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揚酒醉卻意未亂,仍然在用那長槍不停的比劃着,他這杆長槍,雖然是劇組的道具槍,卻是正宗的钛合金材質,包括他身上的一身盔甲,也都是钛合金的,總價值破了十萬,做工精美考究,劇組這次是下了大本錢,據說是劇中主角——崇祯皇帝朱由檢的裝備。
長槍十公斤,盔甲五公斤,對于有一身過硬基本功的軒揚來說,這兩樣合在一起也并不算重,因此即便是在酒醉的情況下,依然可以揮灑自如。
平日裏個性溫和樂觀的軒揚,此時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發了狂。
看着那巨手在虛空之中消失的霎那,軒揚兀自嚷嚷不休,“你别走,你爲什麽連個配角都不讓我當?我不要當龍套!我買彩票把存了好幾年的錢都花完了,你讓我怎麽去跟飄飄說?還有,這是什麽地方?”
“汝不是說在這時代能勝過某?某就成全了汝這無知小兒,能成功,在哪個時代都一樣,不能成功,在哪個時代,也同樣!這是人的問題,不是時代的問題!汝若能似汝而言,當皇帝!一統天下!肅清亂世,威加海内。某當随時接引汝回去,到時候,回不回去,都任汝選取!汝無論在此地多久,現代的時間,都一直停在那一刻等着汝,此點,汝毋須顧慮。但汝要是在此亂世身亡,須不能怨天尤人。”
罡氣十足的男低音,雄渾有力,在軒揚的耳邊清晰可辨,軒揚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再去看四周,荒野無人,天上是月朗星稀,哪裏有半點異樣?剛才那烏雲密布的天象變化,準瞬即逝。
軒揚的酒瞬間就全吓醒了,“關老爺,你不是吧?你真的給我弄東漢來了啊?認真了啊?這麽小氣?我就随口一說啊!你讓我回去,我錯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任憑軒揚如何對天對地,甜言蜜語,哪裏還有半點回音,直到嗓子幹了,聲音啞了,頹然的坐在地上,“不是吧?這裏難道真的是東漢末年?你要讓我穿越,我也不是很抗拒,但好歹提前打個招呼吧?我這什麽金手指都沒有啊?手機也沒有,打火機也沒有,土豆種子,紅薯種子,玉米種子,什麽都沒有,沒有槍沒有炮,沒有錢,沒有人脈靠山,我來作死啊?你就算什麽都不讓我帶來,好歹讓我學點技術再來行不行?我狗屁都不會,就會打架,會演戲,有狗屁用處!喂,這裏到底是哪裏啊?”
軒揚将頭盔往地上一扔,一隻手扶着剛才插在地上的長槍,另外一隻手的五根指頭狠狠的插入了自己的頭發,隻覺得一股涼意,瞬間湧遍了周身,在侵蝕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膚,他沒有哭,但這種忽然被置身于一個陌生世界的感覺,讓他不知所措。
就這麽坐了兩三個鍾頭,軒揚漸漸的理清了頭緒,想着剛才關老爺最後留下的話,隻要能将自己吹的牛逼都辦到了,還是能夠回去的,而且無論在這裏待了多久,回去都還是那一直停留在來時的一個狀态,心中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不死就好,千萬不要挂了,我這輩子總應該能夠回去的吧?不就是東漢末年嗎,不就是三國嗎?給他統一了便是!”
軒揚心虛的自我暗示着,用那剩下不多的一點點信心,給自己鼓勵着,無論到什麽時候,世界上唯一不能放棄自己的人,就是你自己!他找了一顆大樹,将盔甲長槍都放在地上,三兩下爬到了樹頂,以他的功夫,這不是什麽難事,但那樹皮都已經被人給吃光了,有些滑溜,到了樹頂之後,從身上拽下一片小布條,綁于樹梢,以給這顆大樹做個記号,怕将來找不到了。
綁好布條,然後下來挖坑,将那盔甲長槍先藏好,不管是什麽年代,拿着武器還是不如赤手空拳的好,對于一個赤手空拳的人,别人總是不會過多的防備。提了根長槍,穿了身盔甲到處亂跑,萬一碰上大股的武裝勢力,自己不是等着挂?
“得先找工作吧?先得解決吃飯住宿問題啊!上來就找小弟,搶地盤,不太現實吧?”軒揚在心中暗道。
做完這一切,軒揚看了看身上,漢服,黑靴,沒有什麽特别之處,以他在片場的經驗,漢服在兩千年當中都沒有什麽變化,摸了摸頭頂的叉燒包,幸好今日還沒有來得及卸妝,确認自己跟這個時代的人應該沒有分别,軒揚鎮定了一下情緒,生性樂觀的他,其實是有些情緒化的,不過,悲觀來的再快再猛,樂觀也能随即占上風。
都喜歡說性格決定命運,軒揚不清楚自己這樣沒心沒肺的性格,能不能成爲開啓那,光芒奪目的王座之門的金手指呢?
看看四處一片黑乎乎的,即便是有星光依稀,也不是很适合瞎跑,想着隻能等天亮了,先弄清楚現在是什麽年頭,這裏是什麽地方,再作打算,反正他對漢末的知識也知之甚少,走一步看一步是軒揚的個性,大概想好明日要做哪些事情之後,軒揚靠着那樹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天亮之後,饑腸辘辘的軒揚,直走出十裏地都沒有遇到一個鬼影子。
“還是現代好啊,雖然空氣質量差一些,好歹不至于這樣餓死吧?這是不是就叫做赤地千裏?關老爺你要扔,是不是也扔準一些?直接給我扔洛陽去也好啊,好歹是都城。”軒揚悲哀的在心中暗道,連個讨飯的地方都沒有。
再走幾步,終于看見了一個人,五六十歲的老人。馱着一包不知道什麽東西的麻布袋子,在遠處緩慢的行走着。
軒揚大喜過望,奮起最後的些許力氣,急追了上去,“大爺,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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