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一場東南亞叢林戰,米國三角洲和齊林所在的藍天利劍特種大隊也算是棋逢對手,三角洲的行動領隊法克也絕非泛泛之輩,在茫茫的熱帶叢林中機降之後,便迅速集結成隊,向着所在國家的首都靜靜潛行而去。
藍天利劍接到任務時,時間已距離三角洲的定點降落過去了五個多小時。寂靜深夜中,齊林被尖銳的緊急集合哨聲喚醒,不到兩分鍾的時間,二分隊已集結完畢,等到齊林在隊伍的盡頭看到一分隊同樣齊整的隊列,才隐約感到這一次不像是例行的拉練演習,有可能是玩真的。
裝備檢查完畢登機後,伊爾76便直刺夜空而去,颠簸的機艙内,任務布置和戰前動員陸續完成,從中隊長嚴肅的表情看來,這次的任務十分艱巨,既要做到絕對保密,又要完成完全阻擊,難度可想而知,如果是明刀明槍的幹,本來隻用考慮盡量減少傷亡和殺傷敵人就可以了,可偏偏這次屬于典型的做好事不留名,活雷鋒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一個多小時候,在所在國政府的默許下,伊爾76将齊林一行人像下餃子一樣灑落到茫茫原始森林之中,按照情報顯示,應該在三角洲的前方10-20公裏處。落地後迅速集結,然後展開秘密搜索,但不到五分鍾,外圍的偵察哨便傳來了暗語手勢,魚已露頭。
未開一槍的短暫靜默對峙之後,三角洲可能是認爲行蹤已暴露,極爲訓練有素的悄悄潛去,另尋其他道路去了,藍天利劍随即跟進,一場貓與老鼠的捉迷藏遊戲就此拉開序幕。一方是戰績彪炳威名赫赫但又臭名昭著的世界警察打手先鋒,另一方則是名不見經傳但在上甘嶺給美軍制造過揮之不去噩夢的嫡傳鐵旅,鹿死誰手,極難預測。
在貓與老鼠的角色交換過四次之後,三角洲終于還是不幸淪爲鑽入布袋陣的小老鼠,而布陣的哪是溫順可人的貓,簡直就是一隻隻在叢林中自如穿梭的黑豹,隐忍敏銳,迅捷老到。齊林和馬蜂所在二分隊一班就處在豹尾的部位,負責紮緊布袋口,絕不允許放過一條漏網之魚。
老鼠待到明白了自身處境後,便開始了瘋狂的咬噬突圍,一排m16特有的清脆哒哒聲撕破甯靜,這片自從二戰後沉寂了半個世紀的原始森林,再次成爲火線交織、彈頭橫飛的逐鹿沙場。老鼠一隻接一隻的斃命倒下,而貓則在綠樹灌木的掩映下尚未洩露影蹤何處,隻看到不時射出的子彈準确的撂倒一隻又一隻的老鼠,戰場形勢優劣立判高下。
西方人自古沒有在戰場劣勢下拼到最後一人的傳統,隻要傷亡超過百分之五十,便可堂而皇之的投降,同時不用被送上軍事法庭。老鼠又痛苦的堅持了幾分鍾之後,槍聲一下停止下來,一方白手帕被一隻狙擊步槍頂着高高舉了起來,此刻身處布袋口位置壓力最大的齊林,看到這方白手帕,心裏感到莫名其妙的失落。難道,這麽快就結束了?也太不經打了!
一名黑人士兵等到槍聲完全停止後,從一叢茂密的灌木中站起身來,用英語喊着願意放棄抵抗,請不要開槍之類的話,然後将手中的步槍扔到面前的地上,退後。…。
随後,一分隊的分隊長以及兩名士兵從隐蔽處走出,上前準備受降和收繳槍支,但就在此時,背信棄義的火舌重新噴射而出,一分隊隊長被擊中躺倒在血泊中。
正在享受第一次接受敵人投降喜悅中的齊林,被這一幕無恥的背信棄義激怒了,頭腦一熱,便跳出隐身處,一邊開槍一邊撲上前去,撂倒那個舉旗詐降的黑人之後,沒提防在一邊躺着裝死的法克,兩槍過後,齊林大腿一軟,翻到在地,幸虧馬蜂的冒險突出和三槍三命,才将大腿主動脈被擊穿的齊林搶了回來。
随後的一幕已無須多言,米國三角洲本次參加行動的小隊全軍覆沒,遭遇了自成立以來損失最大也是最啞巴吃黃連的一場脆敗。
但本就躺倒裝死的法克并不在打掃戰場時的屍體之列,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
齊林的身影消失在羽蛇神廟頂部平台的另一側,芳華随即跟了上去,防止齊林再一次的沖動,畢竟法克一行人有接近三十人之多,且不明人員構成底細,即便要動手,也要先搞清楚情況再說。
齊林在背面一側的石階上,像是一隻靈敏的岩羊,加速、跳起、落下,接着又是加速向下而行,芳華緊跟在後面,但也無法追上。
幾十秒鍾以後,齊林已下到地面,轉過祭壇一角,注視着法克一行人馬。
“靠,真夠可以的啊!竟然連僞裝都不用了,還帶這麽多人啊,是考察啊還是來打劫啊?”齊林早已知道芳華跟在身後,并不回頭,說道。
“齊林,不要冒失,他們人多,而且事情該翻篇的就翻篇,如果他們不來找我們麻煩,我看還是謹慎一些,不要打草驚蛇。”芳華半是命令半是勸告的說道。
“隊長過慮了,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謹慎已經學會了,我隻是想弄明白爲什麽他們也跑到這兒來,咱們可是不小心走錯了路才到這裏的。如果他們直接去瑪雅還說得過去,可到這兒來就有點風馬牛不相及了,難道這裏還真是個特别的地方?”齊林眼睛仍舊一動不動的死死盯着法克說道。
這時法克一行人馬已經停在了羽蛇神廟的祭壇下方,隻聽有人問到:“法克先生,剛才祭壇頂上站着幾個阿茲特克人,我帶人上去把他們幹掉。”
法克四周看過一遍之後,說道:“比爾,你帶五個人去做這件事情,但要小心一些,這些該死的阿茲特克人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他人三人一組,我們分開尋找,這裏金字塔太多,鬼知道哪一座裏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拉紮先生,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就這樣,但注意盡量不要開槍,别把這裏那些老不死的神靈給驚醒了,佐代子小姐,你說我們應該從哪裏開始找起?”拉紮說完看向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并不答話,而是用手指向黃泉大道的盡頭,月亮金字塔。拉紮會意,開口說道:“開始行動,兩個小時以後還在這裏集合,佐代子小姐,我想您肯定是跟我待在一起的了。”
話音剛落,名叫比爾的家夥翻身下馬,用手點齊五名士兵,接着向羽蛇金字塔的石階走去。
“快回去,保護史老和陳教授要緊,要是他們出了問題,我們都擔不起責任。”芳華在身後一拉齊林的胳膊,說道。齊林一想确實如此,便開始沿着原路返回。…。
齊林和芳華輕車熟路,很快便回到羽蛇金字塔頂部平台,但已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這時,羽蛇神廟的大門推開一條縫,馬蜂招呼道:“都在這裏。”芳華和齊林随後閃入神廟大門關起。
不一會,比爾六人已上到羽蛇神廟頂部的平台上,一個胡須極濃密的大塊頭,身着一件沒有肩章的美式陸軍野戰風衣,一隻耳朵被繃帶包着,端着一隻m16步槍嚷嚷道:“這群膽小鬼跑到哪裏去了?媽的,快出來嘗嘗我的燒火棍。”
比爾看到平台上空空如也,隻有一座并不高大的神廟孤獨的矗立着,于是說道:“看來他們躲到了房子裏,丹尼斯,你跟佛蘭哥進去瞧瞧。”
大塊頭與另一個名叫佛蘭哥的人一起來到神廟大門處,兩人分居大門兩側,眼神互換,随即大塊頭丹尼斯迅速轉到大門正前方,一腳将門跺開,佛蘭哥接着貓腰持槍進入大門,但不知爲何,身體猛然向右偏去,未出一聲便不見了身影。
大塊頭估計很納悶,呆立片刻後,猛然沖入,同時轉着身體開始掃射,但身體剛剛轉了四分之一圈,身體就開始仰面栽倒,子彈一股腦的全部打在神廟天花闆上。
比爾在門口七八米處看着兩個手下一個消失,一個喉嚨處似乎多了個冒着血泡的小孔,不禁有些吃驚,一揮手,剩下的四個人半蹲着挪到大門兩側,比爾伸手探入背囊,掏出一枚催淚彈,甩手扔了進去。
室内,正倒挂在内側門楣上的齊林皺眉掩鼻,心道:“這群敗家玩意,用這些先進武器對付這群原始人,靠,狗改不了吃屎真是一點沒錯!”
催淚彈雖然無關性命,但卻可以使人睜不開眼,眼淚狂流,而且極爲刺鼻,總得把這玩意扔出去才好,但一旦跑過去,身體肯定會暴露在敵人面前,齊林正在想辦法,隻見神廟立柱後面旋機子道長手中飛出一道黑光,恰好擊中正在冒煙的催淚彈,催淚彈瞬間冒着濃煙飛出大門,落在比爾身旁。
比爾盯着腳下的催淚彈很是困惑,想不明白爲什麽會這麽快自動飛了回來,但不容多想,眼前已經被眼淚模糊得看不清楚,但比爾也算訓練有素,并不起身逃跑,而是一個前滾翻躍入大門,但他比大塊頭丹尼斯死的更加不明不白,因爲前滾翻隻完成了一半,便感到太陽穴上一涼,後半個前滾翻動作便走樣成了順勢直挺挺的躺下。
馬蜂向倒挂在門楣上的齊林一伸大拇指,齊林則不屑的攤開左手一縮脖,就差一句“嗯哼”了。
其他三個人看到頭兒也睡到了門内,但一個敵人都還沒見到,心中升起一陣恐懼,一邊開槍一邊倒退着想平台邊緣逃去。
齊林大喊一聲:“人家的槍既然響了,也不差咱們這兩聲。”接着跳了下來,擡手兩槍,加上馬蜂的一槍,三聲槍響過後,逃跑的三人也都睡了過去。
齊林提着槍走過去,用腳将其中一個蹬翻,對馬蜂說道:“你這幾年也沒落下啊,還是眉心一點紅!”
芳華站在平台邊緣回過頭來,說道:“别在這兒比大腿了,法克應該聽到槍聲了,都向這邊來了,先回到神廟。”
齊林一邊慢吞吞的往回走,一邊心裏回味着芳華隊長口中的大腿往事。
那是猿猴跟飯桶的段子,剛被選到特種大隊那一陣,訓練之餘極爲亢奮,于是大冬天裏在一張乒乓球桌上比掰手腕,進行到猿猴跟飯桶的一局,飯桶連輸兩把,極爲不服,于是把袖子捋得老高,嘴裏嗚哩哇啦的喊着生扛,正巧芳華隊長經過,走上前來極爲溫柔的摸着飯桶正架在桌上的肱二頭肌,一臉嚴肅的說道:“這大腿還挺白!”一群人笑翻。…。
疣豬不合時宜的一巴掌,将齊林從回憶中拽了回來,隻聽疣豬說道:“是不是想媳婦了,看你樂得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我說,小齊,身手不錯嘛,有兩把刷子,你看你那小鞋釘飛得,真準!”
齊林哭笑不得的看着疣豬那張胖嘟嘟滑膩膩的肥臉,十分想上手扭一把,“你家鞋釘這麽長啊?要不你脫下來我給你釘兩個鞋掌試試。”說着眼睛朝疣豬腳下望去,隻見疣豬兩隻鹿皮靴的頂頭位置各被頂開一個小洞,兩個胖乎乎的大拇腳趾頭對稱着露了出來,随着齊林的目光還可勁得向裏蜷了蜷,可愛的樣子像極了拇指姑娘,“哈哈哈哈,老尤,你可真逗,看好你這兩寶貝,等哪天餓了,還能紅燒着吃,味道肯定不錯。”
疣豬莫名其妙的看看大笑而去的齊林,又低頭看看自己的兩個腳趾頭尖,搖搖腦袋,跟着走進了神廟。
剛剛解決了六個,但法克他們還有二十多個人,故伎重演看來不行了,當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返回原來上來時的通道内,但來時沒有任何發現,使大家原路返回的興緻不高,有沒有其他的通道呢?
這時疣豬提議道:“阿茲特克那邊廟裏的蟒蛇尾巴是個機關,這裏也是羽蛇廟,也有蟒蛇,興許……我去摸摸看!”說着,疣豬興沖沖的跑到神廟正面中央的羽蛇浮雕下。
特奧蒂瓦坎的羽蛇神廟比起特諾奇蒂特蘭可是大了很多,隻是中央沒有了微縮祭壇,羽蛇浮雕的尾巴距離地面的高度,即使疣豬伸直了胳膊踮起腳尖也沒有夠到。馬蜂随即走了過來,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加上用力一跳,剛好用四個手指摳住翹起的羽蛇尾巴,觸手之際,隻聽咔一聲,羽蛇尾巴向下裂開。
衆人已知道之前的聖靈井開口位置,因此都事先靠牆而站,躲開神廟中央,但這次看來機關位置一樣,但開啓方式卻不同,隻見羽蛇浮雕的大嘴緩緩張開,最後延展成一個恰好能容一人通過的大口。
芳華比劃了一下,看到能通過,于是故伎重演套索絕活,準确将繩套拴牢在凸起的蟒蛇頭上,率先攀上,仔細查看後說道:“裏面是一個深洞,向下,越向下越大,有類似梯子的石制扶手,下一步怎麽做?”芳華簡單扼要的描述後,問向下面的史老。
史老略一沉吟,說道:“都進去,從之前看來,印第安人的機關并無危險,隻起隐蔽作用。”
衆人随即一一攀爬進入洞中,齊林最後一個斷後,等到齊林的身體剛剛縮入洞中,将拴縛在蟒蛇頭顱上的繩套一提一拉,繩套變乖乖聽話的鑽入洞中,随着蟒蛇尾巴的慢慢複位,蟒蛇的大口也随之閉上。
這時,大門被再次跺開,一枚單兵手雷扔了進來,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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