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軟弱的廢物
中午，風雪稍歇。黃沙主，帶着一身洗不掉的血腥以及滿臉的迷茫，推開了墨策天的宅門。
“你怎麽了？”墨策天看着黃沙主這副樣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無他，黃沙主現在的這副樣子實在是太怪異了，他迷茫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在人生道路上迷失了方向的小男孩一般的無助，這跟平日裏自信冷靜的黃沙主截然不同。黃沙主這樣的狀态，自然引起了墨策天的疑心。
“不，沒什麽。”黃沙主笑了笑，隻是他臉上的笑容比不笑的時候更加難看，也更加讓墨策天确定他真的是出了一些問題。
“我隻是身體有一些不舒服，等會兒休息一下便好了。”
黃沙主是這麽說的，墨策天也是這麽聽的。但是誰都聽得出來這完全是一句屁話，已經有了白銀級實力的黃沙主會身體不好？
開什麽玩笑！
“黃沙主，你信得過我嗎？”墨策天認真的盯着黃沙主的眼睛，不讓他有絲毫避開自己目光的機會：“如果你信得過我，就将你現在面臨的問題告訴我。相信我，我是你的隊友，無路你面對任何問題，我都願意與你一同承擔。”
“我，我不知道。”黃沙主的眼中滿是迷茫：“我去殺人了，殺了那些毫無反抗之力的新人。他們的眼神，是那麽恐慌，那麽可憐，但是我仍然殺了他們，輕松的就像是碾死了一隻螞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
黃沙主絮絮叨叨的說着，說着他的惶恐，說着他的迷茫，說着他的難以理解和手足無措。對此，墨策天默然。
他确實無法理解黃沙主的這種心理。殺人的負罪感這種東西是什麽他真的無法理解。他接觸最多的人，是李林。李林這家夥是一個完全不把生命當回事的瘋子，對他來說生命就算不是一文不值，也不會超過一個銅闆太多。他的眼中，從來都沒有是非對錯，隻有他的研究，以及他選擇的遊戲。
而墨策天，對于生命，也從來都沒有過多的重視。犧牲他人的事情來成就偉大的事業，是很容易的事情，因爲人犧牲的不是他們，因此這種人永遠可以冠冕堂皇。對于墨策天來說，也差不多，爲了自己重要的人而犧牲其他一切，太容易了，因此墨策天從來都不會有半點的猶豫和憐憫。
所以，他無法理解黃沙主現在的情緒，但是這不代表他看不出來黃沙主現在的苦悶，以及他所質疑的問題。
墨策天不知道該如何爲黃沙主解決他的問題，但是卻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不适合于黃沙主，如果他沒有那種重要到可以爲之舍棄一切的人，那麽便無法理解這種極端的情緒。黃沙主和他不同，從來都不是極端的人。
他隻能輕輕的拍着黃沙主的肩膀：“你的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麽解答。因爲我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也無需去想象這些問題。”
“爲什麽？爲什你，爲什麽你跟那個家夥，你們這些人，都可以表現的滿不在乎。要知道在進入這裏面之前，他們隻是普通人，來這裏，不是他們的選擇！”黃沙主忽然有些癫狂，他的聲音越趨高昂，甚至帶上了濃濃的質問之意！
“爲什麽你們這些家夥，剝奪别人的生命，可以這麽的冠冕堂皇，可以這麽的毫不在乎，回答我！”
“我不需要回答！”墨策天忽然開口了，聲音冰冷，殘酷，帶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你說這不是他們的選擇，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訴你。很多時候一個人就算是天下無敵，他也沒有太多選擇的機會，因爲他還不夠強！我的信條，就是力量決定一切，想要保護對我來說重要的人，隻有獲得充足的力量。你覺得他們太弱小，你覺得這是一場屠殺而不是一場戰鬥！黃沙主，你給我記住，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戰鬥這回事，所謂戰鬥的熱血，友誼，那些東西不過是小說家幻想出來的美好玩意。
這個世界上，隻有厮殺，力量是絕對的權能！我不管你留在這個世界的目的是什麽，但是你留下，就代表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完成自己的目标。這個目标可能很卑微，也可能很偉大，但是那無所謂，因爲既然留下了，就代表着有決心爲自己的目标而犧牲一切！我需要力量，需要更強的力量來保護我想保護的一切，所以我要留下，任何阻擋在我面前的人，不管是敵是友，是強是弱，我都要将他徹底破壞，你也一樣！”
墨策天一把抓住了黃沙主的衣領，将他從地上拎了起來：“你這副窩囊的樣子我看夠了，想想你是爲了什麽才選擇留下，想想你是爲了什麽才選擇了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繼續厮殺，冒着每天都可能喪命的風險！想想你的目标是什麽，如果沒有，就早點滾蛋，或者早點死掉。你這樣的家夥，沒有資格做我的同伴，墨策天前行的道路上，不需要你這種軟弱的廢物！”
連聲的咒罵，罵的黃沙主滿臉迷茫，墨策天一看到這迷茫的神情就來氣，忍不住怒吼一聲，用力一摔，直接将黃沙主摔入了那滿是猶豫的水池之中，濺起的水花，引得遊魚一片慌亂的亂竄。
“讓你的腦袋好好的清淨一下！”将黃沙主丢入水池之中，墨策天轉身就走，黃沙主讓他失望了，是真的失望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冷靜的黃沙主居然會爲這些無聊的問題二遲疑，而猶豫，而迷茫！
悲天憫人，那是強者的權利，隻有強大到可以不被天和人傷害，才能有資格悲天憫人。隻有擁有力量，才能不被傷害，隻有擁有力量，才能保護自己。隻有擁有力量，才能保護自己所在意的一切。
對此，墨策天了解的再清楚不過。
正是因爲他了解的如此清楚，所以墨策天不會迷茫，也更加見不得那些在這些問題上迷茫的廢物！
“想清楚了，就來見我，如果想不清楚，就去死好了！”轉身而走的墨策天，隻給黃沙主留下了這麽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