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據考證,小河公主的生存年代則是在距今3800年前!
小河公主所體現的人種特征無疑是白種人的,也就是所謂的印歐人種,自從小河公主的幹屍出土後,其細分人種的歸屬便出現了三種說法,一種說法是小河公主應該屬于吐火羅人,與曆史上的月氏、貴霜以及龜玆同屬一支;而另一種說法則是與現代的阿富汗人同宗,最後一種說法也是更多考古專家所認同的,那就是小河公主屬于流落東方的雅利安人。
但無論如何,出現在羅布泊,也就是樓蘭古國地域上的小河公主所代表的的人群,卻屬于與中華人種完全不同的白色人種,從而被稱爲“漂泊東方的印歐古部落”。
但絕大多數的白種人生活在中亞以西的小亞細亞和歐洲地區,而這支部落卻反其道而行之,遠遠深入中華人種群聚的遠東地域。雖然古代的羅布泊曾經幾度成爲水草豐盈的沙漠綠洲,但這個地域從總體上來說卻是一片貧瘠荒涼的土地,人類文明的興衰也多依賴于羅布泊的周期性豐水,即便羅布泊處于豐水期,其有限的水量也隻能承擔一萬人的生活乃至生存,而一旦羅布泊中的水面消失,不但蘆葦和綠草将會枯萎死亡,即便如生來一千年不死。死後一千年不腐的胡楊樹,也會最終被湮沒在茫茫黃沙之中。居住在此地的人類下場,也就不言自明了。
而這支雅利安的部落卻恰恰落腳在此,并且不管羅布泊豐水還是苦水,都在此地頑強而長久的生活過,他們到底是肩負着什麽神秘的使命?又或者别有特别的目的?
截止到目前,這還是一個謎!
而此時此地,小河公主墓碑上那個神秘的符号,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一個客棧老闆娘的胳膊上。這到底代表什麽意思?金沖玉是樓蘭古國的遺孤後人,又或者隻是一種偶然的巧合,爲了追求某種刺激,而随便在手臂上印刻上這個深意非常的刺青圖騰?
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風騷的女人與小河公主所代表的那個印歐古部落肯定存在某種聯系!
史老的職業興趣被突然勾起,随即站起身,兩隻手急促的搓動着。眼中滿是興奮的光彩,恨不得立刻走到金沖玉的跟前,撸起她的袖子,将那個由太陽和基本在一條直線上的三個點組成的圖案仔細端詳上一百遍、一千遍。
但金沖玉此時正在東倭人的一張桌子上鬥酒,嬉笑怒罵,蕩然不羁。與一個又一個東倭人勾肩搭背在一起劃拳行令,大聲呼喝,兼或灌上一碗。隻是不知道東倭人腦子太笨,還是故意裝傻,又或者金沖玉的拳劃得太好。東倭人明顯輸得多赢得少,不多時便有四五個人被灌得或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或出溜到桌子下面死豬而卧。
好不容易金沖玉看似心滿意足的從那張桌子上脫身出來,但還不等史老擡腳,金沖玉便又一頭紮進西洋人的圈子上去了。
齊林看着史老如熱鍋螞蟻般的樣子,心中不覺暗暗好笑,從沒見過史老也有如此急迫的時候,活脫脫就是一個老小孩在等待幼兒園阿姨分發糖果,此時看來卻也十分有趣。
心中腹诽之後,齊林随即正色想到:“這老人家雖然年紀一大把,但那份對自己職業和工作的滿腔熱情,卻有勝過現在的年輕人不知多少倍,着實令人心生敬佩,而且也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積累經驗知識,從而沉澱,從而升華,從而成爲一派方家。”
酒至半酣,東倭西洋兩派人馬在金沖玉的慫恿下已然喝倒大半,隻是奇怪的是金沖玉不但再沒來齊林的桌子,而且四大門派的那片區域也是絲毫未曾涉足半步,看起來金沖玉對東倭人和西洋人的灌酒竟似有些特别的目的。
想到這一層,齊林便要開口提醒同桌的史老等人,但還不等開口,齊林便感到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齊林回頭,正看到鐵骨笑眯眯的站在身後。齊林立即起身讓座,待到坐定之後,齊林便開口說道:“鐵兄,實在對不住,遇到了幾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時聊得興起,竟然将鐵兄忘記了,還請不要見怪!”
齊林說這番謊話時,臉不紅,心不跳,以至于坐在對面的易萌投來一個鄙視的眼神,似乎對齊林的瞎話信口拈來頗不以爲然。
好在鐵骨并未生疑,當即站起,抱拳一一見過之後,便伏在齊林的耳旁小聲說道:“齊兄弟,今天晚上的客棧之中好生古怪,你有沒有這等感覺?”
齊林雖然心中早有一些隐約的感覺,但具體又說不上來,此時聽到鐵骨有此一問,不由說道:“這一桌都是小弟的至交好友,沒外人,鐵兄不妨明示!”
鐵兄再而将目光在七人臉上掃視一遍,随即豁然道:“愚兄也是瞎猜,但卻有三點不能不令人生疑:即便不提這家龍門客棧能夠在這不毛大漠中屹立許多年,就說這客棧外圍一圈極深的溝壑,竟似是爲幽冥蟻專門而設,要知道幽冥蟻遇物吞物,遇人吃人,即便河流之中,也可以抱而爲團,漂流而過,如若阻擋幽冥蟻,卻也隻有挖出一道表面塗滿生石灰的深溝方可,而剛剛愚兄溜過去看了一眼,溝壑兩壁确有一層一尺多厚的生石灰。難道這位老闆娘有未蔔先知的本事?要知道這幽冥螞上百年才出現一次,具體時間和地點又有誰人可以預料?”
齊林默想一遍之後便微微點頭,但僅此一點也許隻是偶然。畢竟莽荒大漠之中狼豺虎豹之類的猛獸頗多,說是這圈深溝是爲了防禦野獸。倒也能說得過去。
鐵骨見齊林眉間仍有不信之意,不由接着說道:“這家客棧雖然處于中原聯接西域各國的要道一旁,但尋常商旅駝隊卻是兩三年一個來回,而且人數有限,而這家客棧即便不算外圍的地下暖屋,也足可容納兩三百人,試問,如果不是這次波斯明教和朝廷錦衣衛碰巧逃命至此。怎能有如此之多的客源?那麽平時客房空着,豈不是要賠掉了屁股?自古商人重利,怎能會做賠本的買賣?而且一賠幾十上百年,更是于理不通!”
一旁的史老和芳華已在頻頻點頭,鐵骨見此,接着說道:“而且,剛才眼見足有幾百人之多的黑衣刀客。如若是客棧平時養活這幫人,隻靠正常經營,試問哪家客棧有如此之大的财力?”
齊林早就對此有所質疑,隻是猛然見到史老馬蜂等人重聚此地,一時激動,沒來得及細想。此時聽到鐵骨一番開釋,不禁在大腿上猛的一拍,口中說道:“對啊!難不成這裏是個土匪窩?”
鐵骨搖搖頭,說道:“土匪響馬之流均是烏合之衆,絕無此等嚴明紀律。想這是一支軍隊還差不多!而且這烤三套今晚足足上了十幾桌,其中的烤羊倒還好說。隻是這十幾頭駱駝卻是沙漠中了不得的手筆,要知道駱駝雖然能夠忍饑耐渴,但至少半月總要大吃大喝一次,此處既無青草,也無水泡子,這些牲口又是如何飼養?那幾百号黑衣刀客不是也要吃喝?其來源何在?總不能是天上平白無故掉下糧食清水,又或者地下有牧場水源吧?”
芳華一直在聽,此時感到有些眉目,卻并不急于插話,隻是眼盯着鐵骨,口中鼓勵道:“鐵兄,您接着說!”
鐵骨稍停片刻,便接着說道:“再說這兩天的蹊跷也着實太多,波斯魔教和錦衣衛逃避幽冥蟻到此,如算偶然倒還說道過去,隻是這些東倭人和西洋人明顯看着不是普通的經商之人,卻也恰恰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裏湊熱鬧,難道你不覺得其中有些過于蹊跷?”
“對,我剛才分明聽到老闆娘口中還讓那個東倭人問候幕府将軍,看來這夥人是東倭國的禦林軍!東瀛倭寇頻頻騷擾東南海疆自是普通,但跑到這遠處大明西部邊陲的大漠中來,卻有點不合情理。”齊林突然回想起來,不由說道。
“不光是這樣,這些東倭人和西洋人還帶着現代武器!”馬蜂突然插上一句。
現代武器這個詞,鐵骨聽不懂,但齊林卻明白得很,急問道:“馬蜂,你怎麽知道的?”
馬蜂道:“我剛才看到了,雖然他們的背囊刻意換成了古代樣式,但從表面凸出的形狀來看,肯定是槍托!如果不出所料,西洋人的槍支是mp7,東倭人是變态的89式。”
“槍托?槍支?都是些什麽東西?”鐵骨自然不了解五百年後的武器,不禁問道。
如何解釋?齊林感到有些犯難,于是将目光看向史老,史老與芳華對望一眼之後,又沉吟了片刻,便對齊林點了點頭。
齊林會意,随即說道:“鐵兄,你我相處多日,小弟自然了解鐵兄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好男子,因此再行隐瞞就對不住鐵兄了,但此事事關重大,且絕非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因此……”
鐵骨雖然秉性耿直,對齊林絕無猜忌之心,但即便齊林之前講過的身世能夠自圓其說,卻總過于離奇曲折,此時聽到齊林貌似頗有難言之隐,于是立即開口道:“齊兄弟,你我生死相依多時,肝膽相照彼此,如若爲難,不說也罷,爲兄并無窺探之意。”
齊林極重情義,平生最怕對不起人,聽到鐵骨這般說,索性不再顧忌,随即便将洄遊者的身世和使命和盤托出,并撿行動中的一些重要關節大緻分說一遍,但即便齊林略去了很多匪夷所思的經曆,但依然将鐵骨驚得目瞪口呆,等到齊林講完之後,鐵骨仍舊合不攏嘴巴良久。
齊林自然知道這些經曆過于離奇,即便現代人也未必能夠完全相信和理解,因此并不催促,隻是靜等鐵骨自行消化。
又過半晌,鐵骨似乎終于回過神來,可能是自覺失态,不由站起身來,對着史老等人團團一揖,随即說道:“沒想到齊兄弟與諸位竟然身負這等天地攸關的緊要使命,而且毫不避諱,鐵某惶恐之至,榮幸之至!隻是鐵某身負找尋先帝職責,可能無暇分身,以助一臂之力,但既然是好朋友,而且事關人族興亡,凡是我輩,必是人人責無旁貸。因此,但有用得着鐵某之處,鐵某自是絕無推脫,任憑驅使,總要竭心盡力才好!”
史老滿含笑意的說道:“鐵先生果然熱血好男兒,老朽佩服!隻是……”
還不等史老說完,一聲“八格牙路”的咒罵聲已然破空而至,随即,東倭人竟與西洋人交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