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在一樓停下了,胡旻不是沒有想過要到地下車庫去弄輛車開走,但視覺隻剩下零點三的他想了想還是算了,他可不想開着車一陣猛沖之後才發現自己開反方向了。
整個一樓大堂到處血迹斑斑,人體的内髒散落的到處都是,幾十隻喪屍滿嘴滿身都是血,它們像是永遠吃不飽的狼似的在大堂裏步履蹒跚的竄來竄去。
胡旻的出現沒有引起周圍喪屍的注意,有些喪屍見大堂裏找不到食物了,它們開始三三兩兩組隊朝大堂外走去,胡旻在觀察,觀察每一隻喪屍,但讓他感到遺憾的是,所有喪屍中沒有一個像他這樣的,它們的臉上都是木然神色,僅有的智慧也僅僅讓它們知道如何使用門把手開門,也許這根本就不是智慧使然,而是他們生前的下意識動作作祟罷了。
跟随着一隊喪屍隊伍離開酒店大堂,胡旻來到了外面的街面,大街上已經沒有完整的物品了,冒煙着火的汽車、東倒西歪的公共設施以及大街兩旁淩亂的店面随處可見。
雖然視力不好,但滿地的殘渣讓胡旻感覺到滿街亂竄的喪屍在不停搜索追逐着幸存下來的人類,此時胡旻更加擔心了,擔心他留在杭州家中的兒女。
加快腳步從大街旁的人行道往前摸索着,當胡旻走到一家眼鏡店門口時他站住了,看着敞開的大門他意識到裏面已經沒有活人了。
沒有思考,胡旻走了進去,看着滿櫃台擺放的各式眼鏡胡旻僵硬的臉上有了一絲難看的笑容,打開貨品架的側門,胡旻拿出一把眼鏡,然後準備一個個的試戴,但他抱着眼鏡呆住了。
“我靠!都TM是鏡框不帶鏡片的!這TM是什麽眼鏡店!”
憤怒中的胡旻怒吼一聲擡起拳頭一拳将面前的貨架玻璃砸得粉碎,就在玻璃破碎發出一片玻璃破碎聲的同時胡旻聽到了眼鏡店内間中傳來的細微聲音。
抽了抽鼻子,胡旻朝眼鏡店内間走去,在一貨櫃前胡旻站住了,看着眼前兩米來高的木質貨櫃胡旻一把将貨櫃的門拉開。
“啊!”一聲男子驚叫聲從貨櫃中傳出,胡旻一把捂住他張開的大嘴将他從貨櫃中拉出來推到一張靠椅上。
受到驚吓的男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勇氣,剛剛坐下的他蹦了起來對着胡旻就是一拳,伸出手爪一把抓住打向自己臉部的手,微微一用力,出手打他的男子頓時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看到檢測視力的儀器桌上有本記事簿,胡旻急忙拿出圓珠筆打開記事簿在一頁白紙上寫道:“再叫我就殺死你。”
果然,看到胡旻寫出的威脅話語後,眼鏡店工作的男子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出聲了。
“給我配适合零點三視力所需要佩戴的眼鏡。”
男子哭笑不得的看着白紙上寫的内容,就在這時,胡旻聽到外面櫃台前有動靜,他擡起頭看了眼男子後在白紙上迅速寫了幾個字後轉身朝外面走去。
“不想死就别動。”
男子吓的不敢動了,這内間就五個平方左右,裏面還有一個裝滿鏡片的木質貨櫃,剩下的空間中還擺放着眼睛檢測儀器和兩張靠椅,剩下的空間也就僅僅夠站個把人的位置,在眼鏡店工作的這位男子他即使想動也要有他活動的位置才行。
來到外間的胡旻看到三個喪屍走進了眼鏡店,此時正心煩的胡旻二話不說就拔出腰間的兩把匕首反握在雙手爪,走到進來的喪屍面前胡旻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對于毫無反抗和對他毫無防範意識的喪屍來說,不到三秒鍾三隻喪屍就躺下了。
将匕首上的血迹在喪屍屍體上的外衣上擦拭幹淨後胡旻站起身來到店門口高舉雙手輕輕一躍将卷閘門拉了下來。
“快給我配眼鏡,速度。”
看着胡旻寫出的歪歪斜斜的字,男子受到驚吓的心漸漸平息下來,他有些手忙腳亂的工作起來。
這十二月末的北方天氣還是很冷的,對溫度沒有太大感覺的胡旻看着自己隻穿一件襯衣總覺得有些不合适,想到自己的外衣還留在酒店五十四層服務台處,胡旻尋思着等配完眼鏡先去‘買’件合身的外衣穿,而那名男子一邊忙着磨平加工眼鏡鏡片一邊時不時擡頭看看發呆中的胡旻,他幾次想開口和胡旻說話,但又擔心會引起對方的不高興而遭到不可想象的待遇。
回過神來的胡旻在記事本上寫完字後舉起來遞到男子眼前。
“你有話就說。”
“我、我想問問,你是喪屍嗎?”
“你說呢?”
“答案很明顯,那你會吃我嗎?”
“你猜?”
“我不想死。”
“這附近有超市或者食品店嗎?”
“有,出門右手前三家的店鋪就是賣零食的。”
“那好,你幫我配眼鏡,我等會幫你拿些食物、水過來,但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水和食物吃完後怎麽辦,我勸你還是盡快想好離開這裏的準備和打算。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
“我,我、我手無縛雞之力怎麽逃出去?”
“那你會開車嗎?”
“會。”
“還需要我教你怎麽逃出去嗎?”
“額!怎麽逃出去?”
“靠!你腦袋缺根筋啊,會開車不知道開車逃啊?算了算了,你對這地區熟悉嗎?”
“嗯,我是本地人,來眼鏡店打工前我是送航空快遞的,後來貪墨快遞物質被開除了。”
“天津市郊開發區有個東通機場你知道嗎?”
“我跑過這條線。”
“東通機場是不對外開放的機場,你去那裏做什麽?”
“開飛機回家。”
正在對眼鏡框安裝鏡片的男子呆住了,他擡起頭看着面色灰白的胡旻好一會才弱弱說道:“我建議你在眼鏡上安裝外置墨鏡,這樣你走出去别人就看不到你的眼睛了。”
“嗯,很好的建議,墨鏡顔色淺點,這樣**也能視物。”
男子足足折騰了三個小時才配置出兩副眼鏡,他長長出口氣将安裝好的眼鏡用清洗液洗幹淨後裝進眼鏡盒遞給胡旻。
胡旻急忙打開眼鏡盒拿出一副眼鏡戴上,眼前的景物再次清晰起來,他有些高興的沖那名正在收拾東西的男子笑了笑。
“我覺得你應該去隔壁服裝店弄套帶帽子的風衣穿上。”
說完後男子擦了擦洗幹淨的手向胡旻伸出後說道:“我叫馬俊,今年二十四歲,你叫我仔獸就行。”
“等會你躲好,我出去弄車,現在我全身肌肉僵硬不适合開車,等我弄到車了回來叫你。”
看着胡旻僵硬的轉身朝大門走去,仔獸急忙打開貨櫃的門鑽了進去。
拉開卷閘門,看了看周圍的喪屍,胡旻反手将卷閘門關上後朝隔壁的服裝店走去,等他從服裝店出來時整個人都變了,一件長長的黑色風衣将胡旻整個身體幾乎全籠罩在寬大的衣服中,頭上戴着一頂毛線織成的帽子将他的頭和大半個脖子都包住了,此時有人要是從遠處看,站立不動的胡旻還真和正常人差不多,但前提是他必須站立不動,一旦走動他的肢體動作就能反應出他和外面那些喪屍的動作極其相似,這是因爲他走路的姿勢是無法改變他身體僵硬的事實。
大街旁停着不少的車輛,有損壞的,但也有好的,胡旻在離眼鏡店最近停放的一輛車前站住了,看了看眼前這輛天津特有的夏利轎車,胡旻沒有考慮多久就直接動手将車門弄開,然後利用特制匕首将打火連接線一根根撕扯出來,上車之後嘗試了一下打火系統,良好的性能和燃油的儲備讓胡旻心中一安。
“嘩啦啦”将卷閘門收起,胡旻快速的朝眼鏡店内間走去,打開貨櫃門将裏面的仔獸拉出來,然後讓他跟在自己身後朝外面走去。
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外面汽車打火的聲音,胡旻一愣,接着他就“嗷嗷”着破口大罵沖出眼鏡店。
夏利車跑了,不知道被誰開跑了,而夏利車臨走時留下的聲音卻引來了不少喪屍,看着喪屍朝自己走來,胡旻當即轉身推着仔獸返身回到眼鏡店。
“我靠!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偷了我的車,我就撕了他。”
仔獸緊張的豎起耳朵聽着外面喪屍拍打卷閘門的聲音,看了看牆面上的挂鍾後對胡旻說道:“已經下午四點了,如果我們再不離開的話天黑前趕不到東通機場了。”
“現在這條街上的喪屍還不算多,等這條街兩旁的門店裏的喪屍都出來的話估計這條街上會站滿喪屍,你這店有後門嗎?”
“後門?”仔獸想了想指向木質貨櫃說道:“這後面好像是道門。”
胡旻走到貨櫃前抓住貨櫃使勁往邊上一拉,“嘩啦”一聲,貨櫃被胡旻拉翻了。
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爪“我現在的力氣比以前大了一點五倍!看來肌肉僵化帶來的作用越來越突出了。”
一道帶有鏽迹的鐵門出現在胡旻面前,鐵門沒有上鎖,而是兩道插栓緊緊的将鐵門固定住,沒有費什麽勁拉開插栓,一聲脆響後鐵門帶着吱吱聲被胡旻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