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萌說道:“被天牧靈咬傷中毒了!”
道長更不搭話,從懷中取出一粒解毒藥丸和兩片古柯樹葉,示意易萌給齊林服下,随後按照易萌的手指方向,起身向史老和陳教授的方向攀去。
雖然金字塔陡峭無比,落腳之處也極爲局促,但對于功法卓著的道長來說,卻是小菜一碟,登上之時,身形輕盈如履平地,速度飛快猶勝奔馬。
待到齊林在易萌的臂彎中悠悠醒轉的時候,道長已經左手一隻馬蜂右手一個芳華的走了回來。道長經過易萌身邊并不停頓,輕聲一句:“塔下彙合!”身影已然飄然而下。
齊林一旦醒來,發現自己正倒在易萌懷中,不由臉上一熱,便要自行起身,但體内毒性雖消,體力卻還未完全恢複,登時身體一晃,差點跌落下去。易萌說道:“不要逞強,我上去接應疣豬他們,你如果感覺好些,便下去等我們。”随後起身重新登上。
過不多時,易萌在下,史老和陳教授在上,已經陸續倒退着爬了下來,隻有疣豬礙于滾圓的大肚皮,行動頗爲狼狽,及至最後一個下到地面,胸前的衣服已經破爛成絲絲縷縷的布條,雪白的肚皮上幾道紅印淤痕清晰可見。
齊林此時已經恢複得差不多,本想調笑疣豬幾句。卻發現道長已經趁着茫茫夜色,當先向前潛行而去,于是齊林隻得招呼疣豬趕緊跟上。
這座金字塔處于蒂瓦納科古城南面,恰好位于城中央四方院落的東南角。道長帶領大家先是向南疾行,待到徹底遠離了古城,這才隐身在一座低矮的山丘之後,停下來歇腳。
道長早已将解毒藥丸喂食過馬蜂和芳華,一路颠簸,兩人已然悠悠醒轉,此時正無力的倚靠在大石上等待體力慢慢恢複。而史老和陳教授跑得大汗淋漓、氣喘籲籲,渾身衣衫已然全部濕透。此時被夜晚冷風一吹,幾近感冒邊緣。疣豬則頗爲憐惜自己的白嫩肚皮,自顧自的低頭撫摸着。
易萌待到略略喘勻,便将七人的一番離奇遭遇娓娓道來。說畢,轉而問道:“道長,您之前又去了什麽地方?”
道長聞言,迎着習習晚風慢慢站起身來,這時齊林注意到道長身上衣服也是破爛不堪。脖根處甚至有兩處幹涸的血迹,看來道長的經曆也沒好到哪兒去!
但道長之後的話語确實更加令人震驚,直聽得七人合不攏嘴,眨不動眼!
……
原來。旋機子道長爲了引開人獸戰場包圍圈上的印加士兵,以便爲史老等人突圍打開缺口。先是将手中的生火圓球射向印加士兵,待到引起混亂過後。再行故意顯露蹤迹,引來士兵追趕。
但這群印加士兵爲首的黃衣陽仆卻也狡詐,不但安排印加士兵在地面圍追堵截,更是喚來幾隻安第斯秃鹫在空中定位道長方位,随後無毛犬蜂擁而至,将道長追得頗爲狼狽,幾次險些被擒,好在道長憑借過硬的身法屢屢逃脫,隻是也暫時無法回頭與易萌等人會合,隻顧向着人迹少見之處逃遁。
最後,道長誤打誤撞的逃進四方院落之中,士兵和野獸随後魚貫而入,但這座四方院落構造十分簡單,除了一重重大小石門立于北面,便是中間的一個下沉式廣場,再無其他建築存在。
道長慌不擇路之間,已被四面合圍的人獸逼入下沉式廣場之中,但随之僥幸發現不管是陽仆士兵,還是秃鷹野犬均是不敢越雷池一步,隻是在廣場四周邊緣列成一個包圍群,将道長的逃生之路全部阻斷。這樣一來,道長隻得硬着頭皮繼續下行,及至最底部,卻又是一個遊泳池形狀的空曠所在,除了中間有一座創世之神雕塑之外,再無一物存留。
這座雕塑與的的喀喀湖中的太陽島神廟完全相同,一樣的人臉獸身,匍匐在地,脖子高高昂起,如痛苦的垂死掙紮,似絕望的不能瞑目。一張大口斜上朝南洞開,猶如一條通往幽冥的黃泉深井,陽光之下,卻有幾分陰森氣息湧出。
這時候,陽仆已然命令廣場邊緣的印加士兵彎弓搭箭,随即箭如飛蝗,向着下方廣場内無遮無掩的旋機子道長射來,盡管道長左躲右避,但又怎能抵擋來自四面八法、密集似雨點播撒的箭矢,無奈之下,隻得将身形向着井口躍入,道長本意手摳井沿躲避箭矢,但誰知身體剛剛到達井口上方,便感到井中一股極大的吸力傳來,将道長迅速吸了下去。
彼時,道長神智十分清醒,先是感到身體快速下落,片刻之後,井内吸力慢慢散去,身體轉而緩慢下落,最後将要到達井底之時,已經幾乎呈淩空漂浮狀,就好像身處進行飛行試驗的人造風洞裏面一樣。
随後,吸力消失,道長雙腳卻也輕飄飄的落在了井底地面上。
茫然四顧之際,道長發現自己好似走進了動物墳場,一排排栩栩如生的動物形象分門别類、整齊排列,其中幾種動物形象怪異,卻也熟悉無比,正是在另一次元瑪雅中遇到的幾種怪物,以及百慕大海底中四處翻飛的章魚,更有馬丘比丘城下洞穴中的劍齒獸和形似羊駝的史前動物一并在列。這些動物雖然皮毛鮮活如同生前,體型健碩猶存陽世,但又不自覺的微微飄蕩,似乎并未根植地面,卻如影子一般。
道長心中大爲詫異,不禁壯着膽子向前走出,看到這些動物沒有反應過後,道長繼而伸手摸向形似羊駝的那個身影,但入手之時。虛無一片,果然隻是動物的魅影罷了!但爲什麽保存這些身影,難道有什麽特殊功用?
道長疑問起處,不由轉身四望。回頭之際,遠處一個巨大的藍色透明晶體映入眼簾之中。遠遠望去,這枚足有二三十米直徑的晶體略呈圓形,正對的截面上,隐約倒映着一些動物的影像。道長大奇,不由邁步走向這枚透明晶體,及至走近,才發現這竟是一顆極爲巨大的天然水晶。截面規整卻渾然一體,棱角分明但整體圓潤,透明之中滲出一絲湛藍之色。
更爲詭異的是這枚水晶看上去竟是離地三尺,無接無靠。憑空懸浮在半空之中,隻在球體正上的洞頂和正下的地面上各有一個圓洞,分别将一縷金黃色和深藍色的光線投射在水晶球上下中心位置。
道長還發現,以這枚天然水晶爲核心,那些動物魅影恰好呈半圓形有序分布。并将瞳瞳影像一一映入水晶之中。
“怪哉!”道長心中暗歎一聲,竟然看不懂爲什麽要有如此設置!
不得要領!道長幹脆轉過水晶,準備繼續向前,但身形剛一轉過。便猛然發覺一群各色衣裝的印加百姓正散布成另一個半圓形狀,這些百姓或語笑嫣然神色。或蹙眉憂思之态,或作田園勞作狀。或于湖中打漁狀,或坐或卧,有男有女,俨然一幅活生生的人類生活場面!隻是,這些人類也都與另一側中的動物一樣,隻是一些虛無缥缈的影子罷了!
旋機子道長素來自信定力頗深,已不足爲幻象迷惑。但此時心中卻是狂跳不止,腦中猶如一鍋粘粥似的混沌。“爲何要将這些幻象盡收水晶球中?這到底有何深意?”道長此時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和智商。
道長痛苦得思索半晌,未能想通其中關節,于是索性暫時将疑問放在心中,轉而在這個巨大的地下洞室中四處遊走起來。
堪堪走完一圈的時候,洞室輪廓已然印入道長心中,這是一個大緻呈橢圓,又各在兩端延伸出一個彎彎尖角的形狀。
這時,一點光亮在道長的餘光中一閃即逝,道長立即擡頭,循着記憶中的閃光點看去,入眼處是一根七八米高的金黃色立柱,從洞室牆體内斜向伸出,直指洞室中央,立柱從下而上漸漸變細,最終收成一個尖頂,而剛才閃爍的亮點分明就是來自立柱尖頂之上。
“又是何種妖魅?”道長心中的淡定平和已在慢慢流逝,一絲焦躁不由浮了上來,看到此時的立柱尖頂已沒有光亮發出,不禁有些火氣上湧,剛剛吐出一聲怨怒之聲,卻又立刻壓了下去,因爲此時又有一點光亮劃過,正是來自不遠處的另一根立柱。
道長随即将視線放遠,竟發現洞室這條弧形長邊上共有六根立柱,中間兩根最高,越向兩側越低。道長突然想到了什麽,于是筆直穿過洞室,來到洞室另一長邊,果然,幾乎對稱的六根立柱也是呈弧形一字排開。
“啊呀!整個洞室竟是一個人眼形狀!中央藍色水晶球正是瞳孔,而一十二根立柱分列上下而布,恰好就是睫毛!”道長一通百通,一下明白了這個洞室的形象寓意。
但還有幾點疑問未曾揭開,道長決定先從身邊開始。當即猿臂舒伸,一把攀住最近一根立柱,手腳并用的爬了上去。及至頂端,道長發現石柱尖頂卻鑲嵌着一枚磁石——亞特蘭蒂斯第三隻眼!這枚磁石牢牢鑲嵌在石柱尖頂内,時而閃爍一星光芒。
道長此行,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當下不再考慮可能帶來的後果。兩腿盤緊石柱,定住身形,随後取出一枚發簪和那枚昆侖鏡,敲擊之下,磁石邊緣立時凹陷下去,道長入手觸摸,發現立柱竟是純度極高的黃金鑄成,因此并不堅硬。再加幾次敲擊之後,磁石已然松動,道長兩指捏緊磁石,慢慢提了出來。但誰知,磁石剛一脫離立柱尖頂,一絲極強的金黃色光線便從立柱尖頂噴湧而出,将道長正處上方的衣袖燒穿一個大洞,繼而火苗獵獵,在道長衣袖上蔓延開來。道長慌忙間将着火的衣袖全然撕下,反身擲出。
道長回頭的目光不經意掃過洞室中央的藍色水晶球時,一汪藍色反光被道長明眸捕獲,道長微定心神、眯起雙眼,向着水晶球中央看去。
隻見,藍色的水晶球中,一汪粼粼蕩漾的湛藍水波正平展在水晶球中央,湖泊之中還有幾個褐黃色的斑點漂浮,看似就是小島樣子。
而最令道長心頭震撼又摸不着頭腦的是,這個小島的形狀,赫然與的的喀喀湖一模一樣,換句話說,這應該就是印加創世之神——維拉科查的水中倒影!而這個倒影分明就是此處整隻魔眼的瞳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