苋兒不斷的擦拭着自己的淚珠,“你還說,你是不是看我是沒有父母的女兒,你就這樣欺負人家?就想對我輕薄,就覺得我是不堪的女子?”
軒揚看見苋兒淚流不止,心都揪在了一起,伸出三根指頭來,“我軒揚對天對地發誓,我絕沒有絲毫輕薄你的意思,我是打算娶你的啊,此心可昭日月啊。”
苋兒搖搖頭,将樹後的那朵很大的鮮花拿出來,放在了地上,“這個還給你,你還說謊,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是這麽壞的一個人,一,我才十四歲,未到及笄之齡,二,你沒有問過我哥哥,也沒有明媒正娶,就想對人家那樣……,你還說不是輕薄?”
軒揚大汗,倒栽蔥,腦充血,非常不舒服,急着解釋,“你才十四歲?我不知道啊?你也沒有跟我說過啊,你說是不是?還有,那及笄之齡到底是幾歲啊?我讀的書少,并不知道啊?至于你說的明媒正娶,那是必須的啊,我絕不會少的,我來這裏,也隻是想跟你多些時間相處,并沒有要怎麽樣啊?我不先看看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意思,貿貿然的去找你哥哥,萬一你不喜歡我,我不是碰壁了麽?”
軒揚着急的解釋着,苋兒搖搖頭,捂着自己的耳朵,“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一個壞人,我再也不信你了。連及笄是幾歲都不知道,鬼才信咧,十五歲,滿了十五歲的女孩子才能嫁人。”
軒揚悔恨交加,這樣子真是丢臉,但這丢臉的感覺也被那後悔的感覺給替代了,他用力的打了自己的臉一下,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對不起,我真的後悔了,都是我的錯,你就原諒了我這一次吧,我這不是沒有經驗嗎?我又沒有娶妻,不懂規矩啊,但我可以發誓,我對你是真心真意,絕不敢說半句假話。”
演技,并不在于演,而在于能有多少感情進入那情境當中,此時的軒揚完全進去了,他不是在演戲,如果能夠讓時光倒流,他絕不會操之過急,此時就連腸子都悔青了。
苋兒沒有想到軒揚會哭,軒揚這一哭,讓苋兒的心軟了下來,“你哭什麽哭啊?生氣的是我,我才能哭?憑什麽你還有臉哭?嗚嗚……”
軒揚歎口氣,臉部已經因爲倒栽蔥而充血嚴重了,漲得通紅,擦了擦眼淚,“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我真的做錯了,我是一個壞人,我是一個混蛋,有什麽辦法能夠讓你不生氣,讓你回到我沒有抱過你之前的感覺麽?”
吳苋托着腮幫子,坐回到大樹的旁邊,這回軒揚不敢去解開自己腳上的繩子了,也不想去解開,這種被懲罰的狀态,讓他沒有覺得不舒服,反而心中得到了一絲的甯靜,身體的不舒服,并沒有心靈的不舒服帶給人的傷害嚴重。
吳苋用那馬鞭輕輕的打了地上的樹葉一下,弄得兩片樹葉飛起來,又将小馬鞭放在了地上。
吳苋将那鮮花拿起來聞了聞,“好,就給你一次機會,你講一個故事給我聽,如果好聽,我就少生氣一陣子。如果講的不好聽,我就氣你一輩子。”
吳苋畢竟是少女心性,她想出了一個給自己和軒揚都能夠下台階的法子,本來自己的哥哥吳懿也會偶爾給自己講故事,今天就用這個來懲罰軒揚也不錯。
軒揚大汗,我哪裏會講什麽故事?再說我哪知道你喜歡聽什麽故事?“你想聽什麽樣的故事呢?能給個範圍嗎?神話的?愛情的?曆史故事?”
吳苋看了看軒揚那已經漲的通紅,跟豬肝色一般的臉,臉上挂着淚珠,卻憋着笑,“随便。”
軒揚大汗,那就是不限題材了啊?這反而讓腦中一片空蕩蕩的。
今夜的星河燦爛,軒揚遙看那銀河,見雙星隔河相望,不能相會,忽然靈感噴薄而來,将那牛郎織女的故事娓娓道出,這是一個華夏家喻戶曉的故事。
軒揚的口才本就不差,此時又在愛情海中沉浸着,說的很有感情。
軒揚的故事還沒有結尾,吳苋早已經泣不成聲,捂着粉臉嘤嘤哭泣。
軒揚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感覺腦子充血到快要支撐不住了,“怎麽樣?這個故事行麽?”
吳苋淚眼汪汪的看着軒揚那本來很英俊,此時卻很可笑的臉,忍不住的又哭又笑的噗哧一聲,去将那繩子解開。
軒揚哇哇叫着從上空落下,平躺着半天坐不起來,想要坐起來,隻覺得頭昏沉沉的厲害,倒立的時間太久了。
“我還要聽。”吳苋擦幹了淚珠,坐在了軒揚的身邊。
軒揚大汗,費力的坐起身,你當我是故事大王啊?“都講完了啊,不過,本人作了一首詩來紀念牛郎織女,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吳苋的記憶是很好的,自己重複了一遍,又細細的問過軒揚每句話的意思。
吳苋很喜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幾句,眼中又有了晶瑩的淚珠,默默不語,深深的看了軒揚一眼,轉而望着星空。
“你這人真可恨,有時候覺得你很壞,卻又這麽有才華。”吳苋像是在自言自語。
軒揚看着吳苋美麗的側臉,大眼睛,長睫毛,柔美的曲線,美到巅峰,死勁的壓抑着要将美女撲到的念頭,嘿嘿一笑,“才華是有一點,但也要有你欣賞才有意義啊。”
吳苋看了看軒揚,抿嘴,嫣然一笑,“真的很煩你,爲什麽不可以謙虛一些?是不是覺得自己有一點才華就能輕薄女孩子?”
軒揚大汗,自己會的詩詞也就那麽幾首,這才華是遲早要用光了的啊,哪裏談的上用才華騙美女?“不是不生氣了嗎?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看,你現在跟我坐這麽近,我都不敢碰到你一丁丁。”
吳苋雙手抱着膝蓋,将下巴枕在自己的膝蓋上面,軒揚的鼻子裏面似乎盡是少女身上的幽香。
兩個人的内心似乎都在隐隐期盼着,最好就這樣一直坐着,坐到天亮,坐到人生的盡頭,就這樣坐一輩子。
誰也不想說話,誰都不想破壞這樣的氣氛,星空下的兩個人變成了一個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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