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子此時提出再多的異議那也是白搭,畢竟萬事需以大局爲重,當然他自己也能意識到這點,此時的鸠子一臉待宰羔羊的悲催模樣侯着最終登上‘斷頭台’的那一刻……
說實話,當葉舊将毛衣針粗細的銀錐紮進我後背天宗穴時,那種瞬間爆發出來的疼痛促使我的思維支配牙齒去咬舌頭,而此時除了白尋和葉舊兩人以外誰也沒有笑話誰的資格。WWw.YaNkuai
正是因爲身臨其境我才由衷的明白什麽叫‘生不如死’,什麽叫‘死亡是一種解脫’,我承認眼下自己真的很害怕突然死去,但是我更加害怕在這種折磨中痛苦的死去。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韌性會如此的好,上下牙齒發出的‘咯咯’聲宛如亮起的紅燈時刻提醒自己早已徘徊在崩潰邊緣,我知道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自己的痛覺神經就會徹底麻木,于是我便破罐子破摔的希望身體的狀态盡快達到這個等級……
直到白賢尊最後一個夥計倒地鸠子立刻伸手拔掉了背上的銀錐且惡狠狠的罵道:“好家夥,這些人他娘的都是廢氣處理廠出來的吧?竟然對毒氣都免疫了!他們若再不倒下老子怕真的要歇菜了。”
我終于在牙齒對舌頭下‘殺心’前熬過了這輪曆練,拔出帶給我痛苦的始作俑者我便有氣無力的揶揄起鸠子:“誇張了吧,我看你的嘴依舊夠熏。”
然而打開封住的穴道,徹骨的疼痛如浪潮般覆蓋了我全身每一個細胞,幾秒功夫自己甚至有了将拔出的銀針重新插回去的沖動。
“靠!俺不誇張俺怕你不信!”鸠子拽河南話的同時不忘白了我一眼。
在我們說話之際葉舊用水澆滅了揮發迷藥的柴火,然後他吩咐桑孟和六指去白賢尊營地備些可用的東西,借着這個空檔我和白尋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身幹淨衣服,等到所有人準備就緒後我們便來到了青銅棺椁的旁邊……
因爲之前在這口棺椁上發生了太多吸引人眼球的詭異現象,這導緻衆人都沒有仔細的去觀察這件青銅大器,現下經過一番細看大家才發覺這棺椁本身無疑是一件鬼斧神功的頂級珍品。
隻見青銅椁壁分爲上下兩層,底下那層是泛着烏青的銅闆,而上面這層皆由镂空的銅雕裹體,其畫面依舊是我們多次見到的百鳥朝鳳圖,而葉舊之前放的人血順着銅雕緩緩而下呈現出‘紅綠’的跳躍色調,不可否認類似的棺椁确實是史無前例的……
葉舊圍着銅椁轉了一圈回到原地後說:“棺椁制度化是在周朝形成的,天子棺椁七重,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看這個銅椁的規模絕非後三者可以對号入座的,如此說來此地的規模定是天子級毋庸置疑。”
我覺得葉舊口中的結論有點言之過早,他腦子裏的結果全憑感覺和所謂的經驗拼湊而出,而我的笃信則是來源于自己親眼目睹了那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情況,等到自己把所有信息串連成線後我便發現此棺此椁并非殓屍而是殓氣,當然此處的‘氣’說的是屍氣、陰氣和怨氣,如果以這個出發點順藤摸瓜相信最終的結果定是會讓人大跌眼鏡。
“古人的傳統觀念裏有踏鶴飛仙之說,我覺得咱們其實可以借着椁體這些大鳥攀爬上去,要不然就一雷子炸出個洞來。”我深知雕刻如此精湛的工藝品會因爲各種原由無法使人‘占爲己有’,既然有了先見之明那我也不用爲毀了它而感到心疼。
鸠子聞言立刻發出了反對之聲:“你這叫糟蹋,況且中國人講究一個德!你丫身爲中國人就别缺德帶冒煙的亂出馊主意!”說話間鸠子忘情的用手撫摸起椁身。
聞言我心裏暗罵:‘狗日的,你丫連人老墳都不放過還好意思在這裏跟我大談道德!’
“我說你這奸商不會是想打這青銅棺的主意吧,一般棺椁的重量都按噸計量,更何況你瞄上的這家夥體型如此驚人,所以我奉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不是我想潑鸠子涼水,要知道西周青銅器被稱之爲國之重器,小小一個‘刖者守門鼎’都被鑒定爲國家一級文物,試問這麽一件霸氣之作誰敢爲之動私心。
但是鸠子此時起貪心還是能理解的,衆所周知中國青銅器被世界譽爲傳世珍寶,早在公元前18世紀的夏朝就已經能生産很複雜的青銅器,如酒器爵、食器鼎以及青銅工具、兵器、樂器等,到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中國青銅器達到了鼎盛時期,器物的形制和紋飾可謂五花八門。
記得2001年件商代晚期鑄造的“皿天全方罍”單是器身都拍出九百多萬美元,這導緻青銅器名品的交易價格擡到了百萬美元級别,此後青銅器價格大漲,中檔水平的成交價穩定在幾十萬美元,普通品多在數萬美元。
“你就不怕吃一大口會撐死自己?”一邊從未發言的唐瑾瑜在摸透鸠子的想法後幽幽說道,同時她慢步走到了青銅棺椁邊拉回了貼在上面的鸠子:“我聽我爺爺說過:在盜墓北派裏流行這麽一句話:窨子棺,青銅椁,八字不硬勿近前!據說青銅椁是一個對活人不利的東西,它吸收地下的陰氣用來守護着死者遺體,所以一般活人接近他就會發生不幸,隻有生辰八字極爲剛猛、陽氣極盛的人才能接近它。”
唐瑾瑜的話我深信不疑,就像我一直堅信昌叔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懂古物的人,别說是唐瑾瑜是昌叔的身邊人,就是在老爺子身邊随便抓出一位溜溜,對方都能把一件古董的老底全部給你掀出來……
“靠!别盡給我整這些故弄玄虛的段子,再說這東西擺這裏又不會跑,以後誰有本事它就是誰的。”說罷鸠子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便黑着臉走到了邊上去。
因爲唐瑾瑜的警告讓我想起了我之前遭遇,隻是我不知道白尋是如何知道這個小道消息的,按理說他那兩下子都是鸠子這個半吊子所傳授,所以白尋理應不該知道鸠子不清楚的事情,想到這裏我不由的看向了對方……
“就是陰曹地府我們都得闖!”然而不等我将目光定格在白尋身上,一邊的葉舊讓桑孟幫他照明然後就率先踩着青銅椁爬了上去。
看着葉舊行動敏銳的靠近椁頂我心裏頓時沒了底,聯想到昏迷之前看到的椁内活人我便如堕冰窟,回頭再看白尋卻發現對方的面色同樣陰沉,見狀我便心存忌憚的問道:“白尋,我哥他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見對方不置可否的搖頭,我喃喃爲其祈禱:‘哥,千萬不要出事!’
之所以自己會這麽擔心并非是我不相信葉舊的能力,而是之前經曆的匪夷所思之事太多,形形色色的異類徹底颠覆了自己在過去二十多年在校所學的一切知識。
什麽是‘文化’?什麽是‘文明’?這些東西都不是科學所能一語概括的,在未知世界裏人類所能摸索到并且解釋的謎題少之又少……
正當我晃神之際,白尋突然一言不發順着葉舊踩過的地方跟了上去,但是他剛剛爬了兩步之後卻回頭對我說道:“這口棺材有着迷惑人心的詭異力量,我希望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思維,遇事切記不要亂了方寸。”說罷白尋便手腳并用快速的向椁頂爬去。
站在原地我腦子一片茫然,我不懂白尋爲什麽單單對我發出了警告,難道就是因爲我的身上有着跟他一樣的傷口?難道這口棺椁隻有接觸到活人的血液才能麻痹控制當事人的心思……
向上攀爬的過程中我感受到了‘踏鶴飛天’的飄飄然,但是腳下粘滑的血液卻讓我的思維不得不集中起來,謹慎的性格導緻我很快被甩在了後面。
人在緊張的時候總能感受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此時緊跟我身後的是未知、黑暗、恐懼等元素,這些感覺綜合起來在我腦子裏形成猙獰的異獸或者鬼魂,出于本能我便顫顫巍巍的低頭向下看去。
可是這一看着實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而讓我心中犯怵的并不是鬼怪之類的東西,而是自己所熟悉的一個人:桑皛!
沒錯!我看到的人正是被自己宣判死亡的桑皛,此時的她蓬頭垢面且一臉疲憊之色,以前自己在恐怖電影中看到遇鬼的情節無一不是尖叫、吼叫、嚎叫,可是當自己遭遇類似的靈異事件我卻徹底的傻了眼。
待我愣神之際桑皛突然加快了手腳交替速度來到了與我平行的位置,然後她說:“唐瑾瑜給白尋水裏下了藥,這個女人有問題!”
我确實沒有想到桑皛會突然跟我說這麽一句話,所以當我聽到她的話時并沒有深入的去想對方的意思,任何人遇事的第一判斷取決于事情表面反饋的第一暗示,而我看到桑皛的第一感覺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桑皛見我驚恐的看着她便繼續說道:“我沒必要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你必須盡快确定這家夥的目标究竟是白尋還是葉舊。”
顯然對方沒有察覺到我對她心存芥蒂,眼下我隻能用沉默拉開我和桑皛之間的距離,但是自己心裏的真實想法是一問到底,不過在經曆一些事情後我多少學到了白尋身上十分之一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