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以爲葉舊口中的鬼魅魍魉是指那些牛鬼蛇神,然而旁聽了後面的唇舌之戰我才慢慢明白葉舊那是在指桑罵槐。[ads:本站換新網址啦,速記方法:,.]
不可否認葉舊和白賢尊的撕破臉可謂是正中我懷,想自己不聞不問的忍了這麽久正是在等坐收漁翁之利的關鍵時刻,不過這也意味着他們二人從現在開始面對彼此不用再心口不一的作勢了。
卸下僞裝後白賢尊肆無忌憚的戲谑道:“這四個字形容葉家似乎更加合适吧!論起誰藏的深非你們莫屬,而白家實屬望塵莫及。”
原本我還‘居心叵測’的等着這兩個家夥繼續掐下去,可誰知半路竟殺出了一個程咬金,隻見桑孟突然上前一臉狡黠的頂撞起白賢尊:“白二爺您妄自菲薄了,看苗頭你們的的确确要快我們一步,以後晚輩們不懂之處還望白二爺多多指教……”
“馬槽裏何時有驢嘴說話的份?桑孟站回你的位置去!”白霁亭對桑孟的善自爲謀似乎很是反感便給其一個下馬威。
可桑孟并沒有因此而面露異狀,面對瘋狗的亂吠他充耳不聞,僵持之際桑孟漠然的走到了白霁亭的身邊,然後這家夥竟對其露出一抹燦然的笑容,隻是桑孟的笑臉相待确實讓白霁亭一臉茫然。
眼看一場掐架一觸即發,葉舊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從容的拉回了桑孟,接着他将話題一轉主動詢問起白賢尊來:“葉舊不恥下問、願聞其詳!”
白賢尊聞言先是一怔然後他目露嘉許之色的笑了笑,說道:“李萬機果然是位懂得賞識千裏馬的伯樂,葉舊,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說罷白賢尊用手拍了拍桑孟的肩膀且說道:“多學着點,總有一天你也将成爲良駒!”
我木讷的看着這兩個家夥重新撿起了惺惺之态,好在白賢尊廢話說完便回歸正題,他說知道‘屍陰’是在自己痊愈後離開渡饑勾的第七個年頭,白賢尊此話一出我便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一九八七年除夕剛過,白賢尊就被安排前往陝西秦嶺,據當時發放下來的文件顯示上級要他們去尋找一個坐落于山間的村莊,找到這個村莊之後必須盡快将那裏的居民全部帶回白家本部……
“你們把這些村民弄到哪裏去了?還有就是白家到底出于何種目的非要毀了這個與世無争的地方!”正當白賢尊叙述之時唐瑾瑜不知何故突然失控,看她那癫狂的樣子我甚至擔心對方會在沖動之下撕了白二爺。
唐瑾瑜的反常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但是這丫頭并沒有因爲我們的詫異而稍有收斂,隻見她走到白賢尊的面前字字帶刺的問道:“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血債終須血償,白賢尊你難道就不怕夜裏他們回來找你索命嗎?”
面對唐瑾瑜的質問白賢尊冷冷一笑,後來他的回答讓我如五雷轟頂般暈眩:“看樣子你知道的還不少?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那個村子根本就不能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沒人想到眼下白家和葉家的暗鬥會突然被唐瑾瑜攪了局,不過這轉變的話題正好也是我所感興趣的,所以自己并沒有打算站出去給逐漸白熱化的局勢降溫……
“該與不該貌似不是你我或者其他人可以定論的,命運既然已經讓他們出現,所以!妄自尊大的白家沒有權利剝奪他們生存的機會!”唐瑾瑜怒形于色的咆哮起來。
雖然我對突變的唐瑾瑜甚是驚詫,但是不等自己開口緩和氣氛,葉舊卻上前一把摟住了唐瑾瑜且在耳邊輕聲說道:“傻丫頭,你爸沒有告訴你言多必有一失嗎?”
我想自己當時臉上的表情一定比唐瑾瑜還要震驚,而這丫頭聽了葉舊的話後很快安靜了下來,想來‘霸氣的男人能征服驕縱的女人’一點也不假……
就在這時白賢尊卻對白尋二人說道:“如果我們當時的計劃真的成功了,那贲赍村也就不算平白無故的消失于世,這點信不信随你們便。”說罷,白老走向了前室深處,而白霁亭他們緊跟其後。
“你知道爲什麽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嗎?”見唐瑾瑜沉默不語,葉舊放下了搭在對方肩上的胳膊然後繼續說道:“因爲你做事急于求成,這種情況下失往往大于得!”
葉舊并沒有等唐瑾瑜做出回應,而他則是走到了我的身邊:“沐子,收起你的好奇心,回去後你可以向我提問,而我會在權衡輕重後選擇回答你的問題。”
不知爲何葉舊的承諾讓我心跳加速,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真的還沒有做好準備去面對一切,時至今日潛意識不止一次暗示我:這件事情将會颠覆葉德貴、大伯、甚至是葉舊在自己心裏的高大形象!但說到底那都是能活着離開此地的後話了……
桑孟本來打算重新找個地方讓六指入土爲安,可是葉舊卻吩咐對方用袋子先将六指的皮囊裝起來,他的意思是看看是否可以找到一處風水寶地安置逝者。
六人帶着一屍重新上路的心情格外沉重,但是這種情緒很快就被緊張感取而代之,因爲我們即将探查的除了這間碩大的前室以外還有一間耳室,衆所周知耳室一般是擺放陪葬品的側室,而這個地方無疑是鸠子夢寐以求的天堂。
就像我猜測的那樣,眼下鸠子雖然走在葉舊的身後,但是他的目光卻從來沒有偏離耳室所在的方向,隻是不知我若将自己在耳室遭遇的事情告訴對方後,那這鳥人會不會繼續保持他對古董的貪戀之心……
葉舊閱人無數怎會不知鸠子的想法,況且他之前也承諾過對方隻要在不危及所有人安全的情況下鸠子是可以随便拿這裏東西,當然如果這件物品是葉舊所感興趣的,那麽鸠子便不能對此物心存幻想。
忌于有言在先葉舊便對鸠子說道:“貪的下場就是失去,這點不用我多解釋你應該清楚吧。”
鸠子咧嘴一笑裝起了乖兒子:“放心吧,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隻能充個饑,老祖宗留下的财富一堆一堆的,來日方長老子慢慢吃。”說罷這鳥人的腳底像是抹了油一溜煙往耳室跑去。
可能是因爲自己之前遭遇的事情太過詭異,所以眼下我開始擔心鸠子見錢眼開的毛病會招來大禍,想到這裏我在交代了一聲便去追那做事毛毛躁躁的蠢鳥。
誰料自己的擔心果然得到了應驗,因爲不等我跑到鸠子身邊就聽到這家夥驚恐的叫了一聲,待自己看清耳室内的情況後雖然沒有誇張到啞然失聲,但是我也确實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還真他娘的壯觀啊!”鸠子期期艾艾的驚歎道,也不知他是怎麽把吓破的膽兒重新拼湊起來的。
橫在眼前的一幕用‘壯觀’來形容其實一點都不誇張,因爲在這間耳室給我的一感覺就像是制作臘腸的烘房,隻是挂在這間‘烘房’裏的臘腸卻是一具具風幹了的屍體,我确信任誰看到這些臘腸時胃裏都會不由自主的翻江倒海起來。
“難道古代流行吃臘人幹?”說罷鸠子怔怔的看了我一眼。
見狀我沒好氣的回應道:“你問我,我他「媽」問誰啊!”說出此話我立刻想到了之前提到的闖王軍隊食人的情況,心念至此我喃喃自語道:“難不成這些人是闖王的人?如果他們很早以前就死在了這裏,那麽賁賫村就名副其實的不存在了!“
我和鸠子二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站在耳室門口,向來見财長膽的鸠子此時也是側目而視重足而立,可想而知眼前上百具吊死鬼的樣子有多吓人。
“這些人的生命定格不是在一個時間段!”說話間葉舊竟然走進了這間耳室,他甚至笃信到可以無視我的勸阻。
想到之前六指的樣子我的雞皮疙瘩就不受控制的疊起羅漢,可誰讓自己有個沒事找抽型的堂哥,見對方已經走進了屍群之中我也隻能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經過一番巡查我發現屍體的情況果然和葉舊說的一模一樣,而且越往後走死者穿着風格的年代就越往後退一些。
“從進門時中山裝一直到西周的窄袖織紋衣,看樣子對此地虎視眈眈的人從古至今不一而足。”葉舊的聲音從黑暗深處傳來。
聞聲不見人的情況在這種氣氛下生出了詭異之味,然而當葉舊真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竟心存怯意的向後退了兩步,同時自己小聲問道:“你怎麽一點都不害怕?”
葉舊聞言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他問我自己該怕什麽?這些死人嗎?見我陰沉着一張臉對方才語氣平和的說道:“沐子,這些人其實就是放進榨汁機的水果,果汁被取走以後,他們就是一堆果渣,你說我爲什麽要害怕這些垃圾呢?“
聽了葉舊的話我狂跳不止的心終于得到了安撫,這時葉舊指着地上排列有序的壇子繼續說道:“就沒人奇怪這些壇子是做什麽用的嗎?”
其實剛剛進入這間耳室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放置于每具吊死鬼之下的壇子,起初我還以爲這些東西就是一般耳室都會出現的陪葬品所以自己也就沒往心裏去,正當我想發表意見的時候,卻聽鸠子發話道:“這壇子的數量也不少,我說葉大少爺你也别太貪心,好歹分我幾個!”
顯然鸠子以爲葉舊是準備獨吞這批古董,而葉舊聞言後撿起了離他最近的一隻壇子,經過狼眼手電強光的驗身我才發現那可不是一般的材質的壇子,手電光穿透壇體的這一情況讓我驚愕失聲:“是白玉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