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君如此高深的功力,又怎能跟丢了那群中國人?愛信不信,你們都可以滾回去,我和山本先生并不需要你們這些隻知道抱怨的酒囊飯袋!”佐代子口不留情,反唇相譏道。
“媽的,老子先斃了你這個隻會裝神弄鬼的巫婆!”法克一邊咒罵,一邊掏出手槍,指向女巫的腦門。
“我數三下,如果還沒有把槍拿開,那就找人給你收屍!”佐代子幹癟的嘴唇中擠出惡狠狠的幾個字。
法克似乎被佐代子陰狠的目光吓到了,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但指向女巫腦門的槍口并未挪開。
“啊!什麽東西?你這個受人詛咒的巫婆,疼死我了!”法克隻見佐代子黑袍一動,還沒看清動作,便突然感覺右側臉頰上被紮入一個東西,随之火辣辣的刺痛感覺傳來,而且這個東西似乎還是活物,此時正在肌骨中鑽去,法克的尖叫聲随之響徹密林。
拉紮看到法克這個樣子,怒火從心中猛然升起,後退幾米過後,大喝一聲,米國大兵立刻将黑袍女巫團團包圍,槍口随之全部瞄準佐代子。
山本本來無意理會他們之間的争吵,但看到事情已鬧大,再也無法坐視不管,于是一個箭步搶到佐代子身邊,揚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完後似乎并不解恨,再次左右開弓猛抽十來下,一連串的“八嘎、八嘎……”脫口而出。
一向陰狠的佐代子此時卻全無以往的嚣張氣焰,點頭如搗蒜,每抽兩下,嘴中便吐出一句“嗨!”山本打完之後,馬上命令佐代子将法克臉中的異物取出。
佐代子走到法克跟前,左手攤開,一縷黑的細煙從一個小圓盒中被袅袅催發出來,佐代子将圓盒靠近法克臉部傷口,不一會,一隻如黑豆般大小的甲蟲便從傷口處爬了出來,兩隻觸角兀自擺動不已,似乎并不情願離開這個舒适所在,佐代子兩手成捏,将甲蟲從法克臉上拿下,然後輕輕放入小圓盒中,重新将蓋子合上。
法克的疼痛雖然有所減輕,但剛才甲蟲在臉皮底下左拱右努、又鑽又咬,早已将皮膚下的肌肉啃噬出一個小坑,加之臉部神經十分密集,疼痛之感可想而知。但即便如此,法克卻不敢再次張口咒罵,到了嘴邊一句“fuck”剛剛吐出一半,便硬生生咽了回去,隻是眼神之中怒火熊熊,看起來恨不得一口吃掉眼前這個惡毒的東瀛女巫。
山本看到法克臉上的噬骨甲蟲已經取出,于是走到法克面前,身體呈九十度猛鞠一躬,口中說道:“法克先生,我對這件事情深表遺憾,給您添麻煩了,希望這個小小的插曲不要影響我們兩國的合作,畢竟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法克雖然不敢再罵佐代子,但對尚未顯露任何手段的山本卻是毫不客氣,口中說道:“很遺憾?添麻煩?媽的,難道你們就不能說一聲對不起嗎?”
拉紮早已冷靜下來,此時打圓場說道:“法克,不要再糾纏這件事情上了,他們東瀛人在中國南京屠殺了三十多萬人,也隻是說了一句添麻煩,這樣比較起來,山本先生已經足夠真誠了。”…。
法克嘴唇努了努,想繼續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隻得在肚中暗暗無數次fuck東瀛人的八輩祖宗。
但肚中暗罵還沒結束,一名米國大兵的驚叫聲陡然響起,“蛇!ake!他媽的這麽多!啊!我被咬了……”
胖子拉紮聽到手下的慘叫聲連續響起,心中吃了一驚,還沒等到過去看看情況,身邊灌木叢中的窸窣聲已從四面八方同時傳來,随後一群黃黑相間猶如色帶的先遣蛇隊徑直向自己爬來,拉紮頓時面如死灰,兩腳管不住得不斷倒退,但沒退幾步,腳下已踩到另一隊蛇群先鋒,法克驚叫一聲之後,重新站回中央空地,眼睜睜得看着蛇群向自己逼近。
山本卻并不驚慌,隻見這個羅圈腿矮人從懷中取出一面略小的銅钹,用另一隻手中握着的一個三角形的銅片反複刮動起來,一種極爲刺耳的聲音随即響起,如同一絲極細極冷的刺骨寒風倏然紮入四肢百骸之中,拉紮感到自己的全身汗毛突然豎了起來,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突然從身體深處湧出。
但說來奇怪,地上的蛇群似乎也與人體感受一樣,此時突然靜止了下來,紛紛将橢圓形形的頭顱昂起,身體盤作一團,口中分叉的信子一吐一伸,似乎在感知着聲音中傳達的意義。
“山本君,恭喜您,看來您的牧獸術已登上更高一層了,這些極難馴化的金環蛇竟然都被您馴服了!”佐代子此時早已褪去咄咄逼人的口吻,用無比崇敬的口氣說道。
山本并不答話,臉上的橫肉微微抽動一下,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意。法克聽完佐代子的話,心中後怕如滔滔江水湧來,這個曾經被自己吆來喝去,從沒有拿正眼看過的亞裔士兵,竟然是一位城府極深的牧獸者,似乎比佐代子更要可怕十倍!
但拉紮卻顯得很高興,隻見胖子走上前拍拍山本肩頭,恭維道:“祝賀山本先生,如此看來,我對完成這次任務更加有信心了!”
山本原本一張極像無能好人的臉龐上,此時卻多出幾分莫名的威嚴,微微點頭過後,手中銅片再撥幾下,但聲音卻已迥然不同,轉而成爲一種悠長的嘶啞鳴叫聲,靜止的蛇群聽到,立刻轉頭,向着來時的方向有條不紊的慢慢退去。
一個米國大兵此時問道:“山本先生,我們能不能…留下幾條…蛇,您看,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了。”聲音斷斷續續,明顯帶着恐懼。
山本聽完,臉上神情重新變回無害的無能老好人,語氣溫和的說道:“當然可以,這些畜生本來就是爲我們人類服務的,讓他們獻身成爲我們的食物,應該是他們的榮幸!你們去多捉幾條,我也有點餓了,放心,他們現在很聽話,不會再咬你們的!佐代子,你去給受傷的兄弟清理一下蛇毒。”
大兵聞言,立刻向蛇群隊伍走去,試探過後,每人抓起三四條足有胳膊粗細的金環蛇,丢到一片空地上,然後取出匕首,将蛇頭一一斬落,随後剝皮開膛。說來也怪,這些平素兇猛異常、毒性數一數二的金環蛇,此時更像是溫順的羔羊,竟然毫不反抗,仍憑人類的屠刀向自己頭上揮落。
鮮美的蛇湯已在大兵的頭盔裏滾滾煮沸,香醇的氣味在小島之上散播開來,等不及完全煮熟,已有幾個大兵将一段段的蛇肉撈出,大快朵頤起來。山本此時盤坐在地,看着眼前混亂的場面,嘴角的一絲鄙夷最終還是沒有隐藏住。…。
拉紮手裏端着一個頭盔,一邊撕扯吞咽着匕首尖上的蛇肉,一邊向山本問道:“這些蛇味道真不錯,而且有這麽多,似乎是爲我們準備的。”
“本來這些金環蛇就是人類飼養的,當然味道不錯了!”山本冷冷答道。
“媽的,人類飼養的?你是說這裏有人?”拉紮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大聲喊道:“你們這群蠢貨,不要吃了,拿起槍,準備戰鬥!法克,你派幾個人去外圍放哨!”
“拉紮先生,不要驚慌,這些蛇是人類飼養的不錯,但這裏的人卻都已經死掉或者逃走了,而且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山本用嘲諷的口氣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法克,不用派人了,繼續吃!”拉紮終于放下心來,接着問道:“山本先生,您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我們現在什麽位置?媽的,這鬼地方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如果不出所料,我們應該現在位于内格羅河上的一個小島上,不,準确點說,是一座由七百多座小島組成的,世界上最大的内河群島——阿納維利亞納群島,亞馬遜河的支流。”山本似乎所學甚博,隻是查看周圍環境,便已明白身處何處,随後山本接着說:“至于這裏曾經的人類信息,我是從這裏面看出來的……”
拉紮看向山本攤開的手掌,一個巴掌大的儀器裏面,赫然是一根人類的斷骨。
“沒想到山本先生準備還挺全的,竟然連碳素年代儀也帶來了,呵呵!”拉紮一臉讪笑的說道。
“這算什麽,我帶在身邊的好東西太多了,這次我們偉大的東瀛天皇要不惜一切代價,拿到所有的水晶骷髅,這樣我們就可以實現我們大東瀛帝國的千年夢想,而這個夢想是何等壯麗,何等榮耀……”山本語速很慢,臉上呈現出吸食大麻之後的迷幻神色,似乎早已進入自己的白日美夢深處。
“您也來一塊!”法克讨好的端着滿滿一頭盔蛇湯,打斷了山本的白日夢。
“八嘎!你們這些米國佬就知道吃,難道你們就不能體會我心中壯麗的夢想嗎?”山本勃然變色,讓法克不禁極爲後悔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
……
與此同時,另一座小島上的洄遊者八人,已将三四十斤重的烤全羊吃了個精光。疣豬打着飽嗝,半躺在地上,嘴裏不停念叨着“舒服,好吃,滋潤……”
旋機子道長則盤膝而坐,正自運轉體内周天氣息,調養精神。
突然,道長微閉的雙眼一下睜開,側耳傾聽片刻之後,說道:“牧獸者!看來那個東瀛人已經到了!”
齊林沒有聽明白,追問道:“道長,您說誰到了?牧獸者?”
道長緩緩答道:“米國人和東瀛人已在我們左近,女巫雖惡,卻不足爲患,隻怕另一東瀛矮男方是勁敵,方才的銅钹刺獸之聲,分明是東瀛忍者裏面的極高一層——龜打挺神功!”
“龜打挺?靠,烏龜打挺,夠帥,隻是挺得再直,也不過是隻烏龜罷了,哈哈哈!”齊林聽到這個好笑的名詞,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小齊切莫輕敵,東瀛忍術共分五級,從低到高分别是豬打嗝、驢打滾、鼠打洞、龜打挺、猴打水,猴打水神功自從其唯一傳人在抗日戰争中被先師所殺之後,已經失傳,如今最高即爲龜打挺一層,如若練成,非同小可,貧道也略無把握勝出。”旋機子道長說道。
“那我們還等什麽,趕快找到線索,離開這裏,這群龜兒子盡量還是不碰才好,老子見了他們就感覺反胃!”齊林說完,腳尖在疣豬的大肥臀上輕輕一點,疣豬如遭電擊,猛然站起,随後兩隻小眼看看齊林,問道:“小齊,你這是什麽招數,能把老尤刺激得站起來,又不疼不癢。”
齊林笑道:“人打豬神功!哈哈,别啰嗦了,快走!”
史老此時站起道:“歇夠了,小齊,我們趕快去另外幾個金字塔中,将地圖拼齊。”說着便向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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