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舊告訴我們當年姜子牙留下的聚魂幡指的就是‘屍陰’,隻是至今沒有人知道所謂‘屍陰’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更别說這玩意是從何而來、它的作用是什麽?不過有傳言說李過正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突然轉變遁入空門……
“白家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遭遇滅頂之災,而贲赍村卻相安無事,所以前者才會一門心思的尋覓後者,白家企圖找出兩者之間的區别且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萬爺卻意外發現所謂‘屍陰’也分兩種,第一種爲善所以存在限制,第二種爲邪因而永無止境。”葉舊冷冷的說道。
聽到這裏我心裏多少有了從真相身上剝離下來的碎片,我覺得白家人可能是第一種‘屍陰’的傀儡,而贲赍村的村民則是第二批‘屍陰’的傀儡,有後者效仿前者,其過程泰極生否(pǐ),最終自食惡果。
在我獨立思考揣摩問題的時候卻逮住了一個矛盾點,正因如此我才開始質疑葉舊之前所說:“不對,你說前者爲善被打斷,後者爲邪則延續,這不符合邏輯啊!”
說話間我無意看到葉舊和白尋兩個人相視一笑,顯然他們共同因爲某事而竊喜,見我一臉茫然不解葉舊則開口說道:“沐子,雖然這一路你吃了不少苦頭,但終究是因禍得福,原來爺爺和我爸的用意是讓你在獨立中學會反擊,而你也确實做到了!”
本來就一頭霧水的我因爲葉舊賣關子的緣故更加錯愕,可是後來白尋解釋說這件事情是反其道而行,說白了就是當局者清觀者迷……
“或許當年‘屍陰’隻是傥來之物,可後來有私欲者對他的陰暗面念茲在茲,這叫做物有兩極,更何況萬事都是多元化的,就好比最初的可樂是作爲止咳糖漿問世一樣!”鸠子見我們三個讨論的相當起勁便也參合進來。
不過正是因爲鸠子的這番話我才明白了葉舊和白尋想要表達的意思,隻是我也有自己獨特的悟解,所謂‘屍陰’陰暗面實則就是‘貪嗔癡’的根源,而貪欲、怨怒和愚癡無疑是殘害身心的三毒,胸中有譜者回頭是岸,執迷不悟者終将踏出三界之外……
聽我論述如此深奧的話題鸠子便在一邊嚷嚷要所有人給他經濟補償,他說這些日子爲了思考問題已經用盡了所有腦細胞,若繼續發展下去自己将提前步入老年癡呆症的年齡,所以鸠子要求我們在吃散夥飯的時候必須支付他十萬塊精神損失費,而我即刻表态若真有那天老子陪他一起入住瘋人院。
鸠子聞言使壞說到時甭管自己腦子是否靈光,隻要見漂亮護士走過我們就一起撩對方裙子,反正這些人也拿傻子沒轍!就在我跟鸠子胡扯的時候,葉舊開始詢問白尋離隊獨行的原因和遭遇。
意識到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後,白尋便淡淡的講述不久前發生的事情:“當時衆人置身的地方隻有一個入口,爲了避免大家成爲甕中之鼈,我隻能嘗試将危險轉移。”
白尋說突然出現的家夥并不是追兵而是過客,當他看清來者是一隻‘閑庭散步’的蛐蟮後便想起了我曾提到的人頭菌,況且與一條大蟲周旋顯然要比死磕一隻犼容易多,心念至此白尋當即就有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
“你是跟着那條大蟲來到這裏的?”
聽了鸠子的問題白尋點了點頭,然後他便起身重新走進了屍群之中,良久後鸠子繼續說道:“可是這裏并沒有什麽棺材?更别說有什麽人頭菌、棺材菌?所以此地絕對不是蛐蟮的老窩!”
“這蛐蟮怕是跟人一樣也追求高端的生活,而它的巢穴不僅有卧室甚至還有這種用來儲存食物的糧倉。”葉舊截下了鸠子的問題,而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白尋身上。
此時的白尋不知爲何一臉的陰鸷之色,沉默了片刻後他則表示葉舊所言對錯各一半:“此地并不是什麽糧倉而是衣櫥!這些人皮其實都是蛐蟮的‘盔甲’,而且我們以爲蛐蟮和犼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同樣是錯誤的觀點,有道是一屋不住兩家人……”白尋說話的語氣無疑讓氣氛凝固起來。
“什麽意思?”
“傳說這個地方曾經有一位老者在死後如蛇般蛻了一層皮,然後此人不但重獲新生甚至還返老還童,我所說的這則傳說來起于一個名爲庸國的神秘國度!據說庸國立國千年卻沒有人發現其王室墓穴所在地,這個情況無疑被論爲未解之謎。”白尋口中驢頭不對馬嘴故事顯然讓衆人如堕五裏雲霧之中,而随後他更是補充說李厚秉也提到過《黑暗傳》是古庸國文化的精華所在。
葉舊聽到此處莫名其妙的拍手叫好,隻見他拉起地上的屍體說道:“這些就是從死人蛻下來的皮,蛐蟮創造人胄(zhou),胄王則爲犼!”
“我靠!你是說鬼怪小說裏的異類真的存在?”鸠子聞言啞然失聲,見我一副不明就裏的樣子鸠子便解釋說:“人胄說白了是一種寄生體,我也僅僅聽老骨頭們說過這種東西,一般恐怖故事裏稱死不瞑目的人爲鬼,但是中國神話故事裏頻頻提到動物修煉成精的橋段,據說身首異處的屍體受到陰氣的影響會逐漸成爲怨體,對于一些處于修煉階段的生物來說能擁有這樣一個寄生體無疑會縮短努力的時間,可是老話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妖一旦沾到帶有邪氣的血腥等于失去了得道的機會,最終兩者歸一後也就成了所謂的人胄。”
我承認自己在聽完鸠子的解釋後更加迷糊:“你的意思是蛐蟮就是走了歧路的修煉者,而犼就是成魔了的人胄?”如此兩句話的結論卻是我絞盡腦汁才得出來的,況且并不是所有生靈都能悟出且堅守‘知之修煉,謂之聖人’的道理。
這麽說來衆人口中的‘屍陰’可能就是促成人胄的必須養分,于此同時我也總算明白所謂的蛐蟮穿上盔甲到底是的什麽東西了……
“有人懂得怎樣培養出‘屍陰’,隻是這些人沒有想到屍陰的存在會引起一場災難,即便是無心之舉他們必須爲所犯錯誤而買賬,而制造災難的前者同樣付出了代價,後者更是因爲執迷不悟而走上了一條永無止境的不歸路。”葉舊侃侃而談。
不等有人提出問題葉舊卻獨自走到了黑暗之中,見此情景鸠子木讷的問我:“你這堂哥搞什麽鬼?我看他不是潔癖而是有戀物癖,而且戀的的還是重口味!”
眼下葉舊正一臉凝重的翻動着挂在懸挂之屍,他的樣子如鸠子形容的那樣甚是詭異,而一邊的白尋目不斜視的看着昏睡着的唐瑾瑜,片刻後他便對我說道:“這個女人知道的越少對她越好,所以該怎麽做你應該清楚!”
聞言我不置可否的與白尋對視了一眼,隻要想到唐瑾瑜的身體内有蛐蟮、犼、屍陰等元素我就覺得一陣反胃,而鸠子逮住機會立刻上前戲谑道:“沒想到你這麽一個大帥哥居然和人胄青梅竹馬,保不準以後你的崽子還會是一條泥鳅!”
“我詛咒你的後代是一窩鳥蛋!”我确實無心思和鸠子開玩笑,因爲此時我正心情沉重的爲唐瑾瑜感到悲哀,而白尋則說隻要我們幾個守口如瓶這個丫頭的人生就不會陷入混亂之中。
待當我感慨命運多舛的時候,葉舊卻拖着一具屍體走了過來,同時他對白尋說道:“你知道這些皮裏都有蛐蟮?”
白尋不以爲然的‘嗯’一聲作爲回應,而卻震驚萬分的作出了反應:“什麽?你是說這些家夥已經是人胄了?”說罷我已然準備抱起唐瑾瑜開溜。
可是葉舊卻一把拉住了我,他說:“你以爲蛐蟮隻要鑽進怨體就成事兒了?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就是傷口愈合都需要時間,更别說兩個獨立的個體要合二爲一呢。”
話雖是這麽說的,但我懸着的心依舊沒有辦法落回原來位置:“那我們該怎麽辦?難道任由這些東西變成人胄逆天的存在嗎?”如果說以前的自己是一個膽小怕事之人,那現在的自己不啻于吞了熊心豹子膽,因爲自己當時确實有了一把火燒了這間耳室的想法。
“别亂了陣腳,就算這些東西真的離開了此地,外界隻會是憑空多了一個贲赍村而已。”葉舊說人胄離開這裏後一定會去尋找贲赍村的村民,因爲贲赍村跟白家區别的根源就在這裏:“那些村民逐漸老化的身體會在不知情的狀态下被掉包,這便是維系不生不死狀态的方法!
聽完葉舊的話白尋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他打開天窗說了亮話:“李萬機一個局外人怎麽會知道這麽多?還是所謂局外人其實也深陷其中?”
葉舊聞言稍有晃神,轉瞬間他便平靜的回答道:“你白家人還是先求自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