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望去,竟是一隻身形碩大的無毛犬!齊林害怕暴露行蹤,不由單掌下切,砍向無毛犬的後腦,無毛犬随着一聲悶哼,身體軟哒哒的萎頓了下去,但張開的口中卻有一隻四足小蛇脫落在地,竟然是一隻細牧靈!
齊林随即抽刀剁去,但動作再快,又怎能快過聲音的傳播速度,細牧靈身首異處之前搶先發出的一聲“咯咯咯”已然傳了出去!
就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細牧靈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整個蒂瓦納科古城突然陷入一片無言的死寂之中,腳步隐去,獸聲收斂。但随之又猛然一起響起,人群步點淩亂急促而稠密,皆向衆人容身地奔來!獸類吼聲嘈雜紛繁而怒極,全朝小蛇嘶鳴處彙集!
齊林不禁汗如雨下,心道如果被這群人非人、獸非獸的殺人機器堵在這處房屋内,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也不足以形容後果的可怕。于是齊林身形疾竄而出,但又随之釘立地面,再也無法向前邁出一步,因爲此時房屋前的街道上,如潮湧動各色動物和印加士兵,正朝這裏蜂擁而來……
早在剛剛進入蒂瓦納科古城之初,細心的易萌就注意到這座城市修築的極有規律。加之所有房屋均是無人居住,因此看起來這座城市的主要功能并非常規的容身之處,而是可能另有目的。
另一個有趣的現象,則是所有房屋頂端無一例外的都在外牆四角頂端豎立着一截圓管。這種圓管外表看似石頭制成,但其細緻精湛做工又遠超即使運用現代工藝制造出的水泥圓管。這些圓管穿透房頂進入房屋内部,再沿着地面彙集到房屋中央的一個石台之下。
易萌早就在懷疑如此設計可能預示着房屋地表之下另有玄機,此時看到奔出大門的齊林返回速度更勝當初,便知道外面局勢已到刻不容緩的地步。于是易萌決定賭一把!
“馬蜂,砸開中間這個石台,也許下面有通道!”易萌說道。
馬蜂雖然寡言少語,但絕對是行動的巨人。此時聞言,絕口不問因由,便搬起牆角的一塊大石向着石台頂部砸去!
“咔嚓”一聲脆響傳來,石台頂部立時破開一個大洞。那塊大石随即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下遠出易萌預料,本以爲石台堅固,至少需要砸上幾次方能奏效,豈知這個石台的頂部竟是薄薄一層,純粹就是擺設。
洞内。從房頂延伸而下的四根水泥管将吸收的陽光注入其中,呈現出亮堂堂的金色光芒,但深洞整體卻斜向通往極深之處,無法辨清其中狀況。但時不我待時刻。哪還顧得上多想,馬蜂立即縱身躍入其中。瞬間消失了身影!
随後所有人都跳了下去,直到易萌提醒的聲音傳來。齊林才猛然看到房屋内的其他六人竟然離奇消失了,當即狂舞幾刀,将上前的美洲豹和無毛犬悉數逼退,随後抓住這一間隙,縱身躍入石台上的洞口之内……
這條地下深洞的内壁極爲光滑、猶如鏡面,齊林感覺自己的下滑速度簡直快如飛車,但即便如此,長時間摩擦帶來的灼熱感覺,還是不折不扣的印在了齊林着地的後背和屁股上,就在齊林感到自己的屁股就要被燒焦之時,通道來了個幾乎呈九十度的轉折,同時另一條通道彙入其中,頓時帶來一股極度陰寒之氣,原本通明的顔色也被中和成不明不暗的感覺,身體灼熱之感頓時消散幾分。
又過一段時間,齊林的雙腳被一個軟綿綿的物體阻停下來,齊林微定有些眩暈的腦袋,随之便看到自己的雙腳正蹬在疣豬的大肥臀上,而此時滑下來的七人正處于一個很大的圓錐形洞室之内,無數條完全相同的管道如蜘蛛網彙集此地,從四面牆壁上通下,一眼望去,四面牆壁猶如蜂巢。
洞室内幻明幻滅,時冷時熱,用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來形容絕對恰當至極。頂部一個猶如吸油煙機一般的方口頂罩高高懸挂,正将一縷縷金黃色的陽光和一絲絲深藍色的未名光線袅袅吸入中央粗大的圓管之中。
疣豬一把撥拉開齊林蹬在自己屁股上的雙腿,嘴裏嘟哝着:“咱老尤屁股很有彈性是吧?那你也不能逮住不松腳啊!還真把咱這神臀當成按摩墊了?”
齊林這才一下緩過神來,口中呵呵笑着,心裏卻在腹诽疣豬那張噴壺一樣的大嘴,不過這倒也說明疣豬徹底恢複了,還陽了!好事!
逃是逃脫了,但又落入這個不知位于地下多少米的洞室之中,如何從此出去卻成了一個大問題。
按照疣豬的馊主意,随便找一條牆上通下的管道爬上去,然後就可以從一個不知名的房屋内出去了。但齊林立刻打消了疣豬的妄想,因爲剛才滑下時的速度已足以證明管道的光滑,即使現在大家一起長出如同壁虎的腳爪吸盤,估計也難以站穩,就更不要說爬上去了。
“那我們從頂上的大粗管爬出去怎樣?”馬蜂立刻提出了第二個馊主意。
“馬大爺,你以爲你是長臂猿還是擎天柱,别說爬上去,就是咱們七個人疊羅漢,也連頂上的一點邊都摸不着!”疣豬立刻拿出了爲人師表的态度。
“牆上和地面我已經找過了,沒有任何縫隙和松動痕迹!”易萌随之将齊林想要吐出的第三個馊主意生生窩回肚中。
爬不上洞,夠不着頂。鑽不進地!于是,隻有一個詞可以描述當前的處境——死地!
搜腸孤獨也不得要領的七個人,一腔熱情頓時煙消雲散,紛紛頹廢的坐倒在地。現在唯一的指望就隻剩下道長了,但道長又怎麽能夠知道自己的位置?除非道長是未蔔先知的聖人!但道長是聖人嗎?不是!充其量算一位功力卓絕、定力遠奧的世外高人罷了。
于是,還是死地!
好在,這片死地雖然沒有水源和食物,卻并不缺少氧氣,甚至自從來到此地之後,本來饑渴的感覺消失了,辘辘饑腸不再鳴叫如鼓。疲憊乏力轉而神采奕奕,似乎有不知名的能量源源不斷灌入身體之内,更勝食物帶來的熱量。
這一點最先被陳教授察覺到,“你們有沒有感覺。這裏好像是一個能量傳遞空間,好像太陽的金黃色光線,還有那種從岔路通來的深藍色光線,從四面八方彙集到這裏,然後又從頂部那個大粗管傳遞出去。而我們正好身處能量傳輸的通路之中。所以感覺不到饑餓,甚至連疲憊的感覺都沒有。”
說到這一層,齊林突然想起了馬丘比丘古城中見到的一切,當即将那具由整座山體構成的維拉科查軀體。連同在地下通道中央見到的劍齒獸骨骼一事重新複述一遍。
史老越往後聽,眉頭越緊。最後聚成了一個大疙瘩,随後說道:“難道這裏的能量傳輸也是爲了激活劍齒獸?或者其他什麽史前動物?但從我們可以感知到的兩種光線看來。一種來自太陽,應屬陽性,而另一種則給人刺骨的寒冷感覺,屬陰性已幾可确定。陰陽交融在一起,确實是催化生命之象。但這些能量來自哪裏?又輸往何處呢?”
齊林心中默想一遍之後,說道:“陽光自然來自天上的太陽,而陰冷之氣按照常理來說,應該來自地下,或者還有水中!”
“陰氣來自太平洋!”馬蜂突然開口道。
“爲什麽是太平洋?而不是湖泊或者河流呢?”齊林不解,問道。
“現在我們是在安第斯山脈頂部,地球上除了青藏高原,便屬這裏最高,空氣最爲稀薄,陽光也最爲充足毒辣,如果按照對等原理,那陰氣應該從地球上最大或者最深的水域中而來才般配,如果這樣看,安第斯的西面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海洋——太平洋,而且沿着南美洲西部沿岸,正是世界上最長的海溝——秘魯智利海溝!”馬蜂随後将判斷依據說出。
“有道理!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但即使我們在這裏餓不死,也最終會老死此處,而我們肩負的使命又是緊迫的很,還是要盡快想辦法出去才行。”史老雖然肯定了馬蜂的判斷,但對于脫身一事卻是于事無補,衆人憂愁之色未減一分。
“怪了嗨!你們看這些光線竟然不是直的,光線去留拐彎的,你們看那兒,還飄着一個煙圈!小齊你是不是抽煙了?”疣豬口中一邊說,一邊看向身旁的齊林。但齊林此時别說抽煙,就連桑德斯船長贈送的煙鬥都找不到哪去了,又哪能夠抽一袋啊!
“嗯,确實是這樣,但光線怎麽會打彎呢?”史老眼睛緊盯頭頂粗管的入口,口中說道。
“光線通過強引力場時往往會發生這種情況,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光線的彎曲隻是一種幻覺,就如同将一根木棍插入水中,我們從水面上看到水下部分與水上部分并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這其實是一種光的折射,而不是光線真的變彎曲了。”陳教授的專業知識派上了用場,當即解釋道。
“那現在屬于哪種情況?”史老追問道。
“我覺得是第一種,因爲我們還能在這裏呼吸,說明光線傳播的介質是空氣,不存在不均勻的情況,所以基本可以斷定附近存在強引力場,而最大的可能就是來自上面的大粗管!”陳教授将範圍逐漸縮小,最後集中到了頭頂方位。
“如果真是這樣,我倒有一個辦法!”齊林此時突然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