙人,可得長生不死,天道萬法,實乃爾等幸事!“銀色面具之人催促道,言語之中,帶着誘惑。
仙人?飛升?不需要再修煉,就可以即可飛升。
這對一個普通修士,是多麽巨大的誘惑。
可吳納等人已經暗中多少知情,不會上當。
“不知道,仙母和這些宗門的人,是不是也吃了升仙果?“吳納嘴角冷笑,發問道。
銀色面具之人眸中頓時大變,卻強行壓制下自己的神色波動,淡然點點頭:“不錯,仙母已經飛升仙界,這些人,也與你們一同,即可飛升!“
吳納點點頭,猛然抓起胸前懸浮的果子,一把捏碎,朝着銀色面具之人扔去。
納蘭無雙也瞬間大手一揮,原本懸浮在衆人身前的果子,瞬間朝銀色面具之人飛去。
“早就知道你們最爲警惕,果然不虧是我看重的最後人選,吞噬了你們的元神,一定可以壯大我,到時候,哈哈!天下正道廢除,魔道被滅,這個世界,隻有我一個人統治!“
銀色面具之人面帶張狂大笑。
“控心術!奪心陣!“銀色面具之人大笑中,雙手結印,快速啓動陣法。
吳納與納蘭無雙心中大驚,方才他們感覺那些新刻畫的禁止,以及一些前段時間刻畫的禁止,此刻正在快速啓動。
“快,大家離開這裏,我來應付!“吳納大吼一聲,這一刻顧不得暴露實力,全身銀色光芒大綻,爲了安全起見,吳納更是直接召喚出了月獸戰甲!
而就在吳納暴露氣息,納蘭無雙看到這一刻驚訝萬分,衆人目瞪口呆之際,修真界某處神秘的地方,一個山洞之中,一位神色垂暮的老人,猛然睜開雙眼,若是有人在場,一定可以看到,此人的眼睛,猶若陰陽,一黑一白,且身上所傳的道袍,也是刻畫着一個陰陽太極圖!
“仙界敗類!竟然又來此地,還躲避過老夫的窺探!放肆!敢叨擾我晚年!定然要你形神俱滅!“
這位老道似乎對仙界有着很深的怨恨,此刻雙眼噴火,身子瞬間沖入洞府。
山洞不遠處的一座小道觀内,一名中年人大驚失色道:老祖宗怎麽出去了?仙人難道有來了?“
若是有人看到此道觀的名字,一定爲驚訝萬分,道觀上赫然寫着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陰陽宗!
………………
此時此刻,吳納将衆人陸續收入空間戒指,可還是晚了一步。
一枚金色的鈴铛,在四周巨大陣法運轉之下,似乎無法承受壓力,身爲元神殘破,第一個被控制!
而罡心月,正要被吳納收入戒指,卻忽然看到金色鈴铛遺落,大驚一聲:“老祖宗!“
一邊呼喊出聲,罡心月一邊瘋狂飛快的去撿起鈴铛,等吳納再次要收入她的時候,陣法運轉,罡心月頓時神色迷茫,似乎被人控制一般。
吳納大驚!
“吳前輩……殺……殺了我,我不想被人……控制!“罡心月面色掙紮,忽然開口出聲。
那份難言的神色,令吳納再一次想起了紫馨!
“不!我已經死去一個愛人,我不會讓你再死去!“吳納堅定說完,一道最爲精純的本源月力,籠罩在罡心月身上,暫時隔絕了外界陣法。
“今日!你就是逃回仙界!我也定要殺上仙界!“吳納手提重狙之王,遙指銀色面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