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場長說完平臉色變了變,十分獻殷勤的說:“我就知道張場長你這個明是非通情達理,你說說如果找個什麽不入流的人畫個符很可能支持不了多久,要想長久就得找我。”
“那行,你說這風水是怎麽個改法?”張場長說,
“這個好辦,這停屍房鬧鬼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要想鎮住鬼就要大改,把停屍房換一間房子,場長辦公室變成停屍房,而你就在以前的停屍房裏面辦公,主要是起到用你的兇煞之氣鎮壓住這些調皮搗蛋鬼,随後,将大門口的槐樹砍掉換成桑樹,我知道槐樹某些年頭,興許找個要打棺材的人把樹賣給他就可以。”平想了想說,“這桑樹栽種也有将就,千萬不要種下成材的桑樹,種下今年長成的小幼苗方能成活。”
“就這些?”張場長是覺得這根本不值五萬塊。
“還有,你聽我慢慢說剛才我隻是幫你把鬼鎮住了,這裏反正不是什麽幹淨的地方,隻要有機會它們還是會進來的,正所謂物以類聚,所以你們要大招年輕人坐這裏的火化工,這裏的人氣還是不夠足,如果年輕人腎虛就不要讓他們來了,老火化工就讓他當看門的人就可以了。”平用手指着旁邊的槐樹,“這槐樹千萬不要動,他已經長成參天大樹自身會有些靈性,如果你輕易損壞小心你家倒黴倒八輩子。”
張場長剛想張嘴平就又說:“我這裏有幾道符,是我前些天給你置辦的,我走後每天早上雞叫三聲便吩咐人把它貼到所有屋子的門上,當日上三竿把符揭下燒掉,當符貼在門上不變色,就說明邪祟清了,這就不需要用了。”他看着張場長,“你小子老大不小還不結婚?”
“呵呵,别人不知道,我知道,這些髒東西怎麽來的,你應該清楚。死者是受尊敬的,你侮辱屍體這是犯罪,就算警察法律管不了你,但你自己會倒黴的,你聽我的早些娶個媳婦。”平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張場長,“其實我說的最後一個是解決你現在問題的最根本方法,如果你不改恐怕不出一年你就會惡疾纏身,别怪我做朋友的不怪你。”
“是是是!”張場長臉色變了,有些恍惚的看着我們兩,“平大師,我錢過會一定吩咐财務給你們打過去。”
“我相信你,那麽,就這樣吧,我們走了啊。”
“平大師,楊兄弟你們慢走!”張場長和我們道了别。
“師父,你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啊?我沒聽懂!”我問。
“你聽不懂吧,這就對了,根本沒想讓你懂,其實吧你看張場長一臉兇惡的樣子他可是個心思缜密的人,算盤珠打的比我還響,‘啪啪啪’的,隻可惜他有性癖,對活人不敢情緒喜歡死人,你明白了嗎?”平繼續說到,“幾年前他可是個風流倜傥的帥哥,現在給糟蹋的,沒人樣了,都40歲了還不找個老婆,現在有錢了買個越南老婆也行啊。”
“性癖?喜歡死人?”我問。
“就是戀屍癖,從事這個行業的死人見多了就喜歡死人了,其實怪可憐的,有的人活着不喜歡任人擺布,死了卻被人像布偶一樣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平看了眼手表,“差不多了,咱們去遺體告别的地方守着吧。”
太陽升起來了,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天空萬裏無雲,幾隻烏鴉從天上飛過,驚起站在屋檐上覓食的幾隻麻雀。
遺體告别室裏,李敏老太太的親屬老朋友都懷着無比沉痛的心情瞻仰她最後的遺容,不知道遺體美容師是怎麽做到的,原本面容憔悴不堪的她在美容師的手指間居然變了個模樣,臉色好看不說也不怎麽吓人了。
老太太被高高的放在一個台子上,身子斜靠在鐵架床上,四周被花圈包圍着。
瞻仰遺容所有人都哭幹了眼淚。
遺體被拉去火化間,在孝子孝女的悲痛嚎啕中,遺體被推進熊熊燃燒的鍋爐中。
老太太是一個精美紅木黑漆的骨灰盒,上面貼着一張橢圓形的黑白照片,被這些老太太身前事迹的黃色帆蓋住,謝頂男人抱着骨灰盒,坐進了黑色轎車裏。
兩輛車朝着公墓行駛着,到了公墓已經是日上三竿,平似乎早就料到了早在來的時候就準備四把黑色遮陽傘,他分給孝子們:“四位一會入土的時候傘遮起來,見不得陽光。”
“知道了!”
謝頂男人抱着骨灰盒他妻子抻着傘,兩人走在前面後面跟着三十多位親屬,本來在吊喪,也就是遺體告别之後就可以各回各家,但他們自發的想再送老太太一程。
平站在右側,他清了清嗓子:“若有惡人,死堕地獄,受苦無間,免脫無期。有其子孫稱亡者名,誦上神咒才至七遍,洋銅、熱鐵忽然變爲八功德池。蓮生承足,寶蓋駐頂,地獄門破,菩提道開。其蓮如飛至極樂界,一切種智自然顯發。樂說無窮,位在補處。複有衆生,重罪報故,百病集身,苦痛逼心,誦此神咒二十一遍,百病萬惱,一時消滅,壽命延長、福德無盡。”
“大家和我念一遍‘南無一切如來心秘密全身舍利寶箧印陀羅尼、經咒塔、梭哈’!”
衆人念完後,孝子賢孫用濕毛巾擦拭墓碑,平用鐵鏟輕輕敲打墓穴之上的水泥,把墓穴的蓋子擡起放于一邊,裏面還有個骨灰盒:“來!”平轉過身,朝中年男人取來骨灰盒,把骨灰盒放入墓穴,在蓋骨灰盒的黃帆上蓋上硬币四枚。
“老太太生前做好事,今朝作古好名遠揚!”平起身,讓目的管理員把墓穴封死,“孝子賢孫叩首告别!”
嗑完了頭,平說:“大家都散了吧!”
儀式做完,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婦女在返程車上拿出一張銀行卡:“這裏有五萬塊錢。”
“诶,這我可不能收,這不是該給我的錢,聽說你母親生前有做過一輩子慈善,你就以自己的名或你母親的名義給慈善機構捐出去吧,這算是做好事,給自己積德,給後代積德,我想你用這錢也可以買一個心安理得,你說是不是這麽個說法?”平拒絕了。
“沒想到平大師這麽心地善良!”女人把銀行卡收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平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後又遞給我看屏幕,上面是彙款記錄,張場長給平彙了五萬塊錢。
“那,麻煩你一會路過地鐵站就讓我下車吧,我們要回去了。”平說。
“怎麽不留下來多住幾天?”她說。
“有機會我會來的,如果有什麽搞不懂的事盡量聯系我,隻要上面寫到的你碰上了找我包你沒事。”平拍了拍胸脯。
“平大師的能耐我是知道的。”謝頂男人說。
車在回程公路上開了一會,我們便下了車,之前的好天氣現在不複存在,天陰沉沉的,因該是下雨了,當買好返程火車時車廂外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
離開了安徽,天就放晴了,平煙瘾上來了二話不說就沖向了吸煙區,看他的樣子就像個瘾君子。
等他出來精神煥發:“明天回去你洗個澡好好休息,咱們後天來個拜師會吧,順便把你介紹給我女兒認識,之前你不是想見見的嗎?大概就是這麽個行程。”
“師父,那個……我有一些事情想問你,我什麽時候可以學你們那一套的東西?我挺感興趣的。”
“這個嘛,看情況,咱們不着急你先當我下手再說,作師父的一定不會虧待做徒弟的你先耐心等待,過不了幾周應該可以了,看你的悟性比林書那小子強。”他回答的不明不白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表達什麽意思。
“那……”我想一下還要問的問題,可平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打起了咕噜。
風吹的鐵路兩旁的樹搖擺不定,就像個張牙舞爪的鬼?我都不知道當時爲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坐火車是十分漫長的一件事,我看起了動漫打發時間,轉眼天就黑了,平給我買了一些吃的喝的,自己也買了一份。
“其實想做長途車的,但是我還是覺得火車舒坦。”平說。
“師父,中午我就想問你,我脖子上的咬痕什麽時候可以消掉,雖然不疼不癢,可是挂在脖子上感覺很難爲情的師父。”我擡起脖子,給平看。
平說:“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可是後天就是拜師會了,你說我要見師娘給她看見我脖子下面的齒痕肯定會說我太那啥了。”
“原來是這個事情啊,好說,我會和他們說這是一次意外,再說了普通人能咬成這樣?”平樂了。
“快點弄好,我猜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啊師父。”我說。
“嗯……好吧,我幫你!”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捏出一點點黑灰色的粉末,倒在瓶蓋裏,放水,用手指攪拌,“你把這符水喝了應該就沒問題了。”
“奧!”我相信平,于是把看起來很髒的符水喝了。
符水入口有種暖暖的感覺,當即,就覺得自己脖子熱乎乎的,用手摸喉嚨的部位十分燙人。
“你自己看,陰氣出去了。明天一早你脖子就會好了。”他拿出手機調出自拍模式,我看見屏幕裏我脖子原本的暗紅色帶點黑色的咬痕現在變成殷紅色。
“這不是更明顯了嘛?”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快點吃吧一會别冷了。”平不理我,自顧自的吃起了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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