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歡迎來到禁城酒館，我是這裏的店小二莫名，請問你有什麽吩咐麽？”一位叫做莫名的店小二說道。

“我要汾酒十八壇。”一位穿着白衣的青年男子說道。

“對不起客官，我們這裏沒有汾酒，有孟婆酒，您要麽？”莫名說道。

“不要，我要汾酒。”那男子發瘋似的拍着桌子，手裏的銀囊掉出了一個一個的金元寶。

“客官，請不要着急，您的所愛在那裏，如果您和她對過話後，再斟酌是否來一下孟婆酒！”莫名一指，小酒館的外面，奈何橋上果真站着一位黑衣女子，手裏拿着一件東西。男子拿着自己的酒葫蘆走了出去，說道：“阮妹麽？是阮妹麽？我好想你啊，我真的，你看，我的眼又花了，一百五十年了，你還好麽？”

那女子依舊沒有轉身，手裏面的東西攥的更緊了。

“阮妹，你不必說，你且聽我說，”男子拿出了一個酒葫蘆，倒進嘴裏，可笑的是沒有一滴水流出，他咽了咽喉嚨接着說道，“我封聖了你知道麽，就是咱們二八那年，在昆嵛山腳下的山野裏，老夥計對我們說的那個境界，然後我們都發了瘋的想要達到的最高境界，我天真以爲封聖了，就可以天下無敵了，可惜啊，那隻是人的一廂情願罷了，老夥計就說麽，這境界東西本身就是人來劃定的，即便是封聖了又如何？成爲聖人，依舊不是被蕭然兄弟吊着打？你别笑話我，人人都說封聖後，壽命至少有千年之久，可是我呢？我隻活了兩百年多一點，呵，我他娘的隻是想，想，回去而已。”

女子的身體開始顫抖，說道：“豬頭，你，報仇雪恨了麽？你匡扶正義，讓天朝的百姓每天都挂有笑容了嗎？”

“啊！你說什麽，報仇雪恨？我母親，她是爲了我而死的，我找誰報仇，我師父也是爲了我而死的，你讓我找誰報仇？我隻能找自己報仇，至于百姓？我連自己都笑不起來，更何況是他們！呵，呵呵，呵呵呵！”他笑聲很恐怖，禁城所有的人都看着這個瘋子。

“千蠡醪前輩過的還好？”女子接着問道。

“老夥計，老夥計，他，他也爲了我，我害了他！”男子開始哽咽了，他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龍镂劍斷，千蠡醪沉，飛蛾撲火，奪九魂丹，欲想涅槃，逆天而行，人神共憤，入禁城，無輪回。”他無法繼續往下說了，“阮妹，你當年爲什麽要去搶赤心龍戰，你不搶多好啊，你不搶我們就可以仗劍天涯，過着漁樵江諸的生活了。”

“我隻是怕你傷心！你每每對我說母親是被人害死的，你每每對我說隻要拿到雙神器就可以打敗蕭然，就可以複仇，你每每對我說隻要複仇了，就可以過上閑雲野鶴的日子。然後我就去偷了，就這麽簡單。”女子笑道。

“阮妹，不是，阮妹，你怎麽那麽傻，複仇又有何用，我看開了一切，仇人，我殺了百萬計的仇人，可是換不回來你！”男子留下了一滴眼淚。

“豬頭，這是我自願的，爲了你，我什麽都願意——我一生隻愛一次。豬頭，你快去轉世吧，忘了我，也許下輩子，咱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女子轉過身來，牽住他的手繼續說道：“我們一起去喝孟婆酒吧？”

“我們能在一起？”男子笑了笑，“好，好，如果能在一起就去喝！”他揩了揩眼淚，牽着她的手，他們向酒館走去。

“客官，您，準備喝了麽？”

“有沒有汾酒。”

“沒有。”

“蘭陵也行。”

“這個真沒有。”

“那你有什麽酒？”

“孟婆酒。”

女子說道：“莫名，給我們兩碗。”莫名倒了兩碗孟婆酒，對着男子說道：“樂天，你得到你想要要的了麽？”

“沒有，阮妹沒有複活。”

“可是她站在你的面前了，你們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

“不，不，她沒有複活，在禁城裏面算是複活麽？隻有九轉還魂丹，有了它就可以重回陽間。”

“可是你不是被打敗了麽，又被囚禁在禁城之中，你如何去奪九轉還魂丹？”

“下次我就可以了，下次隻要我集結了所有神器，就可以了，小二哥你要幫幫我！”

“對不起，禁城裏面隻有孟婆酒，沒有神器，也沒有幫幫我。”說罷莫名端起一碗，給樂天，另一碗給女子。

“豬頭，咱們一起喝下去吧！”女子拂袖仰着頭，樂天一口飲下。碗碎了一地，不過隻有一碗的碎片。樂天化作了一縷灰塵，随風而去，隻有那女子留了下來。

“這樣真的好麽？代替樂天留在這禁城之内？”

“我說過，他好受了，我才會好受。”女子笑了笑。

“我這裏有一本小說，叫做《禁城》記述了無數的故事，可以解悶，你可以用這個陪着你一段時間。可是當故事看完，你就沒有什麽書可以看咯”莫名笑了笑繼續擦桌子。

“莫名，你怎麽進來這裏的？”那名女子說道，她依舊握住那個懷裏東西，“我？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本來就在這裏吧，每個人心裏都一個莫名，隻是你們從未發現過而已。”莫名笑了笑，接着說道：“唉，對了，你手裏的是什麽？我在這裏上萬年了，好久沒看過新鮮的東西，你給我看看吧！”

“這個啊，這個是樂天在我們第一次分手前，送給我的，也許他也忘了吧！”說罷她将那個東西拿了出來，那是一對精緻的娃娃，很可愛，“這個女孩子是你。”莫名用手指點了點那個女娃娃。

一行晶瑩的淚珠，不知道何時漫遊在禁城的上空，蹁跹起舞，化作一對男女娃娃，歡快的在一起嬉戲。那名女子說了最後一句話：“莫名，你還會繼續寫麽？我知道這個是你記載的。”

莫名點了點頭，繼續幹着自己的活，那名女子翻開了泛黃的扉頁那上面有一句詩：紅塵撫琴一曲離觞，莫道塵世美，淚如雨墜，才知過往不斷。

回憶像個說書人，用帶着鄉音的口吻，帶着這個女子的回到了那個讓她永遠也無法釋懷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