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明朝起，雷州半島一帶捕鲸、鲨，漁民很早已會用鲸脂制油，并作爲漁業實物稅向朝廷進貢。

據史載，明洪武24年雷州府向京貢鲸油3184斤28兩4錢，爲廣東之冠。

而跟鲸魚相比，由于受明人飲食喜好影響，鲨魚商業價值大，自古以來皆被食客們奉爲至尊美食，從明代開始，徐聞外羅港群翅就被列爲上等皇宮貢品。

徐聞外羅港生産“外羅港群翅”曾經揚名海内外，1972年，米國總統尼克松訪某國，某海設宴招待中，就有徐聞外羅港群翅。

能國宴上給外國人吃，就一定是好東西，這加引起了世人青睐。可後來，因“鈎釣過濫”鲨魚銳減，海洋漁業急劇衰退枯萎得相當厲害……近海連一根鲨魚毛也沒有了，想遠洋捕撈吧，油費還高。一不小心，或者不走運，連褲子都得賠上。

所以當郭子仁聽說有招聘去菲律賓，便應聘了，轉眼就加入了漢唐集團大業中。

漁三号船艏處事先加裝了底座，紅星軍工廠廠長林勝利此時正領着一個技術員助手那裏安裝林式捕鲸炮。

這種捕鲸炮具有漢唐集體團風格，外表粗犷，結構簡單，耐操性強。

炮高一米五一，炮長一米六，正向六十度節軸，高低五度。射程爲七十米。三十米内可直瞄，四十米到七十米内要抛射。

捕鲸炮火藥室爲内徑十厘米耐高壓無縫鋼管，下排氣，炮膛爲五厘米耐高壓無縫鋼管。

捕鲸叉經過精心加工，它分兩種，慣入式和爆炸式。兩種捕鲸叉杆尾處都拴着高分子聚乙烯繩纜。其中慣入式捕鲸叉可以深入鲸魚體内時候，叉刃前沖展開，可以大面積切斷鲸魚體内血管和神經組織，又有利于勾住鲸體，爆炸式則是前置杆處加裝少量炸藥，侵入鲸魚體内時，前置杆回縮引爆炸藥，增大鲸魚内部傷口，這後一種是對付5噸以上大鲸魚專用設備。

擰上後一個螺絲後，紅星軍工廠林勝利廠長拍着捕鲸炮冰冷炮身說：“真不知道會有多少海上精靈要死它身上------這會是一場屠殺啊------”

那個技術員也直起了身，遞給林廠長一根煙，甩出山寨版都彭打火機給他點上，然後自己也點上了。

“屠殺，對，就是。”

那個技術員指着漁業碼頭海面上，正準備搶先出發明人漁民們說：“一條普通鲸魚就是三萬斤肉，會有多少人因爲有了它才活下來了？大自然嘛，如果不是給人利用，那大自然就是個僞概念------當然我們要分方法來利用它了，全看我們發展水平了------你看那些明人漁民多高興，我們要想過幸過幸福了，需要多少勞工啊------現還不敢敞開收留。”

熱蘭遮城漁業專用碼頭海面上，現正是一片忙亂。

大約兩天前，許多漁船忽然聽到了一條消息，說是漢唐集團人要去東沙島那裏捕殺海龍公，同去要先一些去------大家遲疑了一下，馬上決定跟上。

以前經曆證明了，跟着漢唐集團打魚，好處太多了------他們有鬼神之力，竟能預先知道魚群哪裏，根本不用看水色，聞氣味，聽聲音。

那些插一根竹篙，聽一聽便能知道哪個方向有魚群海頭，實是納悶不已，不同魚群有不同樣叫聲，這都是百年前長輩傳下來秘術，那些機帆船，走走停停，忽然就開始下網，就有魚了，滿滿。

他們是怎麽知道？沒人曉得，有和他們熟悉一些人打聽過，那些漢唐集團人懶懶地說，是“生哪”。

不懂，沒事兒，隻要跟上他們，哪怕離遠了些也會有收獲。

其實重要是，他們漢唐集團能夠大量收購漁獲，還給現銀，這才關鍵------不過好要馬票，買米便宜些。

漢唐集團人臨時招聘了二十名明人漁民跟船，都要有見海龍公經驗，捕殺過好，這一點要求不高，打魚明人漁民哪個沒見過海龍公？隻要給得工錢高，那來報名就多，可以挑一挑了。

以前打魚，漢唐集團人隻是出動機帆船，這一次他們竟然還出動了一條鐵船，雖然沒有河口那條大，但是看上去也是威風凜凜……這是真要去對付海龍公啊。

很多船主想，跟上去，說不定就能撿些便宜。以前有過類似經曆明人漁民也都知道這一點。

漢唐集團漁業部門人往漁三上吊裝了四艘木制救生船，這是很早以前安江造船廠産品，和這個時空劃子船比，輕便而結實，流線性好。

這個事先讓明人漁民操縱練習了一下，還行，能劃起來，然後又發給了他們專用捕鲸魚叉，這個是按照小日本捕鲸魚叉仿制，中碳鋼質，無比鋒利，侵入時自行彈出叉刃，脫離性低。

捕鲸魚叉尾部拴着黃麻纜繩，纜繩系船上。

本來專供獵捕鲸魚用船型一般都尖瘦，航速較高，主機功率較大，回轉性和機動性良好，首部高昂、尾部較低，耐波性好。

船速一般不低于14節，達18節左右，因爲大型鲸遊速高可達14節。

漢唐集團沒有專用捕鲸船，就漁三上做了一些簡單改動，後甲闆上改裝了原先拖網絞機，使它适用于拖曳鲸魚，加固了帶纜柱。又後舷牆闆上開了成對曳鲸孔，可以臨時用于拖曳兩條以上小一些鲸魚。

駕駛室前端桅杆上安置了望指揮台，供觀察鲸動向和指揮獵捕用。

其它，如一些捕鲸專用電子儀器都不當一回事情了。

郭子仁船長打開電子設備，檢查了一遍數據後，覺得沒有問題了，便又關閉了，走出了船長室。

明天出發一點問題也沒有……明天天氣預報說，天空晴朗，海上氣溫十五度，濕度7-9%海面風力五到六級，大浪高不到三米……真是個捕鲸好日子。

剛出船長室，郭子仁船長聽到了這次随船明人安保隊員訓話聲，他們正給那二十個明人漁民培訓呢。

他探頭往後甲闆看了一下，看到那幾個明人安保隊員站得筆直，牛逼哄哄地喊到：“漢唐集團雇傭了你等，首先要學就是這個規定……對你等當然就是簡單幾條，這第一條，給你了合适價錢，你就得幹出合适活兒，這一條走到天邊也有理，這第二條……”

郭子仁船長無聊地走到了船艏，林勝利廠長和自己助手也正閑聊着。

郭子仁船長聽着他們聊天，忽然笑了：“說，我給你們講一個真事吧……”

“噢，郭船長大戰鲸魚？”

“不是，是我父親故事……”

“那是1953年3月19日，當時徐聞縣外羅港捕鲸船隊組織了1多艘拖風帆船和1隻

釣海小木船，每隻船上有漁民六七人，專程開往深海捕鲸。

當天上午1時左右，我父親記得很清楚，‘一連沙’一帶海面上，發現有一條鲸魚遊動。

那條鲸魚灰黑色脊背浮出水面一尺多高，還不斷向天空噴射幾米高水柱。

我父親是捕鲸隊隊長，他帶頭向鲸魚駛去，當時我父親舉起紮粗麻纜上鐵魚鈎，瞄準鲸魚脊背用力抛去。那是一種彎曲鐵魚鈎，能有6多公分長，十分鋒利，能夠紮入鲸魚後背。

這次給明人漁民也打制了這一種，我自己還手鍛了一個，小時候經常看到父親打磨它……

那隻鐵魚鈎正好紮鲸魚脊背上，鈎住了。與此同時，其餘船隻也一齊駛來圍住鲸魚争着抛鈎。

當時捕鲸隊有個規定：抛中第一鈎得頭獎，抛中第二鈎獲得二等獎，抛中第三鈎定爲三等獎……船隊一連向鲸魚抛了1多鈎，才把那條鲸魚給控制住。

當時都以爲沒有事情了，可這時又有一條小鲸魚向着那條大鲸魚遊來，那小鲸魚叫得聲音很凄慘。

漁民們當時又想抛釣把那條小鲸也捕捉住，剛抛了一隻，那隻本來動彈不得大鲸魚一下子劇烈擺動起來，竟然能掀翻了一條船……

我父親當時馬上命令放了那條小鲸魚，于是大家把那小鲸魚放跑了，那條大鲸魚接着就安穩了下來，很就死了……捕鲸隊經過一天一夜努力，第二天中午才把這條鲸魚拖回了外羅港。

這條大鲸魚是母鲸，切割下來肉重4萬5千多斤。事後有人估計放跑那一條怎麽也有五千斤了……

那個鲸魚骨骼後來制成了标本，它長17米，寬4米，高21米，重225噸，現存于廣州一家公園裏------

我父親早已經離開了人世，但我每次去廣州辦事或旅遊時，都去那公園觀看那條鲸魚制作标本，當成對父親一種思念和追憶。”

“就這些？那條鲸魚不小……好到五十噸了……”林勝利廠長聽完覺得有些無聊。

“這些不是重點……我父親後來搞運動時，因爲這一條給撤了隊長職務……後任隊長後來都成了市級領導了……”

這時，林勝利廠長助手憤怒地說：“太不公平了，你父親當時氣壞了吧？”

郭子仁船長笑了笑，轉頭去看漁業碼頭，碼頭上面也有明人漁民忙碌着，那裏大多是女性……

“我父親承認了當時完全可以打死小鲸魚……不過事後他一點兒也沒有生氣，反而很開心……他偷着告訴我，那條小鲸魚足有萬斤，彙報人看走了眼……他真是笑着說，就算後一次和我喝酒時也是笑着說。”

林勝利廠長說：“真是一個可愛老頭，我也想和他喝酒……你那鲸魚标本前，一般想什麽？”

“有時候想笑，有時候想哭，一段時間恨過我父親，一段時間愛過我父親……每一次都不一樣……我常常自己想着，我要是父親我當時會怎麽做……”

那個技術員好奇問道：“怎麽做？”

郭子仁船長沖着那碼頭上明人們指了指，說：“絕不放過……爲了他們一口食物，爲了那些爲了一口食物，不斷地跑到我們這裏人……對人都不愛人，談個屁愛心……我們想讓自己過得好，就得也讓别人過得好------就這麽簡單道理。”

熱蘭遮城漁業專用碼頭岸上現也是正忙碌，有好多人不停地用粘土砌竈台爐子，把漢唐集團提供大鐵皮桶一一架上，還有不停地擔挑淡水，還有用海水沖刷地面……漢唐集團隻是派出了幾個技術員，把原先木制起重機結構做了一些簡單加固。

漢唐集團漁業部門看中了這個地方水泥地面。

由于計劃提前，來不及修建專業鲸魚屠宰場，隻能暫時把這個地方先當處理場地了。

分割處理倒是不難……許多漁民都有豐富處理經驗，沒有用漢唐集團人培訓……很多人還是主動要求幫忙，不要馬票，隻要給他們一些鲸魚肉就行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可是鲸魚還沒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