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關羽二人此時也已經離席,聽見漢典這麽一說,頓時醒悟了二人争執的核心,是都想當大哥啊,其實兩個人都很清楚自己沒有當大哥的才能和心胸,要舉兵是大家的共識,但舉兵就必須有大哥!
這大哥就隻能在軒揚和劉備二人之間産生。
張飛的性子急躁,哈哈大笑着,“既然軒大哥的年歲最大,就讓軒大哥當大哥吧,吾等四人一道結拜,也未爲不可啊?”
一向少言的關羽點點頭,“意氣之争,切爲二位兄長不可取。”
軒揚大喜,見風勢一路往自己這頭挂,隻恨不得提前慶祝也,滿面堆笑的點點頭,“玄德,汝意下如何?爲兄的剛才有些急躁了,汝話中意思固然不妥,卻也是實情,我應該給汝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劉備心内巨震,知道事情已經危及,頓時淚流滿面,慨然長歎道,“唉,有一人,原是漢室宗親,他的祖先中山郡王,乃是孝景帝第七子,後來,因祖上逐鹿亭侯沒有按期繳納酎金,被削去爵位,其中一支族人,便流落到了這涿州縣界,定居于樓桑村。”
軒揚大汗,說哭就哭,實力派影帝啊!你媽逼,老子千封萬封,卻無法封住你這厮的馬尿,來的比自來水還快!到底還是将你那沒落貴族的身世說了出來。
張飛一聽那樓桑村,頓時接話道,“樓桑村?俺知道啊,就在本縣,俺還聽人說起,那樓桑村有一株千年古桑,古桑所庇護人家必出貴人!”
關羽頓時大感驚奇,“是嗎?”
軒揚大怒,又來這招,的的确确,這是劉備收關羽張飛這兩小弟所最大的儀仗!剛往自己這邊傾斜的局勢瞬間回到了劉備那一方,絕不能這樣,我還要回現代呢,我還要建霸業呢,你好歹有個宗室的身份,我有什麽啊?不能讓我一下?
漢典有心要爲軒揚說話,但聽到此處,眉頭一皺,也是無話可說,因爲劉備并無撒謊。
劉備見衆人神色各異,淚眼滿眶中,心下得意萬分,卻半點不露神色,更加痛心疾首狀的松開了軒揚的手,面對天地蒼穹,雙手抱胸,“是呀!我也曾聽說過這樣的話,可是到了這戶人家的第十八代玄孫身上,卻落得,家徒四壁,一貧如洗!”
關羽哼了一聲,“此人既然貴爲帝胄,怎麽不想着光複祖業,重振家風呢?”
劉備雙手抱胸,此時完全入戲,身子輕微的顫抖,忽然單掌向天,一副要跟天地讨個公道的模樣,頓時顯得無比高大,“不錯,那人十五歲便遊學四方,尋師訪友,常思上報國家,下安黎民,可如今,他已經二十有八,終是一事無成啊!他千方百計的想要爲天下福祉謀,但可惜時運不濟,未曾得到有力的助手,到頭來,就隻能是空懷壯志,心中滴淚!”
劉備說到最後,聲淚俱下,一副随時要痛心到昏厥過去的狀态,令得軒揚不禁感慨,這才是演技啊,自己沒有被看中做豬腳,并非完全是機會的問題,也并非完全是命運的問題,的确有着自身的不足,看看人家這演技,人家這演技!
張飛聽的入迷,已經完全被劉備的話給吸引了過去,大叫一聲,“哇呀,汝說的那人是誰?現在何處?咱們就将此人找來輔助便罷了!”
張飛一鬼叫,将軒揚的心神給拉了回來,暗道劉備的話有攝人魂魄的功效,不等劇情再往下走,高笑一聲,猛的将雙袍一甩,雙手後置于臀部,仰首看天,“哇哈哈哈,此人是誰,一點都不重要,因爲吾身平最瞧不起的就是此等人物,想當年漢高祖,斬白蛇,舉義旗,擁立義帝,決戰楚霸王,以一屆貧民之身,終于創下這八百年漢室基業,要扶住漢室,創下經天緯地的大事業,愚兄愚見,這跟漢室宗親不漢室宗親的,一點關系都沒有,事在人爲,天下大事匹夫有責,與出身有何關系?婦人之見識耳!”
漢典聽見軒揚的一席話,隻覺得周身熱血沸騰,隻恨不得跳起來叫好,佩服的跪下對軒揚道,“主公之言,感人肺腑,發人深省,漢典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不錯,這天下大事匹夫有責,說的好,說的太好了。”
軒揚被漢典的一頓馬屁拍下,也是渾身飄飄然,雖然演技不如劉備,但好在多了個渲染,這渲染又來的正是時候,自然增色不少,一下子就将剛才劉備造出的悲壯氣息掃滅的幹幹淨淨。
張飛關羽二人不住的點頭,張飛重重的嗯了一聲,“不錯,天下大事匹夫有責,這跟是不是漢室宗親,的确是沒有什麽關系,依着我看,劉兄,汝就跟我和雲長一起認了軒兄爲兄長吧?吾等四人将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劉備心頭大震,臉上還挂着滿面的淚珠,甚爲尴尬,急道,“不敢相瞞,在下便是吾剛才所言,樓桑村的那人啊!”
如果沒有軒揚的數次打斷,這句話應該能發揮開天辟地之功效,但現在再說出來,則大打折扣,而且,張飛和關羽也早就猜到了個七七八八。衆人一陣無語。
軒揚也很是煩惱,夾着這個劉備,他也不好現在就拉着關羽張飛去結拜啊,畢竟還有這麽個人,那樣的話,會顯得自己的城府不夠,且給人留下不能容人的感覺,事情反而不妙。所以也在等着劉備下一步出招。
劉備見衆人不語,知道自己此時已經是完全下風,有些自暴自棄的歎口氣,“唉,不是我不願意認晉朝兄爲大哥,實乃在下命硬,有算命的說過,我是克兄之命,要做就隻能做大哥,否則,做我大哥之人,都會被克死的。”
軒揚大汗,這也行?你幹脆說讓大家直接拜你當大哥算了!老子剛才都已經說了年紀比你大,你這話中含義便是讓我滾蛋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