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并沒有想到自己的話可以引起一場内鬥,而且這個意外竟然還是一箭雙雕,因爲眼下白尋不但放開了自己甚至還将矛頭轉向了李萬機。
衆人都知道白尋這個家夥渾身是膽,但他接下來舉動還是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這家夥面無異狀的走到李萬機的身邊,不等對方反應過來白尋已經将拔出的匕首架在了老狐狸的脖子上:“萬爺,您是否該說點什麽了?”
面對白尋的出格行爲李萬機不僅沒有露出驚慌之色,相反他竟發出了不可向迩的豪邁笑聲:“白煚呀白煚,我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可我還是想警告你,做任何決定的時候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說話間他不忘淡然推開了對方的匕首。
即便是李萬機選擇了既往不咎,但老爺子身邊的桑皛可不是會忍氣吞聲的善茬,當她看到萬爺身上的危險警報解除便立刻上前準備教訓目中無人的白尋,然而這丫頭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白尋反扭在了懷裏。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兩個還有心思窩裏反……”
然而我活音未落卻見桑皛故技重施企圖用鞋跟去踩白尋的腳面,借着對方躲避之際桑皛猛地抽身并且作勢預備大打出手,眼看這兩個家夥硬戰在即我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都住手!”李萬機怒色叫停的同時甚至用龍頭拐杖狠敲了幾下地面:“白尋,恕老夫無法開誠布公,但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我的苦衷。”
李萬機的震懾力可謂寶刀未老,另一邊被李萬機訓斥的兩個躁動分子立刻安靜了下來,至于李珂見此情景則露出一副意猶未盡的神色,這厮顯然希望看到白尋和桑皛互掐升級……
“你的家人并不是因我而死,單憑你現在的态度老夫便料到你是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孩子聽我一句勸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不要讓逝去之人死得毫無價值。”李萬機的言外之意是準備放了李珂,别說是我們幾個會因此感到意外,就連李珂本人也警惕認爲其中定是有詐。
尋思了片刻李珂滿目質疑的看了李萬機一眼,然後狼狽至極的他才緩緩的站起身子且口氣平平的說道:“我與家父在甘肅候着你們,那日就是血債血償之時。”
說着李珂便一瘸一拐的向門口走去,大概是因爲對方傷勢比較嚴重,當他途徑我面前的時候居然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見狀我本能的出手去扶對方,誰料這家夥在起身的過程中将一個東西塞進了我的手裏,因爲看到了對方的暗示我才故作鎮定的的退回原位……
待李珂走遠李萬機則冷然吩咐道:“桑皛,派人暗中跟着他。”
桑皛聞言後點了點頭,可是臨走之前對方不忘狠狠的瞪了白尋一眼,我從來不知女人的眼神可以讓人膽寒到發怵,不過這場風波的平息還是讓我懸着的心落了回去。
事實上老狐狸似乎沒有打算輕饒我和白尋,見四下無人他才怒形于色的對我們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倆給我安安分分的呆在房間,哪兒也不準去……”
“萬爺這是想軟禁我們?夠格嗎?”白尋顯然不吃老狐狸這一套,說着對方便拉着我向門外走去,隻是我和白尋還沒有跨出402房門就爲對方接下來的話停下了腳步。
李萬機說:“如果你們聽話,我自會将葉德貴和李秉厚的事情如實告之,孩子們,老夫言出必行。”
“萬爺,我可以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但是這種順從也是有條件的。”我的回答頗有擅作主張的味道,當然此時的獨斷也是基于自己确實察覺到白尋似有心動才會因而專行:“其實我的條件非常簡單,隻要您不幹涉我們的自由便可。”
李萬機聞言竟然飙出一句蹩腳的洋文:“Noproblem。”
重新回到房間我才發現自己的手心滿是汗水,确定這間屋子沒被監控我才将李珂偷偷塞給我的東西拿給白尋看,那是一張8G的手機内存卡,見此情景我立刻把這張卡片裝進了我的手機。
等到手機讀取了内存卡的内容後,我便看到李嫣然梨花帶雨的出現在了畫面中,帶上耳機我和白尋很快就被泣不成聲的小丫頭拉進了絕望的氣氛之中:
視頻裏李嫣然的狀态可以用‘崩潰’來形容,試想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被困于距離地面近二十米的帳篷内,而且四周的慘叫聲不絕于耳,這種環境裏李嫣然驚恐不安的眼神中夾雜着無助之色,而且五六分鍾的短片她頻繁重複着‘哥,救我,我好害怕、我不想死’的内容……
我是懷着沉重壓抑的心情聽完了李嫣然的叙述,她說自己是在2009年意外獲悉了母親的秘密、那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驚天秘密:幾千前年有一支神秘的家族鼎盛于春秋戰國時期,所謂神秘是因爲這個名爲‘北冥’的家族起源不詳,沒有人知道這些人從何而來,更加讓人困惑的是不足二百的族員是如何長存于兵荒馬亂的年代。
李嫣然之所以在之前的筆記裏稱自己母親爲‘神棍’,是因爲對方在某天突然神經兮兮的稱自己命不久矣,同時潘慧讓李嫣然銘記他們兄妹二人有着駕臨于衆人之上血統……
初聽此言李嫣然隻是懷疑自己的母親可能精神上出了問題,可是沒過多久對方竟然更加離譜的說要去什麽‘渡饑溝’完成自己的使命……
當時李嫣然并沒有意識到潘慧會雷厲風行的說走就走,當她還在爲母親聯系治病醫生的時候對方卻悄然的失蹤了,直到半個月後李嫣然才收到了一個陌生号碼發來的短信,信息内容簡單到隻有‘我命時已到,照顧好哥哥,好生、勿尋!’十四個字。
收到短信後李嫣然第一時間回撥了過去,可是對方已經關了機,接下來的兩個月裏李嫣然可謂是焦心等待,但潘慧卻遲遲不肯出現,察覺事情的嚴重程度早已超出自己預料範疇,李嫣然這才有了報警的念頭,可是最終因爲發生在母親身上的情況過于離譜,李嫣然還是擱置了報警的想法且決定暗中調查此事……
當天晚上李嫣然在母親的‘遺物’中找到了一張寫有字迹的紙條,此物被潘慧壓在床鋪之下,見此情景年齡不大的李嫣然瞬間明白這張紙上記錄的内容必然至關重要,可是讓她困惑的是母親刻意藏匿的紙上竟然隻寫着幾個人名,他們分别是:偃師、李過、葉德貴、李萬機、李秉厚、白永毅,更讓李嫣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葉德貴和李萬機兩個名字上分别用筆畫了一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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