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剛才在論壇上看好多人在叫嚷世界末日來了,還說了許多可怕的事情,可是這裏看起來很平靜啊。”林平哈哈笑道,似乎完全不以爲意。
“你有沒有感覺到特别餓?”林安突然問道。
那個身穿名貴西服的黑人也是癌症患者,他和林安一樣感到特别饑餓,林安已經有了一個猜測,那就是這些癌症患者應該都會和自己一樣,身體自我修複,然後因爲特别大的能量消耗突然感到饑餓,如果一時不察放縱欲望就會像電視裏的那些黑人一樣變成嗜血的怪物。
“有點餓,怎麽了。咦,别說,你一問我就感覺特别餓了。天啊,怎麽這麽餓!不行,我要去食堂再吃點。我先挂了。”林平叫道,林安都可以聽到林平肚子的大聲抗議。
“别挂!”林安大叫一聲,電話裏隻傳來了嘟嘟聲,就像電視裏說的一樣,劇烈的太陽黑子使得無線電信号中斷了,不知道手機壞沒有。
“該死!”林安怒罵一聲,這時60個漢堡已經烤好了,服務員正在招呼林安。
“怎麽可以出去?”林安将兩個大紙袋拿在手裏,這袋子太大,林安幹脆提在手裏。
“那裏向右走到頭,有一個後門。”服務員已經開始撥打手機,随手指給林安一個方向。
林安邊撥林平的電話,邊往後門的位置走,嘴裏已經又塞進去一個漢堡,一個漢堡塞進嘴裏,林安的腮幫子鼓得高高的。
4個大杯牛奶已經被林安剛才一口氣全喝光了,兩個裝滿漢堡的大口袋還是有些重量的,可是身體變得強壯許多的林安手裏根本就像兩團棉花一樣。
電話一直顯示占線,不用問就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有許多人正在打電話,林安用的是聯通,信号容量可能不夠,不管播什麽都是忙音。
林安咒罵一聲,将手機放進口袋,又塞進嘴裏一個超級巨無霸,有了經驗後林安可以一口将一個漢堡一口吞下,上下颚和嘴巴似乎彈性很大,将原本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哎呀——”林安走過後門的時候,腦袋重重的撞在了門框上,木質門框都被撞掉了一大塊木頭。
林安爬起身來,摸了摸門框發現自己的身材已經變得更加高大了,原本1米7的身高不知不覺中變成了1米8,原本略有些大的運動服現在也變得有些短了。
這身運動服原本買的時候是斷碼特價品,平常需要挽起袖子才能穿上,不然手都露不出來,現在卻露出一大截手腕腳腕,林安運動鞋裏面的腳也被撐得難受,鞋底子已經多處開線了。
走出後門後是一條暗巷,門邊堆放着幾個裝滿垃圾的垃圾桶,通道裏面還有許多垃圾,一股黴味撲面而來。
一條手臂長,拇指粗的鐵棒就靠牆放着,似乎是用來撬下水道蓋子的。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聲槍響,有警察在叫着“怪物!”,然後是密集的槍聲。
林安順手将鐵棒提在手裏,朝細長通道的外面走去,不時有慘叫和巨大的聲響傳來,偶爾還有一兩聲野獸一般的低吼傳來。
林安手扶着牆,一把将一個漢堡塞進嘴裏後把運動鞋脫下順手丢下,運動鞋似乎要被腳撐破了,腳被夾的難受的要命。
通道出來的右側就是一個耐克專賣店,大門敞開,林安走進去發現到處都不見人影,門口的貨架倒在地上。
“有人嗎?”林安一口将漢堡咽下後叫道。
沒有聲音,林安再次塞進嘴一個漢堡往裏面走,光腳丫子在地闆上踩得騰騰作響。
這條命已經是撿回來的,林安決定告别往日那個畏畏縮縮的自我,走上一條真正向往的道路。
在走路的過程中,林安感覺自己的身高還在變化,特别是内褲勒的難受。
走到裏間還是沒有看到任何人,林安挑大号的運動服拿了幾套,包括内衣鞋襪全都挑了一套,然後走到更衣室裏去換。
将全身上下全部換掉後,一身黑色運動服,腳踏黑色運動鞋的林安從更衣室裏走了出來,整個人看起來煥然一新。
此時的林安将一個黑色NIKE防水挎包斜跨在腰側,背後背了一個特大的黑色行軍包,腰上還有3個黑色腰包。
這時,街上的警笛聲越來越急,林安可以看到武警的裝甲運兵車在大街上疾馳而過。
“警察已經不管用了麽?連武警都出現了”林安嘀咕一聲,将僅有的幾件有價值的東西裝回身上。
從自己原來那個仿NIKE挎包中拿出3個錢夾裝在身上後,林安看到了那兩份診斷報告。
林安将錢夾塞進腰包後,掏出打火機。
一束火苗升起,診斷報告被點燃了。
看着穿衣鏡中那個面容堅毅的年輕人,林安現在已經從自己的身上看不到一點以前的影子。
原本的林安身材幹瘦,面色蒼白,近視眼,頭發軟綿綿的貼在頭上。
現在的林安身高體寬,虎背熊腰,不止皮膚變得光潔如玉,而且肌肉充滿了力量。
收集了3套運動服塞進背包後,林安找了一副運動手套、護腕、護踝、護膝,給自己全部套上,頭上也套了一個黑色毛線帽,看起來頗有一番籃球明星的氣質。
此時林安已經将一個紙袋裏的30個漢堡吃完了,這時已經不再感到饑餓了,就将另外一袋漢堡塞進背後的行軍包裏。
将背包中裝滿襪子以後,現在的林安已經是輕裝上陣,鞋子和衣服都很貼身,背後的行軍包裏也塞滿了衣服和食物。
林安信手從錢夾裏抽出一沓子錢,數也不數就灑在無人的收銀台上,紙币這種東西或許很快就會從人類社會中消失了,林安也難得慷慨一回。
這一把錢撒過去,大概有2萬多,在空中飄飄灑灑落了一地,林安從掏光的錢包裏取出幾張卡,然後把錢包也順手丢掉了。
“咚——”
這個耐克專賣店的男女更衣室是由收銀台隔開的,男更衣室對面的女更衣室似乎有動靜。
林安轉頭朝女更衣室的角落一看,發現在一個女更衣室的門下有一灘鮮血,而那灘鮮血還通往專賣店後面的一扇員工門。
看到那灘鮮血的同時,林安發現自己體内原本已經靜靜平複下來的血液就像被點燃的汽油一樣突然沸騰起來。
血——
鮮血——
我要鮮血————
林安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血液在發出痛苦的嘶吼,那是對于鮮血的饑渴。
不自覺的,林安跪下去伸出舌頭像狗一樣舔舐着那灘鮮血,但是鮮血消失的那扇門口突然傳來的低吼聲讓林安一個機靈清醒了過來。
林安對于鮮血的饑渴被危機感暫時中止了,雖然依然感覺到鮮血的饑渴,但是這種感覺已經微弱了許多。
那個聲音是由喉管裏不自覺的擠壓空氣發出的聲音,隻有野狗才能發出那種聲音。
林安細心一聽,發現虛掩的員工門裏面有惡狗啃食的聲音傳來,不止有牙齒碰撞到骨頭的聲音,還有肉類被撕扯開的聲音。
林安拎起手中的鐵棍,往前走了一步,挎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林安下意識的就把電話挂掉了。
一個人影在員工門後伸出頭來,淡漠的看了林安一眼就再次縮回去,大吃大嚼的聲音再次傳來。
一股奇特的味道飄了過來,這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刺激着林安的神經,林安知道這些人是自己的同類,放縱與食物饑渴的同類,肉體得到了強化的同類,而且員工門後這種同類不止一個。
與這個感覺同時發揮作用的更多是人類的恐懼本能,因此此時林安隻感覺手腳發冷。
剛才那個伸頭一瞥的是一個人的腦袋,黑色皮膚下映襯的是一張姣好的面孔,鼻梁筆挺,眉清目秀,可是她滿嘴的鮮血和尖利的牙齒都已經不能把她和人劃等号了。
雖然林安看不到門口發生了什麽,但是一想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麽,因爲自己也差點被那種饑餓感控制了。
林安現在還很相信,當時如果不是有已經做好的漢堡,恐怕現在自己已經會和這個女人一樣直接吃人了。
第一次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沒有人可以從容,林安至今爲止還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大學生,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哪怕一個人的心底再陰暗,幻想過各種血腥的場面,但是真實看到的時候,感覺還是絕對不同的。而且此時最讓林安害怕的是那個同類露出門外的右小腿上有一個黑色的紋身,同樣是鑰匙環大小,活靈活現,造型和大小幾乎和自己左臂上的紋身一模一樣。
我可不想當那種失去理智的怪物,林安在心中大聲叫喊着,我雖然渴望得到強大的力量,但是我可不想失去自我。
外面傳來腳步聲,林安悄悄往後退,然後盡量克制住顫抖的雙腿朝門口走去,一邊順手把自己嘴上的血迹擦去,一邊把可能會被誤解爲兇器的鐵棒塞到挎包裏。
大挎包很大,剛好鐵棒可以塞在挎包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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