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娴兒把太極哄好,自己回卧房“睡覺”。羅帳放下後,趕緊把光珠掏了出來,這次的眼淚可是厚厚的一層。她拿出小竹筒,這是她在玉溪莊的時候讓周大叔做的,還有個密實的竹蓋子,用這個裝這種寶貝可是最好不過,既不怕打翻也不怕揮發。她把眼淚刮在竹筒裏,再把竹筒寶貝似地藏好,才睡下。
晚上,全家人都去了福慶院。今天能夠圓滿舉辦轟動上京的“歡樂宴”,馬家人都很興奮。老太太和馬國公對所有參與接待此次盛會的人予以充分肯定的同時,重點表揚了馬二郎和謝娴兒,因爲他們弄出了遊樂園,所以才有了這次“歡樂宴”。
馬國公還當衆給了馬二郎一套青玉雕蘭的文房四寶作爲獎賞,這種殊譽對馬二郎來說還是第一次。若是以前會讓他激動得哭,但是現在他好像已經不如過去那麽希望得到家裏的認可和表揚了。
但他還是禮貌地起身接過丫環手裏的東西,又側身躹躬謝了馬國公。然後退後坐在椅子上,屁股還沒坐穩,就又瞄了幾眼斜對面的謝娴兒。見丫頭淺笑嫣然地看着他,他也沖她扯了扯嘴角。
這個動作又讓馬國公恨得牙癢,上不了台面的東西,不管什麽時候都要偷瞄自己的媳婦兒,也不嫌害臊。這種男人能有甚出息?歎了一口氣又想,沒出息就沒出息吧,原也沒指望二小子能有啥出息。隻要有這樣一個聰明的媳婦看着,把小日子過好就成。
酒桌上,兄弟們都頻頻向馬二郎敬酒。馬二郎也高興,喝了不少,回去的時候。腳步不穩,還是同路的三爺攙着他。
被馬三爺攙着的馬二爺還不老實,不時地回頭張望,嘴裏還要嘟囔,“咦,我媳婦咋還沒過來呢?”
馬三爺道,“嫂子跟孩子們就跟在後面。”
白鴿已經走到前面去把東側屋炕上的褥子鋪上。把馬二爺的專用枕頭、被子放好。馬三爺把馬二爺扶進屋。讓他躺好後便走了。
謝娴兒讓丫頭們把兩個孩子和太極領去廂房玩,自己同銀紅一起給馬二郎洗臉洗手,再把他的外衣脫了。頭發散開。由于太過忙亂,白鹭也過來幫着忙碌。
白鹭剛端着銀盆走出側屋,就被守在外面的白鴿拉到院子裏。白鹭急道,“姐姐拉我作甚?我還要趕着進屋服侍二爺。”
白鴿說道。“我勸你還是别往二爺面前湊,你就是沒看出來二爺有多倚重二/奶奶。也該知道馬府不許納妾。”
即使院子裏的燈光沒有多明亮,也能照見白鹭面色绯紅。她悄聲說道,“姐姐,咱們來幹什麽。當初劉嬷嬷不是都說了嗎?她還說這是大夫人的意思。再說,現在二/奶奶太小,連葵水都沒來。也服侍不了二爺呀。”
白鴿氣得使勁啐了她一口,罵道。“不要臉的小賤蹄子,快把這個心思收起來。這是馬家,不是謝家。還劉嬷嬷說的,她現在活沒活着咱都不知道。惹了二/奶奶的嫌,你可看見那三個婆子的下場了吧?到時别說我沒提醒你。”
白鴿說完便扭身回了後院自己屋裏,今晚她不當值。
炕上的馬二爺一點也不老實,把謝娴兒的手拉得死死的。嘴裏還說,“丫頭别走,陪爺說說話……爺今天真高興……來,讓爺香一個。”
謝娴兒和銀紅的臉都被臊紅了。謝娴兒掙脫不開他的手,使勁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罵道,“黃湯灌多了,胡說八道什麽呀。”
馬二郎吃痛,說道,“媳婦也不對我好了?媳婦,求你别掐我,求你對爺好些。爺知道你對爺好,比爺的親娘都好……”聲音越來越小,竟是打着呼噜睡着了。
冬月三日,老公爺又要去大覺寺請圓空大師看病,謝娴兒照例也要去給雙茶映月治病。
天已經比較冷了,大山裏的氣候更冷。老太太和謝娴兒商量着這次就不帶孩子,幾個大人當天去當天趕緊着回。所以,這天一大早謝娴兒就起身,悄悄由馬二爺送出了劍閣。這回也沒讓馬二爺陪着一起去,他之前耽誤了太多的時間。
兩人在門前分手的時候,馬二爺像謝娴兒每天送他一樣叮囑道,“丫頭路上小心些。”
謝娴兒笑道,“謝謝二爺,我知道了。若是晚上我回來晚了,孩子們鬧騰,二爺就耐心些。”
馬二爺點頭道好。
此時天還未亮,啓明星在天邊眨着眼睛,馬二爺目送謝娴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返回劍閣。平時都是丫頭送他,可這次是他送丫頭,總覺得心裏有些異樣。
謝娴兒和抱着太極的綠枝來到福慶院,老兩口已經起來了,馬四爺也來了這裏。幾人吃了飯,便坐騾車來到外院。
馬四爺扶着還有些迷糊的老爺子上前面一輛馬車,老爺子不願意,還想上後面謝娴兒的那輛車,被馬四爺拉住了。一進入冬月,老爺子的精神明顯短了起來,早晨大都辰時末才起身。此時還沒睡清醒,所以被馬四爺拉住也沒像以住那麽鬧騰,而是又進馬車裏打磕睡了。
謝娴兒帶着太極和綠枝上了後面王喜的那輛馬車,銀紅已經拿着裝了素點的食盒及裝了熊大姐的包裹坐在車裏了。這次是今年給熊大姐最後一次穿衣裳,再就要等到明年開了春熊大姐冬眠後才能見着它。
昨天謝娴兒就跟馬四爺商量好,等給老爺子看了病,他們就在寺廟裏玩玩,自己要去“逛逛風景”。馬四爺見老太太沒有異議,他便點頭同意了。
到了玉嶺山腳,太極便被放下馬車跑向了後山。
馬車沿着盤山路一路來寺廟前,依然是小沙彌等在廟門前,把他們領去了大師的禅房。
老和尚接過素點,看到太極沒來,便問道,“我的小友咋沒來?”
謝娴兒道,“它去山下逛風景了。”
老和尚笑笑沒言語,開始給已經坐在炕上的馬老國公診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