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秋還算及時的掩護下,姜軍一行人總算騰出了手,重新發動了汽車,沖出了重圍。
曹秋見好就收,坐到駕駛位,開動二号猛士軍車,揚長而去。
在這一戰中,幾乎每隻變異的觸手犬屍都受到了重創。但依靠随時在增長的黏滑觸手來修補身軀,并沒有在槍彈下出現太大的傷亡。
可以說,除了最後曹秋用重機槍的一番掃射直接将幾隻犬屍撕成碎片之外,其餘的犬屍仍舊擁有較強的行動力和殺傷力。
這次短兵相接,可以說爲軍隊以後的戰鬥起了很大的指導作用。
至少在軍方下一次與這些難纏的怪物接觸時,便可在第一時間集中彈幕将怪物的身軀撕碎。
“班長,你們沒事吧?”駕車的姜軍從後視鏡看到了幾乎左半身染滿鮮血的楊俊,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但楊俊的左手恐怕是廢了。”周鑫強裝鎮定的說着,一邊爲楊俊處理着左手的傷口。
透過深可見骨的傷口可以看到,楊俊左手小臂的臂骨被細密的觸手貫穿後,留下了恐怖的洞眼。原本白色的骨質從傷口處開始擴散,被染上了觸手般黝黑的顔色。
不隻是骨頭,周邊的肌肉也開始被侵染。
情況非常不妙,常規的外傷處理已經不能應付現在的情況了。不管是細胞壞死,還是其它什麽東西,總之不能再讓它擴散了。
周鑫找出止血帶,勒住了漸漸發黑的的傷口上端。雖然看起來不像是能組織黑色部分擴散的樣子。但是,略盡人事吧。
楊俊此時臉色蒼白得可怕,冷汗像流水一樣不住的滲出,已經說不出話語。
“小姜,楊俊的情況不怎麽樂觀。”周鑫快人快語,這種時候還要講究避嫌的話,楊俊很可能會死在會團部的路上的。撐得住就是撐得住,撐不住就是撐不住,人命關天的事情,馬虎不得。
“班……班長,我沒事,情報要緊。”楊俊按壓住痛徹心扉的左臂,咬牙吐出了幾句話。
“開什麽玩笑,我說了算。”周鑫一句話回絕了楊俊逞強的話語,轉頭對驅車的姜軍道:“小姜,去前面的加油站,先穩住楊俊的傷勢再說。”
周鑫清楚的記得,在宣曲高速路的加油站内,有一處診所。雖然醫生已經沒在了,但是藥物和器械還在。不管怎麽說,周鑫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戰友了。不然讓他這個班長怎麽有臉活下去。
姜軍深知救人如救火,半點也拖延不得。集中精神,發揮出了自己全部的車技。千錘百煉的駕駛技術将猛士軍車的強大性能完全釋放了出來。
沒有的電子轉數表的限制,猛士強勁的柴油引擎暴發出了猛獸般的力量,以高達200km/h的速度在空無一人的高速公路上飛馳。
……
李逸剛跨出診所的門口,就看到兩輛傷痕累累的軍車沖進了加油站,在拖出了長長的輪胎印後,堪堪在診所前方停下了車。
猛士軍車外殼上的刮痕和血污仿佛在對世人訴說它光輝和鐵血的經曆,李逸下意識将手槍藏在身後。如果并非必要,李逸并不想和軍方發生沖突。在亂世之下,槍杆子便是政權,毫無壓力,軍方擁有最多的槍支。
如果避無可避,那就要斬草除根,不能反走一個。李逸冷冷的盯着眼前的軍車,身心進入了史無前例的緊張狀态。稍有不利的異動,李逸将爆發出狂風般的攻擊。
“什麽人?!”暴戾的質問從軍車中傳出,仿佛對這裏的一切有着莫大的戒備。
說來,李逸此刻的處境實在是太讓人懷疑了。看到軍車不僅沒有恐慌,反而冷漠的注視着一切。站在診所門邊的陰影中,仿佛一條毒蛇,随時準備着露出緻命的毒牙。
更讓人起疑的是,診所門口鮮血淋漓的人屍,如同一個處于作業中的屠宰場。而且,屠宰的還是活生生的人類。
“宣武市的幸存者。”李逸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夠讓車内的人聽到。隻不過語氣中毫無感情,赤*裸*裸的透露着冰冷鋒芒。
“這些屍體是怎麽回事?!”車内的人繼續質問道。
“不知道,我十五分鍾前趕到這裏時就是這樣的。”李逸的心裏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軍車内的人還有着理智。并沒有不分青紅皂白的先拿下李逸再說。
李逸的語氣雖冷,但其中的那份鎮定卻足以讓人信服。
“姑且信你。”前一輛車中,一個面目清秀的軍人走出了駕駛室,手上斜抱着一把95式自動步槍。
“有傷員就快點擡進來,剩下的問題一會再說。”李逸撤步,退入了診所的陰影中。整個過程沒有讓來人發現他手中的逆黑星手槍。
“班長,你看……”姜軍雖然之前和李逸對了幾句話,但卻拿不準下一步該怎麽辦。
“那人是個聰明的家夥,最後一句話點出了我們到此的目的,既表達了他的立場,也是在告誡我們,他不好惹。”周鑫撫着楊俊從車上走了下來,對抱着95式輕機槍走過來的曹秋道:“子彈上膛,保持戒備。”
在曹秋和姜軍的掩護下,周鑫攙扶着楊俊走進了診所。臨近之前,四人都清楚的看到了血泊中的慘狀,以及那把插在某人胸口上的八一杠。
看到八一杠,周鑫突然想起了在被犬屍圍困之前發現的那些7.62mm口徑步槍彈的彈殼。也許,真的找到了宣武市的幸存者了。
抱着複雜的想法,周鑫死人走進了昏暗的診所中。
診所後半部的輸液區緊靠着窗戶,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倒沒有外面的藥品區陰暗。
之前在門口看到的那人,正在爲一個女孩做着喉部肌肉的按摩。
“急救箱在桌子上,其他東西你們得自己找,我也是剛來的。”李逸已經接住玻璃窗的反射看到了他們手中的槍械。從握持的姿勢來看,不像是劍拔弩張的樣子。所以說話的語氣也就緩和了許多。
李逸言畢,四個軍人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将傷者放到了一旁空閑的病床上。
其中沒帶步槍的周鑫拿過了桌上急救箱,開始處理楊俊左臂上恐怖的傷口。姜軍被周鑫安排去找了需要的東西,曹秋則放下了機槍給周鑫打下手。
興許是因爲沒有了引擎聲的刺激,或許孟淑楠這般抽搐隻是偶然現象。總之,在李逸的按摩之下,孟淑楠痙攣的喉部肌肉開始放松下來,呼吸也逐漸恢複平穩。
抹去孟淑楠額頭上的汗水,李逸終于送了口氣。如果孟淑楠因爲這番痙攣導緻窒息的話,李逸隻能冒險切開孟淑楠的氣管了。
李逸不是什麽外科醫生,用刀鋒挑開喉管上軟骨、在氣管上割開一個恰好何時插管的口子的本事,李逸沒有。能不冒險做自己沒把握的事情,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如果冒險去動氣管的話,切斷了大血管之類的東西,李逸是絕對饒不了自己的。
在藥品櫃上找到了一些退燒藥。其中有口服的糖漿,也有退燒栓……就是那種從後面塞進直腸裏的藥栓。
看了看手中的藥,又看了看昏迷中的孟淑楠,李逸把退燒栓放進了床邊的背包裏,孟淑楠的背包。
那啥,有備無患而已,有備無患……
就像李逸把逆黑星手槍和槍套也放在了背包裏一樣,有備無患嘛。
“嗯嗯。”臉色微紅的李逸自言自語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轉身,又變成了冷靜的模樣。變臉速度之快,和四川的傳統戲劇‘變臉’有得一拼。
雖然退燒栓要方便一些,退燒效果也比較明顯,但此刻有旁人在場,李逸不好操作。
從隔壁雜貨店中找到了已死的四兄弟留下的煤爐。煤爐中的蜂窩煤正是火最旺的時候,架在火上的水壺已經發出了水開的咕噜聲。
找了個杯子,提着水壺回到病床邊。李逸将冰涼的退燒糖漿兌上熱水,調成溫熱的糖水之後,用糖漿配送的小杯子慢慢喂孟淑楠喝下。
一舉一動,盡顯李逸對孟淑楠的關心。
然而,對面的病床上的楊俊卻完全沒有一點好轉。沾滿紅黑液體的醫用棉球被大團大團的抛到地上,各種消毒和止血方法,周鑫都試了一遍,情況仍舊沒有改觀。血雖止住了,卻止不住黑色部分的擴散。
眼下,左手小臂80%的部分已經病變發黑了。
周鑫和曹秋、姜軍三人忙的滿頭大汗,仍舊毫無起色。
李逸擦去孟淑楠嘴角的糖漿殘留,拉過床上的被子蓋在了宛若熟睡中的孟淑楠身上。回頭看向這幾個軍人。
隻見傷者靠在病床上,腦袋無力的垂着,張着嘴微弱的呼吸着,口涎從嘴角流出。
本不想管閑事的李逸剛想轉頭避嫌。卻發現,傷者盯着陽光的雙眼瞳孔不斷放大,眼球中的毛細血管大量充血。俨然一副快要發狂的樣子。
“快按住傷員!”李逸急促的道。
鬼知道那是什麽情況,萬一狂化變成喪屍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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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書友呼應的3k章節來了。
另外,=; 寫喪屍那是對不起我的想象力。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