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晚12小時營業的大排檔,說是大排檔還不如說是燒烤攤來的實在,胖子帶我們走到那燒烤攤位前,店家居然在那裏打瞌睡,估計是因爲下雨的關系今天生意不太好。
“嘿!”胖子大哥伸手拍了一下桌子,店家和旁邊的夥計全都吓了一跳,“醒醒!”
“诶呀,你們幾位?”燒烤攤老闆問。
“三位啊!”林書說。
“好嘞,你們等着。”
“這家大排檔我經常來吃,味道還不錯,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裏的價格實惠。”
“我還不知道我們老宅子後邊有這個大排檔啊。”林書說。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我先去準備紮啤。”
老闆和服務員在後廚忙來忙去,林書點燃一根煙:“我師侄對你我的認識很感興趣,他很想讓你給他講講!”
“這個啊……”胖子咳嗽一聲,“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話說當時我在開夜路,還是一年前。”
不知怎麽的他說話的狀态很像郭德綱的單口相聲,林書連忙制止:“打住,正常點說話。”
“好好,不就是一年前五月份正是天氣不冷不熱的時候,那天我正在上夜班,和現在時間差不多。”胖子這樣說着。
這胖子名叫:葉遠,是出租車公司的優秀職工曾經被評論爲全市出租車行業十大标兵,工作認真踏實,而且最讓人想不通的是他一直喜歡出夜車,在他從業的幾年中少有開白班的,據他說白班無法體驗到刺激的飙車感覺。
話不多說,言歸正傳,話說那天林書正在追趕成了氣候的一隻百年超級大王八,要說追一隻王八會那麽費勁嗎?
當然,當王八成了氣候,啥事不成,那王八腳底如同抹了油一樣,林書縱使會最厲害的輕功技巧也被這王八玩弄的服服帖帖。
被一隻成了氣候的王八甩了三條街,那時候林書已經快瘋了頭一次見到這麽難纏的主,不知道是不是這王八聽不懂人話,不管林書怎麽說好的,讓它别在那口井裏呆着了拆遷隊要填起來打樁,可王八并沒有理他,似乎王八慢半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林書卻沒有反應過來。
林書站在枯井邊上,王八一溜煙的就跑出去了,不給林書一點反應,等他發現的時候那隻王八已經是一個點在林書的視線裏。
林書從破舊民房一直追到碰見胖大哥所行駛到的地方。
百年的王八可不是什麽小東西,大約有一個一點五乘一點五那麽大的方桌大小,胖大哥但是在飙車,大王八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激素一個勁的超前跑,腳底生風。
一隻百年王八和出租車相撞,你們猜猜是哪一方受損嚴重?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百年王八。
當胖大哥反應過來的時候王八就已經撞上來了,出租車後車轱辘飛了起來,以相撞的點爲軸,飛了出去。
重重的摔出去五米左右,當時出租車就已經報廢了,起碼不能再開出去。
“當時我就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我眼睛的花了,一隻大蹩躺在我前面,正用拳頭大小的眼珠子打量着我。”似乎說到**了,他喝了一杯低劣的紮啤,“就這樣,看着,我看着它,它看着我,當時我蒙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先出駕駛座,我隻感覺車子動了一下。”
‘咚~’
出租車動了一下,并不是因爲爆炸,原因隻有一個,林書此時已經追了過來他一個箭步沖到了出租車底盤上跳在了地上。
林書看見老王八似乎有話說卻說不出來感到奇怪,他低頭看了一下,一個大胖子正十分憋屈在車廂裏。
林書實在是不好意思,他蹲下來,伸出手把車廂門打開,把胖司機拉出來。
胖子的腳回歸地面,頓時覺得如釋重負,他抱起林書就吃驚的說:“這哪來的大王八啊,大兄弟你怎麽的了?還有我客人呢?”
葉遠玩下身子看了眼客座,可是什麽東西都沒有:“完了,完了我這一直是好評的出租車司機要完了!”
“哥們?”林書有些害怕,“你……沒事吧?”
“你告訴我這是什麽東西?爲什麽它把我撞在這裏,你就從我車下面跑上來?”
“這個……”
“别說話,你得賠錢。”
“等等?兄弟我先問問王八他怎麽說!”
“這王八會說話?”葉遠不相信,他指着身後翻着的車子說,“甭管王八會不會說話,我要對你說我本來是帶客的,可是帶的好好的你看你把我客人都撞沒了。”
葉遠張嘴四處嚷着:“小姐,小姐你在哪了?”他用手把身上長滿青苔的王八擡起來,“小姐?”
“等等,你可不可以先讓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林書說,對付嘴炮,最好的辦法就是說話比他高一個語速或者和他持平。
“好吧!”葉遠同意。
“這王八是那邊拆遷居民房一口水井裏面的,他在裏面估計有幾百年了在下面成了精,但是他不願意出來,這不是最近改造城市要拆舊房,因爲這王八在下面作怪,他們拆遷隊填水井不能總是無緣無故填差不多了填充物不翼而飛了,接連好幾次,最後有人找我讓我去看看……”林書把始末一說,眼前的葉遠可就不開心了。
“怎麽可能會出現百年王八,不是說了建國以後不準動物成精了嗎?”葉遠說。
“啊,這也是事實,但是老王八怎麽成精我是不知道。”林書蹲下來看着伸出王八頭的王八,“你出來想通了告訴我怎麽回事?”
王八從嘴裏咳出一些血,看來被撞出内傷了:“他撞了我,是我不對在馬路中間跑,真的是對不住。”
“奧,那你能把這車子扶起來嗎?”
烏龜吐出一口白色煙霧,煙霧有魔性一般直逼翻了一個個的出租車車頂,瞬間車子被白色煙霧包裹住,在薄薄的煙霧中車子猛的轉了個個。
“鼈還會說話?天……”葉遠瞪着眼珠子,“可我車子怎麽辦都壞成這樣子了。”
“老王八你說這事該怎麽辦?”林書說。
“這個,大師我能幫他修複,但是我想你别傷害我,我從來都是本本分分,沒傷過人,你看能行嗎?”大王八眼睛似乎在流淚。
林書點頭,王八再用仙氣把車子修好了以後腦袋縮進身體裏,叼出了一塊沾滿血液的骨頭:“這是我身上被撞壞的一塊殼,你把它挂在車後視鏡上就可以永保平安,還有其他的收獲。”葉遠木讷的拿過王八殼,“那我走了,我會找個沒人找到的河裏常住。”
說着,王八整個身子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一溜煙消失不見了。
“說說你怎麽回事?”
“我怕我說了你不會信的!兄弟,你相信有鬼嗎?”葉遠說。
“其實吧,葉遠就是個既拉人又拉鬼的出租車司機,誰叫他習慣開夜車呢?”林書把鱿魚嚼碎咽肚子裏說,“他吧,是個擺渡人。”
“擺渡人?這又不是河,怎麽就叫擺渡呢?”我有些不理解。
“所謂擺渡不是你說的擺渡兩者不一樣。”林書開始給我講擺渡人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人。
擺渡這個詞的由來估計在有船舶的時候就有了,當時碼頭并不叫碼頭,以前過河好比渡劫一般難,而且河上盜匪很多,商船之類經常被打劫,所以碼頭最先的叫法是渡口。
後來特别指在激流的碼頭叫渡口,以前黃河渡口可謂是很多,幾乎十幾裏就會有擺渡人,他們一天可以帶很多人從黃河的這頭帶到黃河的那頭,而劃船渡人過河的便叫擺渡人。
而葉遠的擺渡人這個職位就是爲人鬼擺渡的人,人坐出租車不屬于擺渡,但鬼坐出租車是不同的,那就屬于擺渡。
地府中不光有去的人,還有出來的人,擺渡人就是爲了幫助他們來往人間與凡間特别設置的一個職位。
葉遠打了個飽嗝,大大咧咧的說:“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做這個的,當初我曾爺爺是黃包車車夫,如今到我這還是車夫,隻不過不用人力了。”又灌了一杯紮啤,“話說當時你要是表現得吃驚一點多好,我正好可以裝裝逼。”
“葉大哥,你們還有這檔子事啊?後來你們怎麽認識了?”我問。
“這人呐,一回生兩回熟,不就這檔子事嘛?”林書說。
後來啊他們接連不斷又碰到了一起,不過就是因爲這樣才成了哥們。
“經常碰到他,我都快吐了,看他戳樣子。”林書說。
“你也不帥。”
兩個人争鋒相對不分上下,真是嘴炮見嘴炮分外眼紅。
他們特别能吹牛逼,我覺得融不進去,就把自己盤子裏的烤串全吃光了:“來,葉大哥我敬你一杯,謝謝你帶我們回來,如果沒有你我估計就要和林書睡大馬路了!”
“别說這麽客氣,你是他師侄,我也就是你師叔爸爸!”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是因爲喝多了,葉遠不着調的說。
“你得寸進尺了啊?”
“我才沒呢,喝醉了而已!”葉遠遞給林書一根煙。
“那你們慢點吃,我先回去了,有點累了。”說完我就回去了。
在路過那輛出租車的時候,我看見出租車的後視鏡上有一個散發淡淡金光的東西,像是一塊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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