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白尋已經收拾好了一切,因爲他的動作極其輕所以等我醒來隻用拍拍屁股走人即可……
正如自己預料的一樣,白尋并沒有急于離開神農架而是陰着臉帶我去了一趟他的出生地,那是一處欹卧于山腰上的古舊宅子,而這座擁有前後兩處套院的老屋在飽經風雨摧殘後已然破舊不堪
獨自遊走在荒宅中,我果然見到了白尋提到過的那間屋子,這間李秉厚居住過的房間牆面上确實留着被大火灼燒過的痕迹。
重歸祖屋的白尋臉上愁雲久久無法散去,出于理解對方沉重複雜的心情我便知趣的留下白尋一人悄然退到了山坡下的河床上,借着對方睹物思人之際我正好可以好好清洗一番,不過直到自己重新恢複人樣白尋卻依舊站在老宅的門口一動未動,我甚至可以肯定的說這段時間裏他連個poss都沒變過,而對方如此惆怅的背影難免讓我心中不是滋味……
也不知自己抽到第幾根煙時白尋終于從山腰上走了下來,看着對方面不帶色的樣子我竟然想不到一句合适的話用來打破僵局,至于白尋更是一聲不吭的與我插肩而過且直接走進了水位齊腰的河心區域。
不知爲何,如此一幕讓我聯想到魏忠賢無助落淚的樣子,事實上那隻是自己杞人憂天、伯虎愁眠罷了,因爲白尋不會落淚,或者說在他的眼睛裏根本就不存在淚腺。
“老白,如果你想,我不介意陪你依山傍水的在此住上一夜,當然我是真的喜歡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等到白尋上岸後我立刻表了态。
“我們現在出發,估計在夜裏就會到達魚木鎮,但我們不能在鎮上過夜,因爲葉舊他們追尋我們的第一站無疑就是魚木鎮。”白尋顯然将所有事情都已經計劃妥當了……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認識白尋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我并不否認自己所有的災難都是這鼈孫出現後開始降臨的,但這一切就像白尋所說的那樣‘隻要踏進這個局,就不用再爲何去何從而糾結了,因爲或進或退都無歸途。’
想到這裏我便故作鎮定的說道:“荒村野人?呵呵,看樣子我隻能舍命陪君子跟你去體驗生活了。”
白尋聞言竟然笑了笑,在他嘴角揚起的同時目光卻是一種落寞之色,那是一種乞丐接受施舍後的神色,當然我絕對沒有輕視對方的意思……
見此情景我立刻上前用胳膊勾住了對方的脖子且繼續說道:“不過咱倆也得有言在先,若再進墓遇上好水頭我可是會順手牽羊的,别怪老子被那鳥人同化,因爲我慢慢發現走這條路真他娘的費錢。”
“這個給你!”不等我把話說完白尋将一隻銅盒遞了過來,我詫異的接過東西打開後便發現裏面放着的是一塊帶有‘血絲’的玉人,不知爲何這個小小的玉人給我的感覺竟然是一種毛骨悚人的寒意,于是我便輕聲問道:“這是什麽?怎麽看着像塊血玉。”
白尋點了點頭,說:“此玉名叫鳳血玉,我爺爺說此玉是祖輩傳下來的,擁有它的人隻能是有能力執行‘複’的巫師,我想它大概是身份的象征。”
我記得昌叔以前對我講過,鳳血玉是少有的一種通靈古玉,據說它來自藏地,當地人稱之爲貢覺瑪之歌,以女神爲名的血玉。
“我以爲這東西不存在,畢竟鳳凰終究不是現實中的生物,可也因如此想要收鳳血玉的人給出的價位一次次突破記錄。”說話間我不由質疑自己手裏鳳血玉的真實性。
就在這時白尋卻告訴我:鳳血玉被外界傳的玄乎其玄,其實‘鳳凰血沁玉’隻是這些人望文生義的瞎扯……
“鳳血玉這個名詞的由來是取于鳳凰涅槃,這個小人就是實施‘複’的巫師,所以隻有巫師的血液沁入玉人才能被冠以此名。”白尋淡淡的解釋道。
而我聽到這裏可謂是嗔目結舌,同時心中不由暗罵:狗日的,這還真是三人成虎、添油加醋!
見我一臉震驚白尋則繼續說道:“這東西算是給你的預支。”說罷對方便示意我該出發了。
上路之前白尋跟我一人吃了包真空醬牛肉,想來東西是鸠子私藏的,吃飽以後我便跟着白尋一路沿着河流往下遊趕去,這個過程裏對方刻意走的很慢,我猜他這麽做可能是爲了拖延時間,要知道以我們目前的狀态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出現在人群中必然會引起一片嘩然,我确信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我們身上的傷絕對不是一般事故可以造成的,不過如果此事發生在晚上那必然有空子可鑽,白尋說隻要我們成功找到幹淨衣服換上,那這次瞞天過海基本算的上是成功的……
大約是在晚上十點半左右我們兩個人順着山路進入了一個叫下谷坪的小村落,它距離魚木鎮存在一定的路程,白尋覺得葉舊他們不會特地繞開大村來到這裏。
可是即便是找到了有人的地方白尋卻并沒有急着帶我進村,他的意思是在大部分村民都閉門後再進入村子,這麽做也是爲了降低聚焦率。
等待的這段時間裏我很是詫異白尋似乎非常了解這個地方,而讓我更加意外的是白尋竟然坦白的告訴我七八前年他在這裏遇見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
聽到如此爆點我立刻詢問對方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可白尋并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隻是談然告訴我那姑娘名叫:念煚。
一聽白尋心上人的名字我便有了異樣的感覺,念煚顧名思義就是惦記白尋,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巧合,就在這時白尋卻三言兩語替我我解開了心中的困惑,他說:“念煚的思維永遠保持在三、四歲狀态,她是個……”白尋最終還是沒有将‘傻子’兩字說出口。
我并沒殘忍的逼白尋把話說下去,心想這個名叫‘念煚’的姑娘曾幾何時一定走進過白尋心裏,然後白尋給了她一個‘美麗’的名字,而我更是确信這個女人一定是位已故之人,不然白尋這家夥此時也不可能是這副不死不活的鬼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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