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初升,新的一天又到來了,世界依舊忙碌着,不會因爲某個人,某件事而停下它繁忙的腳步。
在周青松的家門口,圍着一群人,正是朱大哥與狗蛋子等人,全都神色凝重,一臉的哀傷。
“爸爸…你怎麽了,你快醒醒呀!”周婷婷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女童的哭泣聲,如杜鵑啼血般令人心碎。
“孩子不哭,你爸爸隻是睡着了,很快就會醒過來的…”王嬸在一旁安慰着她。
“唉!沒想到啊!阿貴竟然是找上了小周,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該如何是好…”朱大哥郁悶的抽了口煙,不免歎了口氣。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麽能想到,平時親如兄弟的阿貴,死後竟然會對我們這些老朋友動手,真是看錯他了。”狗蛋子在一邊咬着牙說道。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阿貴先是找上了張苗,如今小周又出了這種問題,很快就會輪到我們了,得趕緊想想解決的辦法。”老高有些擔憂的說道。
聽到這樣的話,狗蛋子心裏十分不痛快,大罵道:“那就讓他來找我吧!我倒要看看他會怎麽對我,如果被我遇見,非打的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好了,說這些有用嗎?先進去看看青松吧…”王傑說完,轉身走進了房門。
幾人先後走進了周青松的房間,将原本就狹小的房間給擠滿了。
周青松靜靜的躺在床上,床沿邊上,周婷婷不斷抹着眼淚,呼喊着自己的父親。
王嬸在一旁也是不斷的搖頭歎氣,責怪自己明知道周青松可能會出問題卻還讓他晚上出門。
“咳…咳…”
突然,周青松咳嗽了幾聲,牽動了所有人的神經。
“爸爸…”周婷婷看到自己的父親醒了,趕緊用小拳頭輕輕的捶打着周青松的胸口,而王嬸則是将周青松扶起來,端起水杯喂了口水給他喝。
“小周…你沒事了吧?”
“青松,感覺好點了嗎?”
“青松啊!你還認得我們嗎?”
朱大哥幾人看到周青松醒了,連忙上前關切的問道。
“我這是…怎麽了?不是死了嗎?”周青松十分疑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部和脖子,竟然沒有半點傷痕。
難道那又是一個夢境?怎麽會如此的真實。
“呸呸呸…大清早的别提什麽死不死的,這不是活的好好的麽!”王傑在一旁打斷了周青松的話語,讓他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你們都來了…昨晚爲什麽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裏,你們都去哪兒了?”周青松語氣有些不悅,似乎有些責怪朋友們的突然離開,而不跟他打個招呼。
狗蛋子抓了抓後腦勺,有些搞不明白周青松在說些什麽,就開口說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時候把你一個人扔在哪裏了?昨天晚上我們……”
“狗蛋你先别吵…”朱大哥制止了狗蛋子的反問,對衆人使了個眼色,然後對周青松問道:“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
“當然記得…”周青松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了下腦袋的脹痛,開始述說了自己昨夜的遭遇。
當然,因爲女兒周婷婷在旁邊,怕吓着幼小的她,那些極度血腥與殘忍的過程,周青松隻是随口說說就帶了過去。
但朱大哥幾人都不是孩童,經曆過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他們通過周青松的話語,能夠猜測到他當時所面臨的種種可怕景象。
“好了,事情就是這樣,隻是我不明白,我記得明明倒在了張阿貴的家裏,難道後來是你們回去把我送回家的?”周青松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之後,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唉!哪裏是我們回去救你的,而是…我們根本就沒離開過你!”朱大哥歎了歎氣說。
“啊?那我怎麽沒看到你們?難道那隻是我睡着之後做的噩夢?”周青松不解的看着朱大哥幾人。
其實他自己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這個理由,因爲如果是夢,怎麽能那麽真,而且自己渾身酸痛難忍,明明是經曆過一場劇烈對抗後而産生的肌肉拉傷。
“這個…還是讓老高來跟你說吧!”朱大哥說,示意老高将他們昨夜看到的事情都告訴周青松。
朱大哥爲什麽讓老高來說呢?這也是有原因的。老高醞釀了下語言,緩緩地跟周青松講解了他們幾個人所親眼目睹的事情。
原來,他們幾個在又冷又困的情況下,不知不覺打起了瞌睡,才睡不到半個小時,淩晨時分,老高突然肚子疼痛難忍,就獨自起身離開,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後面開始方便起來。
當他拉完肚子後,打算回到老樹底下,結果他剛起身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一個黑色的人影,背對着老高的方向,漸漸接近朱大哥幾個人的身邊,已經距離不過兩三米,那背影,老高感覺太熟悉了,因爲那是與他相處了幾十年的老朋友。
“張阿貴!”老高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的大喝了一聲,結果那人影刷的轉過了臉,那是老高一輩子都忘不了的畫面。
一張慘白色的臉,五官扭曲着,面部上全是血迹,七竅在不斷往外溢出污血,而且左臉上一個恐怖的窟窿,整體看起來無比的陰森可怕。
這個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張阿貴,此時的張阿貴,回頭對着老高慘然一笑,然後張開了雙臂,大步流星的撲倒在周青松的身上。
而且,就那樣消失在周青松的身體上,兩者合二爲一,而正在熟睡的周青松,霍地擡起了頭。
這個時候的周青松,面若金紙,印堂穴明顯的出現了黑影,雙眼也不是正常人的模樣,而是完全向上翻着,眼白部分完全占據了眼眶。
周青松站了起來,陰笑着,張開大嘴就朝着身邊幾個人咬了過去。
好在剛剛老高一聲大喝,将朱大哥幾人都吓了一跳,全都從瞌睡中醒了,看到如此驚變,都快速反應了過來。
幾人立刻四下分散開來,跟周青松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全都惶恐不知所措。
任他們如何喝喊,周青松早已失去了理智,翻起白眼揮舞着手臂,陰森森的邪笑着,如野獸般沖向了狗蛋子。
狗蛋子當即就跳了起來,撒腿就跑,可是周青松似乎認定他了,不抓住他誓不罷休。
狗蛋子嗷嗷大叫,吓的亡魂皆冒,任誰都知道周青松出了問題,可這畢竟是他們的好兄弟,總不能出手傷害他吧。
朱大哥與老高幾人再次聚集到一起,都感覺一時無可奈何,而狗蛋子也實在吓壞了,往朱大哥這邊跑過來尋求幫助。
在路過老樹下的時候,周青松不小心被一根枯木絆倒了,但是他很快就爬了起來,同時手中抓着那根能有手臂粗的樹枝,沖過來就是一頓亂打。
朱大哥幾個人被逼的手忙腳亂,不斷的躲閃,最後朱大哥幾人不得已出主意,還是由狗蛋子主要吸引周青松,然後趁其不備的時候,朱大哥幾個人将周青松撲倒在地,死死的摁着他。
周青松被壓倒之後,仍然不停的反抗,四肢力量無比的驚人,五個大男人都隻能咬着牙,拼盡全力才勉強将他制服。
說來也奇怪,短短的兩分鍾後,周青松漸漸放棄了抵抗,就那樣任由幾人摁着他不動。
老高他們可不敢大意,依舊不敢松手,生怕他突然暴起發難,隻是他們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周青松被摁倒在地上,沒有再做困獸之鬥,而是說出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話。
周青松面部表情複雜,一股悲涼無奈,絕望而又憤怒的情緒交織着,被朱大哥幾人清楚的感知到。
“死…我們…都要死…哈哈…我是第一個…你們…也快了…誰也逃不掉…它的詛咒…”周青松聲音沙啞,斷斷續續的說出這些話,然後就昏了過去。
在周青松的眼角旁,緩緩滑落下一滴血淚,一滴完全是血液的淚,似乎在怨恨命運的不公,也對自己已定的宿命的無奈。
幾人見周青松閉上了眼睛,依然有些狐疑,慢慢的松開了他,見他确實沒有動靜了,趕緊将周青松扶了起來。
發生了如此奇怪而又可怕的一幕,就這樣,他們趕緊将周青松擡了回家,并且一直守在他家裏,沒有再打過瞌睡,怕的就是他們走後,周青松再次發狂,傷害到王嬸與周婷婷。
當周青松聽完後呆呆發愣,久久沒有吭聲,他有理由相信,兄弟們不是在騙他,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是他自己出了問題,如果他自己真的在發狂後說了那樣一段話,那麽,恐怕這次真的難以躲過這一劫。
他倒是不怎麽害怕死亡,可最令他擔憂的還是自己的女兒,婷婷還那麽小,他怎麽放心的下。
“不要多想了,會沒事的。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朱大哥拍拍周青松的肩膀,安慰了他一句,其實,又何嘗不是在安慰自己呢!
“嗯!除了有點疲憊以外,沒多大問題…”周青松回答。
“我覺得…現在我們該去找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王傑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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