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麽仆人了,”阿萊希雅有些傷感的說道,“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僅有的兩個仆人也被賣掉了,現在隻剩下克瓦還能幫忙感謝粗重的活計,不過做飯什麽的我可不放心讓他伸手。
克瓦是阿皮烏斯家一個沉默寡言的奴隸,林天語在昨天入門的時候見到兩面,倒是沒什麽印象。
林天語倒是對她口中‘那件事情’有些好奇,不過還沒等他發問阿皮烏斯卻已經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别說那些讓人郁悶的事情了,有了天語者的幫助我們家很快就會重新富裕起來了,仆人什麽的很快就會都有了,到時候你就不需要再幹這些活計了。”
阿萊希雅勉強笑了笑,“我到不在乎幹活,隻不過家裏隻有我一個人的時候總感覺太過冷清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不着聲色的朝林天語瞥了一眼,然後坐了下來。
就在阿皮烏斯沾着羊奶吃着面包的時候,林天語問起了關于生意的事情,阿皮烏斯已經有了腹案,他不準備把這些‘寶物’放在自家的鋪子裏出售,而是打算先送一枚打火機給羅馬城的市政官,再送一瓶香水給市政官的妻子,她可是羅馬城有名的美人,經常會出現在人們的話題之中,可以稱得上是這個時代的時尚風向标可。
而隻要這兩件東西引起了人們的注意,那麽必然會被人詢問起從何而來,能和市政官接觸的人物必然都是些達官權貴,而能和市政官妻子接觸的則都是些名媛貴婦,隻要能吸引到這批客戶,哪麽賺錢什麽的就完全不是問題了。
對于阿皮烏斯的計劃林天語倒是沒什麽異議,事實上他倒是有些驚訝這個時代的商人竟然已經開始學會利用名人效應了。
“對了阿皮烏斯,吃完飯之後我打算出去遊覽一翻,作爲一個羅馬人,請問你有什麽建議去的地方麽?”
“遊覽羅馬城?哎呀這個我可就不大清楚了,平日裏我總是忙着做生意,對羅馬城裏有什麽有趣的地方實在沒什麽印象啊。”
阿皮烏斯說着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麽,“不如讓我的奴隸給你做導遊吧,他對羅馬城可是熟悉的很,一定能夠讓你滿意的。”
阿萊希雅卻開口說道,“我想克瓦可沒那麽多空閑吧,他還要照顧鋪子呢,還是讓我來給天語者先生做導遊吧,我想我對羅馬城還是比較了解的。”
阿皮烏斯若有所思的看了阿萊希雅一眼,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那麽就這樣吧,說完又埋頭吃了起來。”
“那麽就多謝了。”林天語沖着阿萊希雅笑了笑說道,阿萊希雅也報以微笑,倒是沒有再說什麽。
早飯結束之後,阿皮烏斯就帶着克瓦去拜訪市政官去了,而阿萊希雅則換上了一身比較得體的衣服,帶着林天語走出了家門。
走出阿皮烏斯家所在的那條街,阿萊希雅一邊走一邊給林天語做着導遊。
“羅馬城有很多著名的地方,不過最不可錯過的還是鬥獸場,你看過角鬥麽天語者先生?”
當然看過,林天語差點就要說出口了,不過馬上他想起自己似乎隻是在電影裏看到過,跟真正的角鬥恐怕會有很大的差别呢。
“聽說過一些,但并沒有親眼見過,你看過麽?”
“看過一兩次,那是一種很血腥的——‘運動’,老實說我并不太習慣,不過我想你會喜歡的。”
當兩人說着話的時候,已經走出了她家所在的那片街區,阿萊希雅指了指遠處一座正在施工的建築道:“瞧那裏,那裏就是鬥獸場了。”
事實上不用阿萊希雅提醒林天語也注意到了,羅馬鬥獸場那座龐大的身影是很難讓人忽視的,看着那座和旅遊圖片中有六七分相似的雄偉建築,林天語忽然有了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數碼照相機,輕輕的拍下了這幅珍貴的照片。
“看起來有點不大一樣啊,”放下照相機之後林天語自言自語的說道。
阿萊希雅的沒有對林天語奇怪的動作發問,隻是在一旁解釋道:“的确如此,因爲它還沒有完工呢,不過盡管如此這座偉大的建築已經開始投入使用了,每個星期的第六天和第七天都會停止施工,舉行角鬥比賽,今天是星期四,如果先生有興趣的話後天我們可以去看。”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天,從言談舉止之中林天語發現阿萊希雅是個很有見地的女孩,盡管受到時代的局限性很多時候表現出一種讓現代人所無法理解的古人所特有的拘泥守舊的特質,但總體上講兩人的相處還是很愉快的。
當兩人走到一條建築風格明顯不同的街道的時候,阿萊希雅忽然停了下來,“我想我們該往回走了。”
她有些猶豫的說道,林天語注意到她看向那條狹窄偏僻的小巷的時候眼中似乎有某種不安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那小巷子,似乎很僻靜的樣子,除了有些破舊看不出什麽特别來,有一輛騾車停在街頭,幾個膚色較黑的小孩正在那裏玩一種看起來很奇特的遊戲,他們将幾個打磨的非常圓滑的石子抛來接去,看起來就像是在表演雜耍一樣。
“那是異人巷。”阿萊希雅小聲的說道。
“異人巷?”林天語從未聽說過這個詞,不由得有些疑惑的看着阿萊希雅。
“那裏住的都是一些異邦人,邦萊人、瓦斯特人、還有吉普賽人。”
“吉普賽人?那到是有趣了,聽說他們會占蔔算命。”
“都是些騙人的把戲,”阿萊希雅有些憎恨似的說道,她似乎對吉普賽人并不保有好感,“住在那條巷子裏的人都是些騙子、小偷、乞丐、還有舉止古怪的旅行者。”
旅行者嗎,林天語心中若有所思,他忽然有種想要進去瞧一瞧的沖動,就好像有人看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後面是什麽的那種好奇感覺,盡管可能山後面的景色平平無奇,但這并不妨礙人們探索未知時的那種樂趣。
林天語忽然笑了笑,“聽起似乎很有趣的樣子啊,我想我應該進去看一看。”
阿萊希雅吃了一驚,似乎有些驚訝林天語在聽了她的介紹之後還要走進那條龍蛇混雜的巷子,林天語看出了她的爲難,“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可以先回家去,我想我能找到回你家的路,當然你也可以在這裏等我,如果你願意的話。”
阿萊希雅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抛下客人一個人回去可不是羅馬人待客的禮節,如果你堅持要進去的話我想我還是跟你去吧,盡管我可能會爲此感到後悔。”
林天語看着阿萊希雅那一臉堅決的樣子倒是感到有些敬佩,不禁對這個堅持原則的女孩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好吧,那麽我們走吧。”林天語說着就朝那巷子走了進去。
他不時的可以察覺到有人正趴着窗戶打量着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盡管十分的僻靜,但是林天語群能夠感覺到四周并不隻有他和阿萊希雅,随着他們兩個逐漸深入,一些怪模怪樣的人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
幾個穿着獸皮衣服、頭發胡子亂糟糟的家夥正圍着一張破木桌子肢解着一隻動物的屍體,看到兩人接近頓時露出了戒備的神色,一個渾身散發着臭氣的乞丐蹲在街角,看到兩人經過突然站了起來,伸處一隻有好幾個缺口的破舊陶碗來向兩人乞讨,一個佝偻着腰的古怪老人忽然出現在兩人跟前,他笑容詭異的看着兩人,握着拐棍的那隻手似乎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林天語忽然覺得有些不妙,他的身邊幾乎一下子就不知從哪冒出來大群人将他圍了起來。
他們口裏說着乞讨之類的言語,眼神卻十分不善的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林天語已經覺得有些不妙了,他忽然發現這條巷子過于僻靜了,以至于如果他在這裏被人偷偷幹掉的話都不會有人知曉,就在他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嘴裏缺了兩顆門牙的邋遢漢子卻忽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漢子的手裏握着一把羅馬短劍,身上穿着一件殘破的皮甲,林天語猜測他要麽就是一個逃兵,要麽就是幹掉了某個倒黴的羅馬士兵弄到了這樣一套裝備,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爲那邋遢漢子明顯是沖他來了。
那漢子威脅似的揮了揮手裏的短劍,“兩位打算去哪啊?”
“我想這并不關你的事情,”林天語面色平靜的說道,心中卻對自己的心血來潮所導緻的麻煩感到有些後悔。
他摸了摸懷裏柯爾特左輪手槍的木質握柄,心說如果真的無法善了的話幹脆一口氣殺出去,反正這裏這麽僻靜,想來也不會有人注意的。
阿萊希雅這時有些緊張了抓住了林天語的衣角,顯然受驚不小,“你們快讓開,我可是市政官的女兒,我的幾個護衛就在街口等着我們,要是不想被抓起來釘在十字架上的話就趕快讓開。”
但是聽到阿萊希雅的話對面的那些人卻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既不退避也沒有沖上來,隻是不懷好意的圍觀着,仿佛一群膽怯卻有貪婪的鬣狗一般,林天語心中有些焦躁,正當他準備幹脆大開殺戒的時候,一個帶着一種怪異腔調的年輕女子的聲音忽然在人們的身後響了起來。
“你們都這麽閑麽,或許我應該給你們找些事情做。”
林天語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發現一個穿着顔色十分鮮豔的長袍的女人正站在人群的後面注視着他,因爲臉上帶着面巾看不清相貌來,唯有頭巾下那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睛,讓人覺得那一定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
那些包圍着二人的乞丐仿佛發現了什麽可怕事物似的,一下子全都吓得呆立在了當場,一個個都露出了驚懼的神色,林天語隐約聽到有人說出了‘女巫’這個詞,仔細觀察那個女人,看起來果然很像那些電影中給人占蔔的吉普賽女巫。
直到那個女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那些人才獲了大赦一般一哄而散,眨眼間消失在了街頭巷尾之中。
林天語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不過對眼前這個女人卻又變的十分好奇起來,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能把那些看起來兇惡無比的乞丐吓跑,一個活生生的吉普賽女巫,這倒是真的有趣了。
那女巫轉身走了兩步,在一扇門前忽然停了下來,她回過身朝林天語點了點頭道:“你不打算進來看看麽旅行者?又或者你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走到了命運的十字路口。”
“我們還是快走吧。”阿萊希雅用帶着一絲哀求的聲音說道,那女巫卻也沖她微微一笑,盡管那笑容盡被掩藏在了面紗下面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感覺,“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麽——年輕的阿萊希雅。”
阿萊希雅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女巫神秘一笑,“從某種意義上講我無所不知。”
林天語也有些驚訝,如果不是阿萊希雅和這個女人串通好的話,那麽這個女人的表現就不得不說讓人驚訝了,他對這個所謂的女巫的身份不由得感到好奇起來了。
“那麽就打擾了。”林天語說着不由分說的拉着阿萊希雅走進了那扇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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