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苗激動的拉扯着老道士,語氣似乎有些責怪。
周青松趕忙扶着狗蛋子回到搖椅上,然後将張苗拉開,安慰着:“好了兄弟,别這樣,誰也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有什麽話都好好說。”
張苗松開了手臂,自知自己剛才失态了,向老道士道歉着:“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老道士則沒太把張苗的不禮貌放在心上,說:“沒什麽,我理解你們的心情,而我也确實知道,那怪蛇躲在屍體裏面,隻是那時我們根本奈何不了它,因爲那怪蛇進入了屍體裏面,蛇妖的以屍養蠱計劃已經成功,如果我們強行破開屍體去阻止,恐怕那怪蛇會突然鑽出來傷害到你們…”
“我也是不得已才不敢妄動那屍體,否則那怪蛇恐怕顧不得與屍體融合就會突然行兇,所以我隻好盡快将他們火燒掉,誰知道,還是出了意外…”老道士說這些話時,帶着濃重的歉意。
聽完老道士的解釋,看着他自責的表情,幾人也不好多說什麽,張苗也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了,不知道會不會令老道士有什麽不滿。
本來這事就不怨人家,老道士明明可以袖手旁觀,根本就可以不去理會他們的生死,可老道士卻盡心盡力的去維護他們的周全,甚至那麽大年紀了,還拼命去對付兩隻失去理智的惡鬼。
“什麽是…以屍養蠱?”周青松問了一句,把話題扯開,好讓張苗能有個台階可下。
“以屍養蠱這個隻是我們行家的說法,要從張阿貴的兒子打死了那條怪蛇說起,那條小怪蛇想必就是蛇妖的子孫,本來蛇妖被你們七家人的長輩修了一座土地廟鎮壓着幾十年,心存極大的怨念,而今再次結下仇怨,它又即将脫困,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它将小怪蛇注入到張阿貴的鬼魂裏面,再令他們回到屍身,和屍體融合爲一,以屍體當作肥料來蘊養怪蛇,令它變得無比可怕。”老道士說。
“以屍養蠱…”周青松自語了一句,然後說:“這實在是荒唐,那隻是兩條我們不知品種的怪蛇,畜牲怎麽可能和人的屍體融合。”
“這個确實有些不可思議,但你要知道,施這門手段的可是有了妖力的蛇精,它的存在本來就是一個異數。而且,以屍養蠱,确實存在,而且成功的話,恐怕會再多幾個比蛇妖也弱不了多少的怪物…”老道士說,接下來,他講了一個故事。
老道士說,在他二十幾歲的時候,跟着他師傅在浙江一帶遊曆,那時候清朝剛剛滅亡,民國才成立不久,天下動蕩不安。
道家本就與世無争,雖然遍地烽火狼煙,但老道士的師傅帶着他行走在塵世中,仿佛置身事外,不爲亂世所擾,該吃吃該睡睡,過得也十分逍遙自在。
老道士的師傅道号叫無爲道人,曾是茅山道教上清宗的真傳弟子,練得一身本領後,這才拜别師門,出山遊曆各方,機緣巧合下才收了這麽一個徒弟。
這時的老道士才二十多歲,還是個年輕人,無爲道人也不過中年,四十幾歲的年齡。
當無爲道人帶着僅有的這一個徒弟,路過浙江衢州龍遊縣的一個小村莊。
“君盛,你看前面的村子,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無爲道人問徒弟。
老道士也就是王嬸的哥哥,名爲王君盛,聽到師傅的問話後,轉頭往四周看了看。
隻見此處四面環山,稀稀散散的老屋子坐落在山腳下和半山腰,隐約可見遠處,在村莊旁有一條大河流過。
這個處于深山裏面的村莊房屋倒是不少,應該有三四百戶人家,但卻人迹罕見,大白天的,多數都關着門,隻有少數人在活動。
田野莊稼也都荒廢了,枯死的枯死,荒蕪的荒蕪,從那到處野草叢生的樣子來看,恐怕很久都沒人打理過了。
“師傅,你說的是什麽啊?沒什麽特别的呀!”王盛君迷惑的說道。
這也不怪他,雖然這個村莊看起來不太正常,但畢竟是亂世,對于這種偏僻的山村,人煙稀少很正常,因爲他們一路走來,像這樣幾近荒廢的村子見到的沒有十座也有八座了,所以王盛君并沒感覺太訝異。
可是無爲道人卻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唉!你也跟了我有三年多了,此地處處透露着怪異與邪氣,天空中時刻籠罩着烏雲,想必是有魑魅魍魉在作祟,你卻什麽也發覺不了,實在讓我有些失望啊!”
無爲道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的王盛君略微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好了,先進村看看,打聽一下具體情況。”無爲道人說完帶着王盛君向前走去。
一條泥濘小路,不過兩米多寬,橫貫在群山之間,直接從外面的小鎮通往這個偏僻的山村。
兩人來到村口,路邊有幾座破舊的老屋,但卻隻有一家人居住,一個老頭子和一個老太婆,正搬着凳子坐在外面,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看樣子像是在閑聊唠嗑。
“老人家,我們是從外地來的,路過這裏,請問能讨口水喝嗎?”王盛君上前,對着那老頭子問道。
老頭子和老太婆擡頭看了無爲道人和王君盛一眼,表情有些不自然,那老太婆叽裏咕噜的說了幾句方言,揮了揮手,讓他們趕緊離開。
看到無爲道人和王君盛一頭霧水的樣子,那個中年婦人用不算标準的普通話開口說道:“我們裏長夫人說,趁現在天色還早,讓你們不要多逗留,趕快離開這裏。”
“原來是裏長夫人,想必旁邊這位就是這裏的裏長大人了,是這樣的,我和我徒弟兩個人隻是雲遊四海的道士,途經此地,并沒有什麽惡意,不知裏長大人爲何匆匆要趕我們走呢?”無爲道人面帶着微笑說道。
那時候的裏長,相當于現在的村長職位,隻不過稱呼不同罷了。
“不要問那麽多了,不是我們不近人情,都是爲了你們好,喝完水就趕緊走吧!”裏長用異常生硬的普通話說着,還帶着濃重的家鄉口音,然後就起身,進屋倒了兩碗白開水遞給了無爲道人和王君盛。
無爲道人說了聲謝謝,接過水碗,喝完了之後還給了老頭子,又對他說:“裏長大人,您看這天色,恐怕會下一場暴雨,現在又接近傍晚了,我看這裏空房子衆多,可否讓我們師徒二人在這裏借宿一晚呢?”
“不行,你們必須得趕緊離開。”老頭子收回兩隻飯碗後,堅決的說道。
“這是爲何?那些空房子破舊不堪,難不成您擔心我們是來這裏盜竊的?”無爲道人旁敲側擊,故意詢問。
“别問那麽多了,總之這裏不太平,我也不會害你們。”老頭子說。
“不太平?”無爲道人暗自點了點頭,确定了自己的看法,說道:“不瞞裏長大人,你就是不說,我也猜到了大概,這裏是不是有邪物作怪?”
聽到無爲道人的話,老頭子臉色大變,說:“我不管你是從哪聽來的,還是别管那麽多,我們這裏也沒有錢财可撈,你還是去别處吧。”
無爲道人算是聽明白了,感情這位裏長大人還以爲他們兩個是行騙的江湖術士,聽到風聲後來到這裏撈錢财來了。
“呵呵,您誤會了,并不是我們從哪聽到的消息,貧道師承江蘇省句容市的道教上清派,說通俗點就是出自茅山的道士,對風水布局,陰陽八卦之類略通,我觀此地濕氣濃重,烏雲當空久而不散,且一股猩味充斥在空氣中,想必這裏發生過洪澇,死了不少人吧!偶爾還會莫名發生一些非常恐怖的事情對嗎?”無爲道人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對老頭子說道。
“茅山道士?誰知道是真是假。”老頭子狐疑的看着無爲道人,茅山道士名聲太大了,就是他這個很少出遠門的人都經常聽說過關于茅山神人收鬼鎮邪的種種傳說。
“千真萬确,貧道敢以道教創始人老子李聃的名義作擔保。”無爲道人說。
“你們真的是在茅山修煉過的神人?”一旁,那三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有些驚訝的問。
“無量天尊,神人不敢當,對于茅山所授的道術确實是略懂一二,若此地真有不祥,不妨告訴于我,貧道定當全力已赴,還大家一個安康的環境。”老道士一本正經的說道。
“真的嗎?那你們在這裏趕緊瞧一瞧,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鬼怪,快抓出來看看。”中年婦女急忙說道。
這下可難爲住了無爲道人和王君盛,開玩笑,真要有鬼東西的話,又豈是說抓就能抓到的。
“這位大姐,我們又不是神仙,再說了,大白天的上哪給你們抓鬼怪去呀!”王君盛有些無語的說道。
“你們不是茅山的神仙麽?我以前可聽說了,那茅山的神仙對付鬼怪最有一套了,那些窮兇極惡的厲鬼,碰到你們都得躲着走。”中年婦人說着語氣陡然一轉,變得有些低沉,說道:“我家男人就是被那河裏的水鬼給拖走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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