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就沒有擲骰子的必要了,隻是伊莎貝拉留言中提到的女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看來那個惡毒的東瀛女巫佐代子也來了,怪不得他們可以一直走到這裏。
路徑已明,衆人開始向左走去,齊林腿瘸,于是馬蜂走在最前,一邊數着步數,一邊觀察着褐紅色的峭壁,僅僅邁了四百二十三步後,便看到褐紅色的峭壁上出現了一行向上的階梯,馬蜂停下,對着史老用手一指,然後報出已邁過的步數。
史老自然知道女子的步伐較小,自然要走的步數多點的道理,向前望去,視線所及範圍之内峭壁依然,再無其他形似階梯的景象,看來這個地方應該就是伊莎貝拉留言中提到的天梯了。
說起這個天梯,似乎有些言過其詞,确切點說,就是一行從上而下筆直挖成的淺坑,隻有十多厘米的深度,勉強可以放入腳尖,淺坑筆直向上,十分陡峭,基本等同攀岩五級的難度,如果沒病沒傷,齊林攀上去應該不算太難,但史老和陳教授以及大塊頭的疣豬,可就有點超出能力範圍了。而且更要命的一點是,這塊如同整體的峭壁,似乎并非堅硬的岩石構成,雖然質地也很堅硬,但似乎是某種粉末物質黏合在一起的産物,這樣一來,攀爬難度陡增,一有不慎,便有可能發生整塊坍塌,後果不言自明。
最後,經過讨論,決定先派馬蜂爬上去觀察一下上面的情況,一方面可以預見危險,不至于大家爬到中途時發生變故,從而導緻全軍覆沒,另一方面,也可以查看上方的環境,看看有沒有可以借助的植物藤蔓之類的工具,畢竟死耗子身上的這段纜繩隻有二三十米,對于目測下來足有上百米的峭壁而言,幾乎等于無用。
隻是沒有想到死耗子竟然自高奮勇,願意與馬蜂一起首批攀上,史老點頭首肯。随後二人相隔兩三米距離開始向上攀登,死耗子在上,馬蜂在下。
如果是在平地上百米沖刺,估計最差有個二十秒就足夠了,但這種難度的垂直攀登卻足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期間,馬蜂曾經踩踏了一個淺坑的下緣,一大塊褐紅色的土塊倏然墜下,多虧馬蜂上肢力量頗強,僅僅依靠兩臂硬生生懸挂在空中,找到平衡後,再次踏穩,繼續向上爬去。
看到死耗子和馬蜂的身影已消失在峭壁的頂端,齊林知道他們已安全登頂,又過不到五分鍾,馬蜂的身影再次出現,與此同時,一條黑黝黝的鐵鏈從空中慢慢放下,最後一直耷拉到地面上。
随後馬蜂在上面做了一個準備好的手勢,芳華還不放心,用力向下猛拉幾下之後,又用死耗子留下的纜繩分别束入史老、陳教授和疣豬的腰間,這才将纜繩緊緊綁在自己腰上,率先沿着鐵鏈爬上,随後好像被串起的螞蚱一樣的史老、陳教授和疣豬陸續登上,爲了防止意外,旋機子道長墜在疣豬身後,以防不測,然後是易萌,齊林最後一個爬上鐵鏈。
齊林雖然一條腿受傷,但這種繩索垂直攀爬隻能算是小菜一碟,真正讓人擔心的則是上面的二老和胖子疣豬,好在除了時時滴下的冷汗之外,整個隊伍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隻是,易萌在攀到半途時,曾莫名其妙的問過齊林在剜肉取蟲時,自己活不了幾天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齊林大窘,琢磨了半晌之後,決定岔開這個話題,于是說道:“小易,你說馬蜂怎麽就能在上面找到鐵鏈呢?這個地方看起來早已死的一個人都不剩了才對,這條鐵鏈應該不會是爲我們專門準備的?那這就不對了。還有,伊莎貝拉應該是在被看押中,爲何每次都能從容的給我們留下蠟丸,而又不被法克他們發現,要知道,制造蠟丸可是需要一些材料和時間的。我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但又說不清楚!”…。
易萌一路走來,雖然也感到有些地方不太符合常理,但卻從沒有想過這麽深,聽齊林這麽一說,立刻陷入嚴謹的邏輯推理之中,似乎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問題。
齊林雖然有轉移話題的嫌疑,但這也确實是自己進入黃金肚臍以來的疑問,而且那些裝着留言的蠟丸,被發現的有些太簡單了,好像是故意放在必經之路上等着洄遊者的到來。
就在易萌陷入思考之時,齊林感到上面的旋機子道長似乎在向自己看來,齊林擡頭,果然,道長向他點一點頭,似乎是對齊林剛才思慮的認可。
雖然有鐵鏈的幫助,但等到齊林最後一個爬上褐紅色峭壁的頂端時,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小時。
齊林拍拍手,開始轉動酸痛的腰肢,拉伸放松着身體,然後極目四望。此時,此前經過的茫茫叢林如一道高高的綠色屏障,凄凄沼澤則是一條寬寬的藍色隔膜,呈圓形将腳下這面褐紅色的弧形峭壁圍繞其中,似乎故意隔離開塵世的喧嚣。
弧形峭壁畫着巨大的弧線向兩側延伸,在更遠的地方消失在視野之中,但齊林分明可以感覺到峭壁最後成爲一個環形,緊緊束起一轉身即可看到的階梯式高大山峰,山峰高聳入雲,一圈白茫茫的霧霭掩映住頂部的輪廓,使人莫辨真相。
齊林将目光從頭頂的高峰霧霭中收回,愕然發現這條環形的褐紅色峭壁的頂部,竟如刀削般平整,人工打磨的痕迹昭然若揭,寬約七八十米的頂部平台上,在中間赫然穿過一條二十米寬的小河,河水清清,卻莫測深淺,隻能感覺自己的視線及處尚遠未到底,或許其深度足以洞穿這條褐紅色的入牆峭壁,一直深入沼澤之中!
齊林感覺有些詫異,爲了驗證自己的判斷,齊林再次來到峭壁外側邊緣,向下望去。果然峭壁的底部似乎與下面的沼澤相通,以亘古不變的源遠流長滋養着腳下的沼澤地,再往遠處望去,沼澤與原始森林相接之處,正是順流而上的葡萄河入口,看來葡萄河正是發源于沼澤之中,而沼澤則源于褐紅色峭壁中央貫穿而下的這條河流。
但這條河流的水源又來自何方?難道是雲遮霧罩、不見真面目的雲中高峰?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座高峰必然是一座極高的雪山,足以聚水蘊氣,高到足以攔截四方穿行的大氣環流,方能生成豐沛的降水,爲山腳下的三環生物帶提供足夠的水源。
齊林将自己的這些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史老,不想陳教授卻面露欣喜之色,說道:“小齊,不錯,能夠把這些線索聯系起來,判斷出源頭的情況,足見悟性很高,也許回去後你可以到我的研究小組來工作,我本人雙手歡迎。”
“咳咳,陳教授,要有個先來後到才行,之前在特奧蒂瓦坎的羽蛇金字塔中,小齊可是答應做我的學生了,您可不能奪人所愛啊!”史老急忙說道,臉上滿是被人從莊稼地裏掰了兩穗新鮮玉米的不舍神色。
齊林聽着二位國寶專家的言語交鋒,心中哭笑不得,心道:“咱什麽時間答應過二位了,我這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可不想跑到什麽研究所、科學組之類的地方受人管制,話說那些地方都是一杯清茶兩張報紙的養老之地,我還年輕着呢!再說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齊林想到此處,情緒瞬間低落下來,一旁的易萌察言觀色,還以爲是齊林不願意做史老的關門弟子,那自己豈不錯失了朝夕相處的機會,于是就要開口相勸,準備給自己的老師加一把柴……
突然,芳華的話音從平台内側邊緣響起:“史老,陳教授,你們來看,這面高牆裏面怎麽都是岩漿,這豈不是活火山?太危險了!”
齊林緩過神來,率先來到中間分隔的河邊,竟然看到河上又是一段粗粗的鐵鏈,好似專門爲自己準備好的,齊林回身,拉起史老腰間尚未解脫的纜繩,在鐵鏈上系成一個環狀圈,然後是陳教授,随後率先爬上鐵鏈,四肢緊緊吊在鐵鏈上,邊向前爬行,邊拉動史老和陳教授過河。
不一時,大家都已來到小河的另一邊,然後向頂部平台的内側邊緣走去。還未走近,一股灼人熱浪便從下方蒸騰而上,齊林感到自己的前側頭發和眉毛被燎得卷曲了起來。
齊林一手捂臉,站到峭壁的内側邊緣,向下望去,隻見四五十米深處的暗紅色的岩漿正自上下翻滾、左右咆哮,間或咕嘟嘟的冒着泡。岩漿并非僅有眼前一處,似乎遠遠向兩側環狀延伸而去,隐隐環抱住對岸的黃褐色山體,成爲一條極爲妖冶的環形錦帶。
岩漿錦帶的對面,又是一面更高的峭壁,平整的如同打磨過一樣。齊林看着這條足有兩三百米寬的岩漿環繞帶,心中泛起了難,“怎樣才能過去?萬一有個閃失跌落下去,必将化爲熾熱岩漿中的一個氣泡。”
衆人的躊躇随着死耗子手指一側天空的說話迎刃而解,隻見右側的視野盡頭,似乎有一架圓滾滾的橋梁,從高高的雲層中傾斜而下,落在衆人駐足的這面峭壁之上。
沒有任何遲疑,衆人紛紛向這架“橋梁”走去,越走越近,越看越清,這哪裏是什麽橋梁,這簡直就是一根圓柱形的石柱!表面光滑的難以立足。
衆人頗感失望,但仍舊一直走到這根石柱跟前。石柱直徑足有三米,上端深入雲霧之中,看不清楚情況,但落下的一頭正好插入峭壁頂部平台中央的小河河道内,嘩嘩的流水聲說明了石柱的實際用途——洩水管!
疣豬瞧着新鮮,向河中觀察了片刻,看到沒有危險,便自告奮勇的跳下河去,遊到洩水管開口處,從側面伸着腦袋,向裏張望,過了片刻,向河岸上的衆人喊道:“這他媽就是一根下水道,不過水倒是不太髒,好像沒有什麽垃圾、大便之類的,等會,我先嘗一下……嗯,确實很幹淨,喝着還有點甜,簡直就是農夫山泉!哈哈哈!”
岸上的人被疣豬逗笑了,這都哪兒跟哪兒,還給農夫山泉做起免費廣告來了,而且疣豬也真不講究,直接拿嘴喝上了,也不怕裏面有毒或者有個寄生蟲啥的。
不過笑過之後,齊林卻總算弄明白下方沼澤和森林中的葡萄河水流來源,果然就是從上面流下來的,而且這條洩水管似乎并非石頭材質,有點像某種金屬。但如此直徑的中空金屬管,絕對不是那個時代甚至是目前衆人所在的末代瑪雅所能制造出來的,再聯想到現在駐足的褐紅色高牆和森林沼澤中的種種奇異生物,基本已經可以斷言整個這片區域是被故意設置而成,而且設計師絕對不是自己所屬的人類!…。
齊林想到此處,不由憑空打了個冷戰,随後向河中的疣豬問道:“老尤,你看看洩水管裏的水位有多高,有沒有滿?”
疣豬把腦袋伸進去仔細看過一遍,然後回答道:“也就四分之一水位,沒滿!隻是水溫高點,洗個熱水澡差不多。”
齊林聞言心中一動,便轉頭向史老說道:“史老,您看這樣行不行,這根管道的水位隻有四分之一,說明裏面有空氣,可以呼吸,水溫高點應該是被下面的岩漿炙烤的結果,但還沒高到燙人的地步,咱們可以通過這條管道爬上去,這可能也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史老将目光投向遠方,岩漿環繞帶之上别無它途,于是點點頭,同意了齊林的建議。
一行人陸續跳入河中,然後試了一下水溫之後,再一個個鑽入這條粗大的洩水管中,好在水管内徑夠大,不彎腰也碰不到頭,水流應該不算湍急,至少可以站在水中不被沖走,水深正好到達腰胯位置,身體下半部分浸泡在微熱的水中,竟然十分舒服,渾身的疲勞似乎也消退了不少。
隻是這根洩水管的傾斜角度有些大,齊林估計已接近三十度,而且管壁有水的部位由于長期浸泡,已經滋長了很多的苔藓,踩上去滑溜溜的,稍有不慎,便會跌倒,于是大家都傾斜身體,伸出一隻胳膊撐在一邊的管壁上,。爲了保險,芳華再次如法炮制,隻不過這次在史老和陳教授之間多加了一個馬蜂,這樣兩人的力量已可以安全的帶動二老的前行了。
隻是,大家的裝備早已繳的繳、丢的丢,連個強光手電也沒有剩下,于是一行人隻得在黑洞洞的洩水管内摸黑前行,好在管道筆直,而且流水不腐,水中并沒有瘴氣毒霧,衆人的行進總體還算順利。
黑暗中,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漆黑的洩水管中除了衆人粗重的喘息聲,再沒有别的其他聲響。又行一程,走在最前面的死耗子“咦”了一聲,然後便是雙手亂翻而波動水面的聲音,片刻之後,死耗子突然尖叫起來。
齊林本來走在最後面,聽到死耗子的喊聲,立刻踉踉跄跄的搶步上前,來到死耗子身邊,看到死耗子正指着水中,驚吓過度的眼光閃爍在黑暗中,齊林輕輕伸出手,摸向死耗子手指的方位,随後一個完整的人體輪廓透過齊林的手掌,傳入大腦之中,屍體!
齊林并不顧忌,雙手一擡,接着水流的浮力,便将屍體的頭頸部位擡出水面,這是一具十分完整的屍體,隻是這具屍體似乎還很有分量,身體表面已經滋生出一層絨毛。
這時,史老已湊了過來,端詳片刻之後,用手指在屍體的臉部刮了兩下,絨毛應聲而掉。“是苔藓!看來我們之前的判斷是正确的,你看,苔藓都已附着在皮膚上,說明這個管道之中的水裏并非沒有微生物和細菌,但竟然沒有腐爛掉,說明這具屍體的皮膚或者整個身體已被特殊處理過,另外,這個重量說明皮膚裏面的肌肉組織和内髒還都保留着,因爲這裏史前蒼蠅無法進入産卵,因此也就無法滋生蛆蟲,從而得以保全全身組織。也許我們可以驗證一下,看一下這具屍體的心髒是否還完整存在,但一定要注意裏面可能還潛伏着穿心蟲!”
但苦于沒有光亮,無法看清,但道長想得比較周全,此時從懷中掏出一截二十公分長的幹燥纜繩,然後将僅存的一點火藥倒在繩上,火石輕碰兩下,火光陡然亮起,明晃晃照得衆人睜不開眼睛,适應了片刻之後,齊林看到屍體身上的服飾跟沼澤中的千年古屍屬于同一風格,這說明屍體已保存了千年之久,心中不禁佩服這一防腐術的高明。…。
解剖對于齊林來說已是輕車熟路,隻見狗腿刀鋒利的刀刃過處,屍體胸口出現一道整齊的創口,齊林将刀尖深入,又向左右兩側各挑一刀,一個十字型的刀口已然出現,齊林忌憚穿心蟲,不敢用手,隻得用刀尖左挑右撥,内髒便一一出現在眼前,肺髒、胃、肝、脾、膽、小腸、大腸、甚至十二指腸都完好無損,甚至還保留着原本的色澤,惟獨心髒不見。齊林再翻一次,在原本心髒位置的已經幹癟的一根動脈血管中,發現了隻剩幹巴巴皮囊的穿心蟲綠色殘骸。
一切均如史老預料,看着擺在面前的現實,衆人紛紛收起之前對史老這一過于天馬行空推論的玩笑之心,轉而送上欽佩目光。
“奇怪,如此光滑的管壁,而且水流常在,爲什麽這具屍體可以固定在這個管道中?”陳教授突然問道。
齊林一拍腦門,心道自己爲什麽沒想到這個如此明顯的不合常理之處,于是準備将屍體翻過來瞧瞧背後有沒有古怪,但身體折起一邊之後,便無法繼續翻動。齊林感覺這具屍體的腰部好像是固定在管壁上的,于是将手伸入屍體下面摸索起來。
果然有些蹊跷,就在屍體的七節頸椎骨向下位置,也就是胸椎骨的第九節至第十一節,似乎有一片薄薄的硬片緊緊鑲嵌在脊椎骨上。一不做二不休,齊林索性将刀刃伸入,用力一撬,嘎一聲脆響過後,身體便被水流下沖之力帶着緩緩向下移動,齊林伸手摸去,一塊一厘米寬五厘米長的金屬片正緊緊吸附在管壁上,齊林繼續用力,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将其從管壁上剝離開來,吸附力強到了極點。
齊林隻得将情況原原本本的告知大家,這時陳教授走到金屬片的位置,齊林抓住陳教授的手,放到金屬片的上方,陳教授低頭摸索了一陣之後,擡起頭來,說道:“這是一種特殊的金屬,應該與我們所處的管壁材料有對應關系,猶如磁鐵和鐵質金屬的關系一樣,也許目前我們所在的這條管道,并非隻是洩水這一個用處,事實上如果在每名活着的瑪雅人的脊椎骨上都植入一片這種金屬,他們就永遠無法逃出岩漿圍繞的高峰孤島,這種植入人體的金屬片其實就等同于枷鎖鐐铐,隻是更加高明罷了。”
“孤島?陳教授,您是說我們前面的這座山峰是被孤立隔絕的?”齊林驚問道。
“是的,如此一環森林,一環沼澤,一環高牆,又是一環岩漿的構造,如果不是爲了隔絕,還能有什麽其他目的呢?而且這種極爲特殊的地理構造,我想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難以找到,也許這裏的一切都是人爲打造出來的。”
“我靠!連火山熔岩、森林沼澤、雪峰高山都可以打造,這群設計者到底他媽的是一群什麽東西?”齊林不禁髒字脫口而出,但正好也代表了此時所有人的心境,因此并沒有人插言反駁。
既然這條洩水管如此特别,那就絕非久留之地,一行人加快速度,繼續向前走去。
不多時,已看到一線光亮沿着洩水管傳來,黑暗中踯躅已久的九個人乍見光明,力量不由生出許多,緊走幾十步後,齊林第一個從洩水管内鑽了出來。
眼前,一條清澈的河流潺潺流淌,一架木橋橫亘在水面上,河流對面,三三兩兩的桑樹郁郁蔥蔥,桃花正開,甜香撲鼻,幾隻蜜蜂圍繞着一樹花枝,勤勞的工作着,幾隻蝴蝶此時正翩翩飛舞,時而落入草叢深處不見了蹤影,時而又忽閃着翅膀向遠處飛去……
遠處,阡陌縱橫,綠意悠悠,如棋格般的農田裏,間或一兩塊黃澄澄的油菜花正在綻放盛開,幾株高高的玉米剛剛抽出穗來,細密的花須随着微風輕輕搖蕩;一頭耕牛似乎剛剛幹完農活,脫離了套索的束縛,正懶洋洋的享受着美食休閑時光,長長的尾巴不安分的甩動着,驅趕着煩人的蠅虻;一隻土狗駐足張望,似乎在疑惑一群陌生人是主人的親朋,還是讨厭的過客,嘴巴微張,一聲犬吠含在口中,随時就要吐出;一間草舍的籬笆牆上,高傲的公雞紅冠纓纓,俯視着腳下刨地覓食的妻兒,眼神中滿是關愛慈祥……
桃花源!
齊林看着這恬淡悠然的一幕,陶淵明的名作景象浮現眼前。其餘七人此時也是如齊林一般的念頭,遭遇過詭異黑暗,經曆了艱難險阻,此時的這一切簡直就是撫慰身心創傷的良藥雞湯……
但旋機子道長似乎沒有如此閑情雅緻,此時的道長正眉頭緊鎖,思索半晌之後,從嘴角擠出一句疑問:“怪哉!如此勃勃生機之處,竟好似無一人煙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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