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仲道知道自己并不是口才不如這個軒揚,而是自己沒有像這人這般的不要臉,兩個大男人當衆争吵,不是衛仲道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不想讓軒揚再接着挑撥自己和衆人的關系。
衛仲道平時就跟王蓋,袁紹和曹操等人的關系不是很好,再這麽挑撥下去,估計自己今天要将人都得罪光了,想起一事,對王蓋道,“王公子,此人是個白身之人,我聽說此人是在黃巾之亂中因爲貪污了糧草辎重,被人揭發之後不服氣,一直想向朝廷求官無門,今日見此人帶着大車而來,應該是想向司徒大人行賄的吧?不知道王公子爲什麽會邀請此人來司徒府?”
王蓋冷笑一聲,“衛仲道,你也太小瞧我司徒府了吧?我王家富甲天下!大封牧場更是大漢的第一商号,他來向我王家行賄?你覺得我父親和我是貪小便宜的人嗎?”
王蓋的這一個帽子壓下來,衛仲道不敢去接,急忙賠笑道,“我當然不會認爲是司徒大人和王公子會貪小便宜,不可能的事情嘛,我是擔心王公子被這小人蒙蔽了,你看他那兩挂大車,如果衛仲道猜的不錯的話,必定載滿了金銀!這種小人不靠這功績求官,專門走些歪門邪道,我大漢的風氣就是被這種小人給帶壞的。”
張飛大怒,卻也擔心軒揚那兩挂大車上的大箱子當中,裝的真的是什麽金銀之物,所以沒有去沖撞衛仲道,擔心的看了一眼軒揚,被人家當衆捉住要送禮,絕不是好收場的事情。
軒揚哈哈大笑着道,“衛仲道,我建議你下次出門之前,最好是先吃個藥再出來,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這裏是兩箱金銀?我看你經常偷偷摸摸的給人送禮吧?也隻有你這種做慣了那些苟且之事的人,才會将别人想的跟你一樣,我仰慕王公子的不拘一格的真性情,讓人送些奇特之物給王公子,礙着你這小人什麽事情?我在黃巾之亂中,大小立功三十多次,親手刺傷張寶,成就陽城之戰,爲朝廷立下赫赫戰功,都是有記錄在案的,憑你三兩句話就能夠說我是沒有功績之人?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因爲在苑城之戰前,爲了妨礙你這狗仗人勢的小人對朱儁朱大人指手畫腳壞了大事,将你打的流鼻血,讓你滾出軍營的事情,你懷恨在心,背後下絆子,将我這有功之人誣陷,好讓我什麽官職都封不到,是不是?”
軒揚說的雖然快,卻字字清晰,條理分明,隻幾句話便将自己和衛仲道之間的恩恩怨怨都擺在了衆人的面前。衆人一片嘩然。
衛仲道大怒,“你放屁!我衛仲道的劍術名冠天下,你能将我打的流鼻血?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需要動手段下絆子,來阻擋你這種白身之人得官職?你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
軒揚似乎聽見了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就怕衛仲道不理睬自己,隻要跟自己對罵,那麽就是一種成功,他是白身之人,大頭老百姓一個,能夠站在司徒府的大門外跟一個朝廷大臣相罵,早就将自己的身價拉到了跟衛仲道同等的高度了,這正是軒揚需要的效果。
“這些事情又不是随便說說就可以的,我立下的功勞,即便是你能夠在朝廷的功勞簿子上抹掉,我跟這位曹孟德将軍一起打過仗,他和他軍中之人都可以作證,我這不是功績嗎?至于說你有沒有被我打的流鼻血,這京營當中的幾萬将士都有看見,随便找個人問一問便知道,我剛才說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誣陷我這有功之人的人,我并沒有直接說是你誣陷的,你一個勁的跳起來,也太急着承認了吧?”軒揚得意洋洋,振振有詞,語氣平穩,演員有演員的素質,不管什麽情況下,都能夠用清晰的吐字,将台詞說清楚。
衛仲道差點氣的發狂,隻因爲軒揚說的确實是事實,再說下去,隻會越抹越黑,“我不跟你這種白身之人廢話,你不配,我現在隻問你,你被我們當場抓住要向司徒府行賄,你還想活命嗎?你當大漢的王法是擺設嗎?自己跪下受縛吧!”
衛仲道早看見了張飛的态度,也知道張飛的火爆個性,自己一直說那兩口大箱子中裝滿了金銀,如果不是的話,張飛早就應該跳起來維護軒揚了,卻一直在旁邊不出聲,這才更加的讓衛仲道相信那箱子當中必定是裝着賄賂用的金銀,要将矛盾的焦點轉移到這關鍵點上,要一招至軒揚于死地!
軒揚聳了聳肩,“你當我想跟你這種不學無術之輩廢話嗎?你更不配,好,既然你一口咬定說這箱子中裝的是金銀,那如果不是,你怎麽辦?我是一個身家清白,看重名譽的人,你這樣在大庭廣衆底下侮辱了本人,這筆帳,怎麽算?還是說,要用你的老法子,舔鞋底?”
衆人聽見軒揚這麽說,知道衛仲道之前曾經叫軒揚舔鞋底,沒有想到一個朝廷大員,居然會跟社會無賴一般,說出這樣下賤的話來,都鄙視了一眼衛仲道。
衛仲道險些氣瘋了,舔鞋底的話,他也的确說過,但他覺得那是在侮辱軒揚,卻沒有想到軒揚居然會當衆自己說出來?見過不要臉的,卻沒有見過禮臉皮這麽厚的人!“你是什麽身份?本大人是什麽身份?這兩口箱子當中,如果是金銀,那麽你就是要行賄司徒大人,證據确鑿,該當入獄,如果不是的話……”
軒揚見衛仲道說不出來了,微微的一笑,接話道,“如果不是金銀,那又怎麽樣?說啊?”
衛仲道的臉憋的通紅,通過軒揚現在的樣子,他又有些拿不定注意了,看軒揚好像很有底氣,莫非真的不是?衛仲道的心念不停的轉動着,如果真的不是的話,那麽自己這回丢人算是丢定了,不過想到等下軒揚出了司徒府,自己已經讓衛劍門的人埋伏在四下,反正軒揚是死定了的,“如果不是,本大人就跟你賠禮道歉,如何?這對于你一個白身之人來說,已經夠有面子了吧?”
軒揚哈哈大笑,“我還真看不上你這種人的賠禮道歉,一個人看上另外一個人,一定是因爲在乎,你的賠禮道歉,甚至你這個人,在本人這裏,都如同偶爾飄過的晦氣,我要你的賠禮道歉做什麽?來點實際的,我聽說三江客棧是大将軍府的産業,如果你是冤枉了我的話,我希望你将三江客棧的經營權交出來,反正我現在被人害的是一時半會沒有辦法做官,做不了官,做點生意也行。怎麽樣?你敢不敢打這個賭?”
衛仲道還沒有說什麽,王蓋先說話了,“這個可以,本來那三江客棧是我司徒府管着的,不過何公子卻說應該讓衛仲道管,何公子,你說呢?”
何苗跟衛仲道交好,本來大将軍府的經濟都掌握在司徒府的手裏,大将軍府是什麽都不管,隻負責抽成而已,他硬生生的從司徒府的名下将三江客棧給抽出來,就是想弄點銀子,現在聽王蓋這麽說了,也沒有辦法。何苗斜睨了軒揚一眼,“随便吧,誰管着都一樣,不過,做官容易,要想在京師中管着個三江客棧,卻并不容易。勸你不要自己找死,交不出每天的利潤銀子,你等着入獄問罪!”
軒揚微微的一笑,他早就看出來何苗跟衛仲道交好,面對刺果果的威脅,絲毫不懼,他是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來京師就是爲了出風頭,爲了讓更多的人知道有他這麽一個人,爲了将水攪渾,這樣的話,對于他這個小人物,甚至說是小到了如同京師幾十萬百姓分之一的小人物,才有機會。
“如此甚好,有何大人的話,我就放心了。像衛仲道讓他一個大字不認得幾個的表弟都能夠管起來,我怎麽也得比他強一些吧?”軒揚反斜眼何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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