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居然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退開了,終究并沒有下雨。
似乎平早早就知道不會下雨似得,他站在我身邊看着眼前的地鐵站入口:“現在還不是時候,來楊威咱們去吃烤串,晚一點再來。”
“爲什麽啊?”我問。
“現在地鐵裏的人都特别多,去了準沒好事,還是等最後一班車的時間再來吧,反正也不着急。”
“烤串不想吃,要不吃火鍋吧。”我提議到。
“嗯,火鍋太吵了,而且就兩個人吃不了那麽多。”
“火鍋便宜嘛,怎麽樣?也不想總讓你花錢啊。”我說到。
“你還真勤儉節約啊,不過,楊威你要明白這錢不光是我的還有你的一份,既然你說吃火鍋,那咱們就去吃火鍋吧。”平别看面積做我叔叔都嫌老,但給人感覺并沒有師徒關系,反倒挺像兄弟似得。
“等等我,你說錢裏面有我的份,是什麽意思?”我追了上去。
“這個嘛,咱們坐下來慢慢談。”他彈出一根煙放在嘴裏,點燃吸了一口。
因爲他走在前面看起來背影很婆娑,顯得很孤獨,我心裏一酸:“師父,你有沒有兒女啊!”
“我有個女兒,比你大三歲。”他想了一下,“怎麽問我這個?”
“那什麽……”我想該怎麽回答才能把打破僵局随口問的一句話變得高端大氣上檔次,“我想和你的兒女處朋友,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多個朋友多個照應!”
“處朋友?”平看了我一眼,閉上眼睛吸了口煙,“好一個處朋友,處的什麽朋友方便和我說說嘛?”
“就是普通朋友!”我看平的臉色有些怪,不敢問什麽。
“也是啊,你來這些天我都沒讓家裏的人和你見個面,過些日子回去以後把你帶到我家見見你師娘,和我女兒。”平指着前面不遠處的火鍋店。“那不是的嘛,就在附近這樣挺好。”
火鍋店挺大,入門之後一個服務員站了出來,笑臉相迎:“先生,你們兩位嗎?”
“嗯,我們兩個人要單間,有位置嗎?”平問。
“真不巧啊,已經沒有位置了先生,抱歉哈!”服務員說。
“這樣吧,我這裏有錢,你幫我騰出一個單間也可以,我不想找其他飯店了。”平說着從口袋裏拿出50塊錢給服務員。
“這個真不好辦啊先生,我這幫你看看!”服務員收了錢跑到櫃台那問了問,然後朝着我們這裏跑來:“先生,樓上正好有個人定了包間的人沒在規定的時間到這包間就給你們用了,兩位我給你們帶路。”
我心裏就納悶了,這大城市的火鍋店裏面的服務員就是不大一樣啊,居然這麽明目張膽的要小費不給錢還不去問有沒有房間,跟着平真長知識。
包間靠近街道側頭一看就可以看到沿街的風景,平拿出一瓶啤酒扔給我,他說:“來來來,喝酒。”
“酒我……不行啊。”我看了眼地鐵,“一會還有事呢,就别喝了成嗎?”
“喝酒不耽誤事!”說着就起開了一瓶遞給我,他也自己起了一瓶‘咚咚咚’喝了一大半,接着一盤一盤的蔬菜魚肉從門口端了上來,“你問我爲什麽現在不去找那活屍,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餓了,其次現在要是去了。隧道裏時不時會有電車經過,要是我和她打起來,我被車子撞死和她被車子撞死咱們都沒有好果子吃,而且被人看見也不好,你見過以前的陣仗,别被有關部門抓了去。”
“有關部門?他們還管這個?”我問。
“他們啊,吃着公糧幹着事,本來就閑得沒事幹,雖然最近幾年沒見風聲,可能沒有兄弟出頭,但要是真鬧出大事情咱們都吃不了兜着走,被抓是輕的,要是被當成邪教…咳咳,當即就被亂槍掃了。”平把手中的煙頭扔煙灰缸裏。
“來,喝酒!”
兩人的酒杯撞在了一起,這頓飯吃的很慢,直到他們火鍋店快打烊了我們才慵懶的出門。
“诶呀,楊威,我和你說啊……這人過一輩子就是要快快樂樂的,你看我天天嘻嘻哈哈沒個正型,除了工作我都是這副摸樣,你怎麽也想不到我現在可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裏的人。”平拍着自己硬朗的身子,東倒西歪的朝着地鐵那走去,要不是我扶着他早就摔兩下狗吃屎了,“嘿嘿,咯……”
“師父,您都50歲了?”當聽到他說自己半截身子埋進土裏了,我還不相信,他現在的模樣最多和我爸差不多,我爸現在才45歲這樣子。
“看不出來吧,嘿嘿!”他咧嘴一樂,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個小藥瓶,打開一股藿香正氣水的味道,一口氣全喝了,他打了兩下飽嗝,“咱們一會分開行動!”不知吃了什麽靈丹妙藥,打完震天響的飽嗝他居然說話不秃噜了,眼睛也有神了,“你現在也沒有學到技術,就給你個比較簡單的任務。”
“什麽樣子叫簡單的任務?”我問。
“很簡單,就是跑!”他用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怎麽個跑法?”
“到時候你就懂了!”他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我肩膀。
地鐵,白天人流量多的時候還感覺不到什麽,可是現在整個地下道路黑漆漆的,沒有一點人氣,時不時風吹過傳出和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
下了樓梯,售票口,我們兩個人翻了過去,就見地鐵候車區附近躺着幾個人,看樣子應該是乞讨的人,因爲沒有娛樂活動便早早的休息了。
我們跳下了候車區站在了鐵道上,望着黑漆漆的隧道我還真有點不敢進去了:“有我在沒事!”平他似乎一直可以看穿别人的心思,“把手機拿出來打開led燈!”
既然他這麽說了,我便跟着他朝着隧道深處走去,隻有一小片區域呗燈光探到露出道路,其他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
平用一隻手抓着我的手,兩人肩并肩走了大約十多分鍾,就覺得有一種惡心的味道從四面八方傳過來,好像是死老鼠的味道。
我用手機對着地面輕輕的掃了一下,地上的老鼠都紮堆死在一起,鋪滿了一大段的軌道,有的身上已經生了蛆蟲。
“這麽多死老鼠!”我感歎了一下,用手輕輕撓了一下臉。
“噓!”平做了個一個禁聲的手勢,“别說話。”
他側着耳朵聽着什麽,然後用燈照着自己的臉:“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師父,老太她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我說。
“下水道,你沒看見他們家窗戶後面有個下水道陰井蓋被打開了嗎?”平把自己随身攜帶的挎包拿到身前,從裏面掏出三道符,掐訣念咒,将其中兩道符貼在自己和我的腦門上。
這符咒貼在腦門上,我就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之前是黑暗的地方現在可以隐約的看見一些光:“手機的led沒有用了!”他說話間把另外一道符咒抛向天空,隻見符咒如一道光筆直的射向不遠處的電纜洞中,消失了。
“咱們走!”
盡管我盡量讓自己不睬到地上的老鼠,可是還是踩爛了十幾隻,當走到電纜線的洞口時,穿着華麗壽衣的老太太正筆直的站在洞口中,眼睛閉着。
“嘿!”平大喝一聲,差點沒吓死我。
嘿一聲後,就見老太太的嘴臉一咧,不知道爲啥,她一睜開眼睛就盯着我看,似乎平根本不存在一樣。
“她爲什麽一直看着我?”
“不知道!”平攤開手,“我叫你跑你就跑。”
“奧!”我答應到。
“跑!”我還沒反應過來平就對着我嚷了跑字。
我條件反射般就朝着來的路跑着,隻就感覺身後不知怎麽的一道勁風吹着我,一陣陣的朝着我衣服裏面鑽着,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
‘嘿嘿……簌簌簌簌’
聽到這聲音我知道活屍她是醒來了,應該是很高興的樣子。
“你跑反了,不是朝來的方向轉過身。”
“爲什麽啊?”我問。
“不爲什麽!”平說。
“那你也幫着我一下啊。”我又說。
“你忘了我和你說的,你現在隻要跑就行了!”平說。
“好吧。”
我放緩了腳步,立即轉身,正好和老太太撞了個正着,我閃身避開老太太,朝着身後跑,我看着站在原地的平,我本來以爲他會像看風景一樣傻呆呆的站在那裏什麽事都不幹。但是我想錯了,平他還是做點正事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弄出來了一塊一人多高的布,布上的上半部分被他畫上了一些符号,他還饒有興緻的回頭對我點點頭:“隻要你一直朝前跑,不會有事的。”
說完那句話後,他轉頭繼續給布畫着我看不懂的圖案,有他這句話我就當沒事吧。
就這樣我和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我跑不動快跪在地上時,一道金光從我身後,自上而下的照了過來,光如一陣風吹來。
“大膽活屍,竟然如此嚣張,今天就讓你再也爬不起來。”平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身後傳來老太太輕蔑的笑聲:“呵呵呵……”
一連串鈴铛的響聲從身後傳來,我轉身一看,就見平手握金色鈴铛如乘風一般朝着我這飛奔而來,而那個身着鮮亮壽衣的老太太已經不再追我,她背着我站着,看着平,一隻手平伸,用力一甩。
平手中的鈴铛裏面的鐵環居然斷了:“呵呵呵。”
她和平兩人相互朝着彼此沖着,原來金光是從平身後發出來的,平身後背着那張一人多高布,如今因爲跑起來的速度,讓那塊布像是鬥篷一樣在後背舞動着。
“你居然把我斷魂鈴弄壞了!”平咬着牙把鈴铛收了起來,“混沌初分,陰陽皆開,以萬物化萬變,相偎相依,相吸相斥,萬變不離其宗,急急如律令,神鬼伏魔帆!”
一句念閉四周光芒大盛,老太太她不動了,僵在那裏,嘴巴發出顫抖的嘲笑。
“呵呵呵,呵呵呵~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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