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聽到青銅器敲擊發出的聲音時,我腦中突兀浮現出桑皛海吃蛐蟮屍體的那一幕,不過這種記憶拼湊出來的畫面在我用手堵住耳朵後立刻消失。章節更新最快
回頭正想察看其他人情況卻見白霁亭帶着一副大到誇張的隔音耳機站在不遠處,見此情景我不由暗罵:‘靠!挖人老墳還不忘陶冶情躁!’
對方見我盯着他發呆徑直向我走來,隻是這貨還未近身我便聽到他耳機裏傳出了小豬的羅氏經典哭腔,等到對方走到我面前竟然直接将部蘋果手機遞了過來,我随之望去就見手機屏幕上編輯着這樣一句話:“用東西堵上耳朵!”然後他率先進入了‘幽冥’之中……
我承認自己有嚴重的強迫症,所以當我腳跟離開最後一節台階時自己口中讀出的數字是73,如果我沒有記錯老話提到‘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清自己去’,而這些數字的禁忌是古人生活所形成的慣性思維,雖說這些東西沒有科學根據,但是它卻支撐着古人求福祈壽、驅逐兇險的傳統思想。
正當我沉思之際卻無意看到黑暗中有兩個人影傻杵在一組編鍾跟前,很快我便意識到這二人正是之前下來的探子,而白霁亭見狀立刻将手電光芒對準自己手下晃了晃,不過那二人卻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
“過去看看!”說話的同時白霁亭用手指比劃出一個前進手勢,他身邊的人領命後便舉着手電蹑手蹑腳的向人影靠近。
然而對方在編鍾旁呆了半分鍾不到竟然倉皇的逃了回來,立足未穩的他幾乎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死、死了、滿臉都是血!”
對方話還沒有收音我就看到白霁亭用一種可以殺人的目光瞪着丢魂之人,良久之後他竟然冷冷的冒出一句讓我差點給跪的話:“你被解雇了!”
我心想這他‘媽’都要翹辮子了,你丫還裝什麽霸道總裁!不過更讓我嗔目的是這隻被炒的‘鱿魚’即刻開始回話求饒,想來白家給予此人的薪酬必然不低……
“你把話先說清楚了,那兩個人究竟是什麽情況?”我認爲這個節骨眼上并不适合置氣便上前岔開了話題,要知道能給白家人做事的人就算見鬼也不至于被吓成這幅德行,最起碼我是沒見過桑皛有如此醜态。
對方聞言定了定神然後大概描述了自己看到的情況,此人說葛天霸和張齊确實已經死了,因爲這兩人腦袋淌出的血已經染紅了他們整個胸口……
聽完對方的描述我覺得身邊的溫度驟降,那一瞬間我全身的毛孔被一股寒意填滿,已然不知所措的自己隻能詢問白家叔侄:“是否清楚什麽情況?如此短的時間已經死了兩個,按這個速度不出幾分鍾我們也将排隊‘歸西’!”
白賢尊聽了我的話後側目看向了白霁亭,而此時的白霁亭一臉無謂與不屑之色,接着他便口氣嚣張的說道:“我倒是想見識見識是什麽鬼東西秒殺了我最能幹的兵!”
怪不得那名叫葛天霸的鼈孫敢用槍肘子将我腦袋打開花,原來此人仗着自己是白霁亭的心腹才會這般跋扈,同時老子心中嘲諷:‘就這種草包也能算是高手?真不知道這群人是靠什麽活到現在的!’
在我暗爽之際,白霁亭卻從腰間拔出了手槍且邁着大步徑直走向了編鍾,對方無所畏懼的樣子帥到掉渣,他的鎮定和膽量确實讓我望塵莫及,想到這裏我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見過幾具屍體我便不可一世的認爲自己的内心承受能力極其強大,可是當我正視眼前的葛天霸後卻發現以前确實是自己夜郎自大了!
當我把手電光轉到葛天霸的頭部時,跌入我眼中的卻是一張血肉模糊到看不出五官的臉,那一瞬間我真覺得什麽《生化危機》、《群屍玩過界》都是小孩看的動畫片。
要知道老子僅僅是看了葛天霸一眼便退到一邊幹嘔起來,嘔吐的沖勁被壓下去後我破口大罵道:“我靠,那誰誰誰人呢?你丫什麽眼神?說什麽滿臉是血,這他娘還能被稱之爲臉嗎?”我相信換做是誰目睹如此惡心的一幕必然和我同樣反應。
“剛才的編鍾敲擊聲就是天霸用頭撞出來的。”白霁亭用手遮住口鼻幽幽說道。
但是他的話确實讓我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怎麽可能?你倒是撞一個讓我看看,估計你小子一腦袋磕上去不是被撞成二傻子就是直接歇菜……”話沒說完我便識趣的閉上了嘴,因爲當下同時有四五雙眼睛惡狠狠的瞪着我。
即便自己被‘禁言’可我仍舊覺得口中所說句句在理,衆所周知編鍾屬于古代大型打擊樂器,一般奏響這種規格的東西是需要木槌的。而此處編鍾的組成數量爲十三枚,其個頭和湖北戰國曾侯乙墓出土的最大一組編鍾不相上下。
“以天霸頭顱破損的程度來看,他确實是把腦袋撞成如此的,而且你們看這些‘暴’露在外的顱骨甚至都有些變形了!”說話間白尊賢竟然伸手将死者額頭上的肉醬翻到了一邊。
看到這裏我眼淚流嘩嘩的往外冒,哪會有人明白老子并不是悲傷而泣而是直接被惡心哭了……
“我說亭帥,你這個手下平時是不是有自虐傾向?”說完我便覺得自己确實用詞不當,因爲這種情況哪裏是自虐?那簡直就是自殺!
白霁亭并沒有搭理我,隻見他凝神蹙眉的沉思着什麽,趁對方神遊的時候我則走到了編鍾跟前準備好好的觀察一下這價值絕對不菲的古物:
面前的編鍾鍾體呈和瓦型,鍾的頂部有一個長方形的環紐,鈕環上以蟠螭紋作爲裝飾,篆間有乳丁三十多枚,整個編鍾所有的裝飾紋路都以蟠螭紋爲主。
可是看到這裏我心中立刻起了疑惑,據我所知蟠螭紋盛行于戰國時期,而後期的漢代、南北朝等年代也頻頻使用此紋飾,但眼下兩組人都将此地的建造時間定爲西周初期,從以往出土的西周文物來看,這個時代用以點綴的紋飾以獸面紋、夔龍紋還有雲雷紋和未起飛的立鳥紋爲主。
‘難道所有人都把此地的時代背景搞錯了?其實這裏并不是西周時期的遺址?而它建造的正确時間是戰國甚至更靠後的其他朝代?’尋思間我的心中冒出了一系列的困惑。
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的那根筋打了結,慌神之際我竟然用狼眼手電輕輕的磕了一下手邊的編鍾,清脆的聲音随之響徹整個‘宮殿’,也就是那麽一瞬間腳下的地面突然震動起來,而這種地動山搖的震動神奇的讓所有編鍾響起了美妙的樂曲。
“你們看!”
正當我扶着鍾架勉強站住腳的時候便聽見有人大叫了一聲,随之望去我就看到不遠處的地面上毫無征兆的凸起了一塊台子,據我目測那個台子的大小足有兩個乒乓球案子拼起來那麽大……
等到‘地震’過去後,我心有餘悸的問道:“什麽情況?好端端的地面怎麽突然長出了一個‘瘤’?”話雖是這麽說的,但是我心裏清楚可能是自己剛才敲擊編鍾的時候湊巧觸動了什麽機關。
“好像是個棺椁!”
白賢尊的話讓我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因爲之前隻要見到棺椁就沒有發生過好事,所以我承認眼下确實有點慫了,可是後來圍繞巨大棺椁發生的事情雖然詭異卻并不恐怖……
一番檢查之後我們便發現這口棺椁的邊緣縫隙用類似鐵漿的東西完全灌封嚴實,白霁亭也曾吩咐自己的手下嘗試着用小型切割機和液壓鉗打開青銅棺椁,但是這些東西齊上陣的效果也不怎麽顯著。
情急之下白霁亭便決定用**将封閉的棺椁炸出一個缺口,然後再看情況考慮接下來該怎麽做,然而不等他妄自托大的把事做了就有人站出來嚴聲制止……
“如果你們也想攝魂曲爲自己奏起那就炸了這口棺椁!”
聽到有人說話我激動不已,因爲這個聲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說‘帶我進來就會帶我出去’的葉舊,然而回頭我不僅僅看到了堂哥,同時出現在樓梯上的還有白尋、鸠子、唐瑾瑜等人。
“哥!我在這裏!”我一邊說話一邊跑向了自己人。
見我還活着鸠子立刻上來賞我一個大大的熊抱,可是當他看清我的狀态以後立刻破口大罵道:“我日他姥姥,你怎麽被整成這幅鬼德行,告訴鳥爺爺你臉上的淤青是誰打的。”對方說話的時候我看到葉舊瞅我的目光中有抹痛心之色轉瞬即逝。
說實話,聽到鸠子這番話我真的很想哭,當了這麽長時間的俘虜總算獲救了,這種激動興奮豈是語言可以形容的,不過眼前并不是‘告狀’和‘訴苦’的時候,于是我便用唇語對鸠子說道:“白賢尊!”
對方聞言立刻僵住了表情,然後他探頭看了一眼棺椁方向且細弱蚊聲的對我說道:“我靠,白大怎麽真的在這裏!”
而後不等自己去觀察白尋的表情,葉舊突然聲色俱厲的說道:“白賢尊!葉沐的帳!我會讓你雙倍償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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