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沉了臉,教訓道,“說你關鍵時候立不起來,還真是。.Xs.cO娴丫頭是晚輩,長輩讓她做事,叫她回來就是,還用你巴巴地湊上前去?那丫頭就是個白眼狼,這次她被人誣陷,咱們謝家可是跟馬家站在一起幫着她。事情過了,也不知道回來謝個恩。”
三夫人笑道,“婆婆,此一時,彼一時,那丫如今倚仗硬了,自是不把咱們放在眼裏。”見老太太又要發火,忙道,“我就放低點身段兒,主動去看她,也顯得咱大度不是?”
朱氏猜到自己帶着這兩母女來劍閣肯定不會受歡迎,但她也沒辦法,謝老太太下了令。
謝娴兒見三夫人和謝妍兒來劍閣看她,吃驚不已,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過,這兩母女也夠膈應人的了,當時都那樣撕破了臉,這時候還舔着臉來幹啥。她身子不爽利,也沒把三夫人當成長輩看,便坐在炕上沒動。
朱氏見倚在炕頭上的謝娴兒臉色有些蒼白,人也沒有多少精神,以爲她病了,驚道,“四姑怎麽了?是得了什麽病?”
一旁的周嬷嬷笑道,“不是病,是我們二/奶奶害喜了。”
朱氏笑起來,“哎喲,恭喜四姑了。”又嗔道,“這麽大的喜事,四姑也不遣人回來跟我們說一聲,讓我們跟着高興高興。”
謝娴兒笑道,“日子還淺,我想着過幾日再讓人回去跟你們說。”又招呼朱氏坐炕上來,請三夫人母女坐去旁邊的圈椅上。
三夫人呵呵笑道,“哎喲,我早就說過娴丫頭是有福氣的人,這還真應了那句話了。看看。這嫁進公府剛剛一年,相公當了員外郎,你也有身子了。”
她又拉了拉還有些别扭的謝妍兒說,“妍丫頭快叫姐姐啊,你天天在家裏說想四姐姐了,咋來了就不好意思說話了?姐姐妹妹可是最親近的了,還不快過去跟你四姐姐說幾句體幾話。”
謝妍兒本看不慣謝娴兒那輕狂樣。長輩來了都不知道起身問安。還穩穩當當坐在那裏。天下女子楷模?她也配。
譏諷的話都到嘴邊了,又想到現在有求于她,隻得把想說的話吞了下去。順着她娘的拉扯。把想坐在謝娴兒身邊的朱氏擠開了,自己坐了上去。
謝妍兒環視一周,這裏的富貴可不是她家能比的,簡直能跟大伯娘安平的屋子媲美。臨窗大炕上鋪着猩紅色羊絨墊子。大紅金錢繡球花靠背,湖藍色金錢繡球花引枕。藕荷色金錢繡球花大條褥。中間放了一張梅花式洋漆小幾,幾上放着一個五彩水晶果盤,一個釉下五彩瓷敞口花瓶,炕尾放着一排小紫檀雕花鑲金邊的炕櫃。
炕下鋪着波斯羊絨毯。西面一溜四張圈椅,椅上搭着銀紅撒花椅搭,牆角放了一個半人高的紅珊瑚。對面一排小紫檀雕花多寶閣。上面擺滿了各色玉質、青銅、青花瓷等古董擺件。
款待客人的也是粉彩水點桃花茶碗。
屋内不知熏的是什麽香,香氣若有若無。清爽舒适。
謝娴兒看到謝妍兒掩都掩不住的羨慕嫉妒恨,暗笑不已。屋裏的擺設是她懷孕後讓人搗騰的,大部份是當初她救了顯哥兒順王送的禮及老太太賞的物件。如今也沒有大頭娃娃的相片,她就讓人把屋子拾掇富貴些,看着養眼。
不可否認,看到令自己不舒坦的人不舒坦,是件極其愉悅的事。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了一陣話,謝娴兒就有些哈欠連連。朱氏給三夫人遞了幾個該走了的眼色,三夫人好像都沒看出來,繼續頗有興緻地說笑着。
小絹早把馬二爺的話告訴了周嬷嬷,周嬷嬷看到謝娴兒已經有了些疲憊,便端着一碗血燕窩進來遞給謝娴兒。
謝娴兒不想接,說道,“喝了就要吐,還喝它作甚?”
周嬷嬷勸道,“吐了也要喝,總會吸收些。華老大夫說二/奶奶已經虧了身子,要多喝補品多歇息,這樣才能把身子骨養好,生孩子的時候也不會太辛苦。”
人家都說要多歇息了,三夫人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坐下去了,隻得讪讪地起身,說道,“喲,一坐就快到晌午了,也是該回了。娴丫頭呆在屋裏也閑,以後三嬸兒會讓你妹子常來陪你聊聊天。”
謝娴兒也沒多留,起身笑道,“其實我也沒有多閑,帶孩子,做針線,還要去長輩跟前立規矩,忙着呐。人說當天姑娘當天官,嫁了人可不比當姑娘時的輕閑。”
三夫人尴尬地笑笑,又道,“以後娴丫頭得了閑,就常回娘家來瞧瞧,也帶着真哥兒、顯哥兒來。這兩個孩子,我都喜歡着呐。”
謝娴兒暗忖,這三夫人還真是奇怪了,不僅對自己熱絡了,連真哥兒和顯哥兒都喜歡上了。笑道,“顯哥兒是皇家的人,咋能由着我想往哪兒帶就往哪兒帶呀。三嬸兒高看我了,我的面子可沒有那麽大。”
又對朱氏道,“改天讓連哥兒和雪姐兒來家裏玩,真哥兒想他們。”
一出了劍閣,自覺被怠慢了的謝妍兒就沉了臉,嘀咕道,“真是越來越輕狂了,什麽人呐。我再也不來了,當真一定要求她啊。”
三夫人氣得輕輕拉扯了她一下,幾人坐上騾車走了。
朱氏回去後直接去了正院,西屋裏,謝宗揚的媳婦蘭氏正陪安平說笑着,雪姐兒在逗着乳娘懷裏的妹妹。
朱氏笑着同平安悄聲說,“婆婆料得不錯,八成那人,”她用手比了個三字,“确是在惦記順王世子呐。跟四姑話裏話外都在說姚氏多麽狠毒,順王世子多麽不容易。”
蘭氏撇撇嘴道,“她們還真敢想。”
安平氣得把手中的茶碗撂下,哼道,“她們什麽不敢想?當初惦記着馬老二,想娴丫頭詐死,再把她弄去家廟。如今,又想去當世子妃。我的兒子孫子還沒有如此仗着侯爺的勢,她們可倒好,開口閉口她大伯是征西大元帥。”又問朱氏道,“娴丫頭如何說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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