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華和樂天是同一輩的弟子,幾乎說是同時入門派,天華很小就把樂天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因爲他整天的和阮凝筠泡在一起,形影不離。
當然,這并不是主要原因,有一次,别人在說起他的身世時,他驚訝了,原來他是章台人的孩子,因爲身中詛咒,師傅憐憫救了他,并把他帶到昆嵛山。他認爲樂天一定很髒,還是一隻裝可憐的老鼠,估計他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而且還霸占着阮凝筠,天天搖頭晃腦,不務正業,居然還跟自己作對。他每次想到這裏都覺得好笑,爲什麽跟這樣的一個人比較來比較去。
樂天聽後相當的不爽,看着這個惡心的家夥心裏非常不爽,他放開阮凝筠,說道:
“不爽是吧?來吧,老子陪你玩玩。”
睥睨天華,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這個眼神代表着什麽他們都懂。
一股殺氣頓時溢滿了整個劍舞坪,天突然暗了下來。
這預示着樂天要發威了,除了阮凝筠大家都敬他三分,主要是因爲這小子的武學天賦極其變态,别人十遍能學會,他就一遍,同輩弟子中基本是無敵手的,當然實力上天華和他是不分伯仲——他們還沒有真正的較量過。
一陣風刮過,眯上了天華的雙眼,他忙用胳膊阻擋着砂礫進入自己的雙眼。
處于順風的樂天看到了他的動作,心裏暗道:好機會,看我來個一招斃命,突然他手一緊,先發制人,論起拳頭向他砸去。
衆人驚愕,就當大家認爲掌門回來即使制止時,發現掌門人居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一場大戲不能錯過,大家圍城了一圈,觀看表演。
天華暗地裏笑了笑,來的正好!他突然一閃,不見了,樂天看到後大叫不妙,立刻收勢,時間彷佛靜止了,樂天察覺到一絲氣力,從自己的背後襲來,好機會!
就在大家還在思考他在哪裏的時候,樂天嘴突然一翹,屏氣凝神準備用力向後踢,果然,天華出現在他的背後,不過早就被樂天看穿,天華向他沖來,樂天用力一蹬,天華想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樂天的腿重重落在天華肚子上,他捂住肚子,連向後閃去。
衆人開始嘻笑,看着十分難堪的天華,着實出了一口惡氣,天華在門派同輩中修爲很高,仗勢欺人,惡事做盡,看他今天如此狼狽,大快人心。華氣急敗壞,手背心藏有的匕首也拿了出來,“樂天,是你讓我難堪的。”
他的步伐開始飄逸,鬼魅起來,衆人看見那個姿勢,知道是遊龍走鳳,聽說天華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無數的殘影圍城一圓圈,這時間,樂天也化作一道虛影,向一切點沖去,二人眼光一凝,知道該決勝負,赤白殘影簇擁出一縷光芒向樂天奔來,樂天手中凝氣,就在匕首的光芒閃爍的一瞬間,一個巨大的護盾狀的氣牆從樂天右手釋放,天華雙手緊握匕首,隔空對峙,匕首在氣盾上摩擦出火花,天華面色猙獰,他知道,這護盾堅持不了多久,等氣盾一破看你怎麽辦。
果然,氣盾堅持了一會後便開始出現破裂痕,且愈變愈大,眼看氣牆就要破碎,千鈞一發之際,樂天左手出手一記隔空拳,将他擊飛。
“唔——”天華跪在了地上,雙手捂着肚子,表情極度難看,氣喘籲籲的說道:
“你怎麽會雙手運氣——”樂天很得意,心裏罵道:就這雕蟲小計,還跟我鬥,我見你習慣從背後偷襲,而且剛才後背空氣微動,你不從那裏出來,就見鬼了,還有這小子就他媽喜歡用暗器。
“懶得和你解釋,就你還用師傅傳的遊龍走鳳?還是回家研究怎麽做才能生龍鳳胎吧!哈哈哈哈!”
說罷他抱起還在驚訝中的阮凝筠,親了一口,這時阮凝筠的眼神才從剛才的争鬥中蘇醒,眼睛凝望着樂天,臉和脖頸突然被燒紅了。我這是怎麽了,以前這情況不是都要踹他一腳,可是今天他好帥啊,阮凝筠發癡的想到。
樂天抛了個諷刺的眼神,抱着阮凝筠,向舞台中間走去。
衆人目光呆滞,不敢相信樂天居然還能左右手一同運氣,這到了什麽地步了?似乎隻有掌門才能做到吧?
所謂的遊龍走風是昆嵛的上層内功屬于閃爍類,逃跑走位都很好用,但是需要相當好的靈敏性,和洞察性才能掌握,昆嵛隻有掌門和樂天等天賦極高的人才會用。
天華對此功夫的外門——被動躲人——研究透徹,幾乎到了無人能敵的地步,但悟到了靈敏性,卻恰恰忽略了主動性,他總以爲這是個閃躲武學,并不能主動出擊,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内功還可以偵查敵人的進攻方位。
所以啊,樂天反其道而行之,将被動閃躲化爲長矛,化腐朽爲神奇,出其不意,一招制勝。當天華還自信滿滿的想用用拖刀計,後發制人,不料卻被樂天一眼識破,分秒間便把他制服。
天華單腿跪地,手捂胸口,大喘噓噓,分明是受了嚴重的内傷,心裏罵道:衆目睽睽之下,居然那麽快就被他打敗,實在太丢面子了,章台女的兒子就會陰招,哼,等老子練成上等武學,再找你算賬。
衆人中,湧現了幾個弟子,将天華扶起,“師傅您沒事吧?”他們異口同聲道,天華靠着扶力站了起來,說道:“還不快走,丢死人了。”所有人唯唯諾諾,連忙将他扶走。
天華在幾名弟子的扶持下,灰溜溜的淹沒在人海之中,而天華則抱着阮凝筠晃晃悠悠的向舞台走去。
話說,展華抱着阮凝筠繼續往前走,衆人很自覺地讓開了路,阮凝筠捶打着樂天,紅彤彤的火焰從脖頸竄到了臉上,“快放我下來,羞死我了。”阮凝筠拼命的掙紮道。但是樂天可沒有這個意思,他依舊不管阮凝筠的掙紮,向前走去。
“快放我下來,師傅,師傅要看見了!”阮凝筠的掙紮變成絕望,接着絕望變成恐懼,如果師傅看着了,那不就得去思過崖了麽?那裏髒兮兮的,還會被是兄弟們恥笑,阮凝筠想到這裏鼻子有些酸。
時間過得好慢,樂天的沉穩腳步聲,向前邁去,離靈虛子越來越近,終于,他将阮凝筠放了下來,半跪道:“師傅!”
阮凝筠吓呆了,就這麽望着他們師徒二人,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反應過來,發現,靈虛子一動不動,樂天也一動不動,“時間停止了麽?”阮凝筠詫異的說道,就在這時候靈虛子眼睛睜開了。
“小子,你倒是挺風流啊,跟你師傅我年輕時候一樣。”
阮凝筠臉瞬間變紅了,狠狠地踩了樂天一腳,樂天連忙求饒,眼神交流了一會,才罷手。
靈虛子打了個哈哈,當然他剛才隻是在假寐,其實暗地裏觀察比武情況,想看看小子這段時間的修煉如何了,就今天的比武情況來說還可以。
“請師傅責罰,弟子公然和别人比武。”
“去掃入天門的天梯一個月。”
“師傅,是天華他先挑事端。”
阮凝筠替樂天打抱不平。
“你也去陪他一塊掃,還有異議加倍。”
阮凝筠不敢再多嘴,隻是撇了撇嘴表示師傅不公平,旁邊的樂天壞壞地沖她笑了笑,對她抛了個眼神:要你多嘴。她也瞪了樂天一眼:都是因爲你!
翌日早晨,天剛蒙蒙亮,月色依舊不退,發出淡淡的紫色,氣氛顯得十分的詭異,樂天沒有注意那麽多,隻是伸了伸腰,穿好衣服,拿起自己的素劍,出了門。門一開,不得了,門口站着一位穿着白色爲底色,衣角袖角帶着金邊,齊胸襦裙的女子,她的背對着他,黑色的頭發像瀑布一般的垂到腰間,雖然樂天沒有看到正面,但是這個背影,像極了漢朝時昭君出塞時的背影。
正當樂天想要追過去問她是怎麽闖進昆嵛山的時候,突然她腳跟微微一翹,凄慘聲音微動樂天的耳畔:“情兒,來世再見!”說罷她縱身跳了下去,說時遲那時快,樂天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幸好就在即将落下的時刻,他的左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喂,這位姑娘,你怎麽能輕生呢?”
那個美女聽到他的聲音,有些悲傷地說道:“姑娘?情兒,你不認識我了麽?我是.......”突然她的瀑布般的頭發被風吹開,一張俊俏的映入樂天的眼眸,“你是,你是!是你誰!啊我的頭好痛。”樂天突然想到了什麽,可是就是記不起來了。那位女子笑中含淚,一滴血淚流了出來。“啊——鬼鬼啊”樂天從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面孔上劃出一道鮮紅的血液,樣子十分可怖,倏然間,他的手失去了控制,與她一起跳下了山崖。
“不要!不要!”樂天的手在四處抓着,“師兄你怎麽了?快醒醒!”旁邊的白少羽着急的叫道。
樂天睜開了眼睛,呼呼的喘着氣,額頭上全部是汗,他的眼睛看清了四周,“呼——呼——”他發出很沉重的喘氣聲。
“原來是個夢,怎麽會突然間做噩夢?”樂天驚訝地說道。白少羽這才明白原來是在做了噩夢,吓了他一跳。
白少羽比樂天小幾個月,同樣也是和他一樣拜掌門爲師,但是他的身世與樂天不同,他是洛陽白府的三少爺,用現在的話說是富二代,從小體弱多病,性格孤僻,不願與人溝通,父母看着小兒子心疼,于是到處求仙訪道,希望找到一個好的方法,治好少羽的怪癖。
轉展幾個月,來到了昆嵛山,沒曾想他一見到靈虛子,就說話了:“你——你是——”靈虛子看着孩子一身的靈氣,便知道他的武學資質一定很好,将來可能是昆嵛山的希望,便收留了下來,做了入室弟子。
所謂入室弟子,是指可以自由出入門派,但必須更改爲道名,女弟子無需更改,當然樂天是他師傅起的,無需遵守此規定。除了上述之外,靈虛子還會親自傳授自己畢生所學,而且靈虛子會在他們中間挑選下一屆掌門。
由于靈虛子的原因,白少羽也沒有更改,因爲他父母願意多捐一些錢财,以供昆嵛派日常所需,其中的權衡,估計讀者諸君都能猜出來,這裏就不過多的描寫了。
入了昆嵛山幾個月,他的病情大有好轉,也許是仙氣聚集的地方,多少被仙氣所感染,再加上武功練是純正氣的内功,少羽不想好也難。
他在昆嵛山也是結識了幾個朋友朋友,但是其中最要好是樂天,因爲他的傲慢性格,和天生的武學悟性與少羽相仿,讓他們成了一對武學天才搭檔,而且他時常幫助少羽,打抱不平,雖然每次都将責任全推給白少羽,導緻每次都是白少羽挨罰,但是他的情義讓少羽很欽佩,命中注定他們就是一對好基友,額,不是,是一對好朋友。
“少羽,我....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女子......”他将自己夢到一切,告知少羽,少羽皺了皺眉,說道:“查查《易》經把,應該有所解釋。”
說罷少羽走到書架前,拿起了一本厚厚的《易》經查了起來,翻開幾頁後他發現,突然的幾行字,讓他大吃一驚,但是稍後他喜悅的說道:“師兄,此夢大吉啊,看來你最近要有喜事發生!”少羽昧着良心說道,其實少羽也是好心,他不想讓樂天的心情變得糟糕。
“真的假的?都遇見鬼了,還好呢?我不信你拿過來我看看。”說罷樂天伸手抓住書,少羽一看連忙推開,說道:“師兄,你還信不過我?”
這話也讓樂天止住了嘴,是啊,他從小都沒欺騙過我,樂天心裏想到。
“好吧,我信的過你,少羽,我今天還有事情,走了,晚上我們回來再陪你喝一壺!”說罷他拿起佩劍,向門外走去。
少羽剛才沉穩的神色,是裝出來的,現在他滿頭是汗,心裏亂糟糟的,因爲那書上寫的是兇,而且是大兇,樂天肯定要遇到髒東西,而且可能是厲害的角色,想到這裏,少羽有些顫動,“看開樂天最近要有大麻煩了!”少羽歎道。
曾幾何時天邊的昏暗起來,分明是什麽不好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