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些問題時有人會簡而化之,相反有的人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所以待我逐字将唐瑾瑜的話分析了一遍立刻有了全新的理解:“你的意思是說贲赍村的存在是有人憑空捏造出來的?”我确實覺得這樣的結論更能被人接受。WWw.YaNkuai
唐瑾瑜聞言突然笑了笑然後便不再作聲,不知爲何我竟從她的笑容裏嗅到了凄涼之味,等到自己回神便看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黑暗的深處,見狀自己順着對方的視角望去卻發現深邃之中僅有無限絕望……
在我的思緒漫無目的的神遊之際,白尋和葉舊兩個人卻對骨銅椁進行了全面的檢查,不過單看葉舊面色上的陰沉就可明白面對此椁他确實是無計可施。
雖說眼下自己很想略盡微薄之力,話雖如此可是連葉舊都無法解決的難題,自己又有何能力枉自托大的挑釁呢?想到這裏我無所事事的将目光重新轉到了漆黑一片的世界裏。
我不止一次強調自己善在獨處時思索問題,在靜寂中糾結自虐的過程能帶給我一種道不明的酣暢淋漓,比如最近我常在質疑身邊一切是否都是虛像,說不準隻要自己閉上眼睛四周事物便會瞬間消失,每當想到這裏我都不敢繼續眨眼,因爲我擔心自己真的會被好奇心害死或無法回歸這個早已習慣的空間。
胡思亂想之際我再次進入了空靈狀态,然而就在眼前的事物重新拼湊成型的時候我卻意外瞅見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面,說明白點就是我眼睜睜的見鬼了……
靈魂剛剛歸體我便看到一位皓首蒼顔的老者站在黑色的霧氣之中,隻見對方發髻豎于頭頂其身着黑色無紋玄衣,這種着裝無疑是古人祭祀打扮,而《禮記·王制》中有雲‘周人冕服而祭,玄衣而養老’……
至于讓我心悸的是此人在沒有任何光線的情況下就這麽詭異的現行于黑暗之中,他的樣子難免會把人拉入恐怖的氣氛之中,待我努力逼迫自己将視線轉移時,那老者卻用手指着骨銅椁的高處示意我看。
膽怯之餘我還是按照對方的意思擡頭望去,隻見椁壁上竟然凸起着一塊饅頭大小的銅疙瘩,因爲我所在的地方距離那個異物還有一定的距離,所以打眼一看卻是覺得它更像銅椁長出的一個瘤子,意識到事情的突破口可能就在這裏我便扭亮了手電照了過去:
那是一個無法叫出名字的銅獸首,因爲這玩意僅有一顆頭突兀的長在椁壁之上,所以我才會有‘這東西就是探出龜殼的腦袋’類似錯覺,想到這裏我回頭看向了給自己暗示的孤鬼,可是那‘人’原先站立的地方眼下卻完全被黑暗吞沒,至于此突破口是否可以擴大化也隻能靠我們自己去挖掘了……
心念至此我立刻叫來了白尋和葉舊,當我指向骨銅椁瘤子時他們二人的淡然依舊安如磐石。
“那東西我們也注意到了,但是它更像是一個銅鏽腐蝕出來的凝結塊!”葉舊目不斜視的望着我手電光定位的地方說道。
對方的話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同時自己心中開始嘀咕:就算是葉舊瞎了那白尋也不該如此巧合的看走眼,畢竟那東西很明顯是一隻‘有鼻子有眼’的小獸。想到這裏我不由疑惑他們二人爲何會一緻認爲那是塊銅鏽,正因如此我難免懷疑葉舊和白尋是在睜眼說瞎話,或者他們确實在逗我玩?
“我怎麽覺得這形狀像是個獸頭?”
說話間我仔細觀察着這兩個家夥的面部表情,可是他們雙方并沒有如我所猜測的那樣露‘有眼不識泰山’的尴尬表情,白尋聞言則徑直走向了棺椁且擡頭仰望了良久……
“劈柴!你小子的想象力也未免太豐富了,獸頭?虧你想的出來,奧特曼裏的小怪獸也沒見長着三角臉!”鸠子說話間的口氣滿是嘲笑之味。
人在壓抑的地方呆的太久情緒一般比較焦躁,所以當鸠子沒眼色的挑我火時自己順勢就對其一陣臭訓:“少在這裏叽叽歪歪的胡說八道,三角形?你他娘的臉還是多邊形呢!”
嘴裏雖然如此罵着但是我不由的疑惑爲什麽所有人看到的情況都大相近庭,就在這時我突然意識到會不會是角度上出了問題,而後經過驗證其結果跟我判斷的基本一緻:
站在鸠子的位置擡頭看去那瘤子果然如他所說是個凸起的三角形,如此讓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徹底讓我傻了眼,于是自己便決定退回原位企圖抓住其中的玄奧之處,然而這個過程裏我卻驚愕的發現獸首造型竟然改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形狀怪異的四不像……
“這?這玩意有生命!”面對這麽一個變形金剛我沒頭沒腦的驚愕出聲。
不過葉舊卻對我的無心之語給予了補充,他說:“這個地方的磁場不太對勁!我們周圍一定存在能夠讓人制幻的東西!”
聽到對方玄之又玄的話,我所想到的隻有‘鬼’這種異體,畢竟封建思想裏一直存在‘鬼打牆’、‘鬼遮眼’等情況,況且我也确确實實的看見了不幹淨的東西,想到這裏我便期期艾艾的問道:“制幻?你們别告訴我這麽久以來所有人的神智壓根沒有清醒過!”
話未說完我的心底莫名冒出了一股焦躁,同時有種力量促使我有了想要刨腹自盡的沖動,就在我急火攻心之際腦後突然‘嗡’的一聲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體上的痛意讓我咬牙切齒,葉舊見狀解釋說他剛才若不将我打暈一定會再出禍端。在我慢慢适應疼痛的過程中卻看到桑氏兄妹聯手在取椁壁長出的‘瘤子’,如此一幕看的我莫名其妙爲其捏了一把冷汗,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自己所忌憚的并不是庸人自擾……
當桑皛将凝結塊掰下來後,整個銅椁毫無征兆的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地動山搖的同時我不由懷疑是不是有一個龐然大物正在破土而出……
葉舊見有變故立刻将我拉到了他身後,白尋則一臉冷然的注視着震動着的銅椁,因爲我們處于兩椁之間的縫隙之中,而聲音在這種狹窄空間裏的傷害力不容小觑,尤其是金屬本身就是一個可以提高音量的擴聲器,所以沒過多久我的鼻腔就開始向外滲出血來,我知道如果繼續忍受‘魔音灌耳’之刑,那麽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徹底失聰。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巨大的轟鳴聲突然停了下來,待我将堵着耳朵的手放下來後卻發現有‘鳴笛聲’不絕于耳,這導緻其他人說話我都無法聽清楚。
本以爲事已至此就都結束了,誰知就在這時腳下的震感再次發作,于此同時椁壁上赫然裂出了一條口子,這個縫隙不大不小剛好夠人鑽入,見狀後白尋和葉舊目光複雜的相視對望了一眼。
面對突然出現的入口衆人并沒有急于進入,因爲眼下有光芒内從這個縫隙之中射出,觀察了片刻後周圍并沒有發生其他情況,于是葉舊便拿着狼眼手電第一個走進了第二重椁内……
等我跟着衆人踏進了新的‘房間’一眼就看到此地中央擺放着一口木質大椁,讓人嗔目的是這個棺椁的整體造型竟然是一條盤着身子的巨蛇,白尋見狀叫住了葉舊,他的意思是自己先過去探探情況。葉舊聞言似乎感覺到了白尋的笃信也就沒有堅持什麽。
我緊張不已的目送白尋離了隊,等到這家夥順利到達棺椁旁邊後立刻掏出匕首劃破了手掌,至于後來發生的事情簡直可以用不可思議來形容:我看到绯紅的血液滴到蛇首上時,大蛇竟然突然‘扭動’了一下身體,不過很快我便發覺這種動态卻是有些機械化,而身邊的葉舊見有情況發生立刻上前一探究竟。
“這個蛇頭爲什麽要低下?”靠近後我便看到原本昂首呈現傲睨萬物狀态的大蛇此時一副俯首帖耳的樣子。
唐瑾瑜在看到如此一幕後直接走到了白尋面前,然後她開門見山的說道:“一開始我們就理解錯了!龍鳳中的後者說的是人!而你就是鳳!對嗎?”
白尋聞言并沒有搭理對方,隻見他回頭向桑皛要來了那個從椁壁上取下的青銅疙瘩說道:“所有人都閉上眼睛,即便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能睜開,不然後果自負。”說罷白尋便将匕首的尖插進了銅疙瘩裏,而我所看到的最後一幕是白尋從那個銅疙瘩裏取了一個亮着微光的圓球……
閉起眼睛的自己内心備受折磨,有好幾次聽到白尋喉嚨裏發出的異聲我都想看看發生了什麽情況,但是忌于對方的警告我隻能将心中的求知欲壓了下去,直到自己聽到身後有人‘啊’了一聲我才不顧一切的睜開了眼睛。
回首我便看到白賢尊和白霁亭帶着人出現縫隙邊緣,而這些人無不是雙眦欲裂的看着木椁方向,見狀我也望了過去,然而我看到的畫面着實讓自己倒吸冷氣:
一條巨蛇将白尋叼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